第93章 苏云炀一跪
苏云炀顿住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我抓不抓你，都没区别了！”
苏云炀觉得，云轻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他此时对她生出了几分同情来，也无济于事。
更何况，他是安阳侯府的世子，跟她本来就处于敌对的立场。
云轻耸肩一笑：“那算你运气好！”
如果他真敢动手的话，她是不介意再多杀一个人的。
今天她这一肚子气，还没完全出够呢。
所以，云轻身形一动，只留下一道残影，在襄王和献王之间来回晃动了几下。
苏云炀都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等云轻停下来的时候，那俩人都抱着肚子吐血了。
不过表面上，并没有看出哪里受了伤。
“你……”献王咬牙切齿，双目赤红，“我杀了你！”
说着，便朝云轻冲过去。
结果又换来一顿暴走。
直接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云轻的内力还不够深厚，只恢复了三成左右。
可是用来对付献王这等渣渣是够了。
更何况，没有内力，她的速度和力量也是常人望尘莫及的。
这就是绝对的实力碾压。
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就像她刚刚面对五长老。
不投机取巧，会比献王的下场更惨。
正因如此，云轻才一定要重塑丹田，恢复内力。
不然遇到真正的高手，只能被动挨打。
但目前看来，她恢复的还不够快。
杀了五长老，她接下来要面对的，会是比五长老更强的敌人。
但她并不后悔。
为了那些死在糖心斋的无辜百姓，也为了留仙居无辜被牵连，遭受践踏和凌辱的姑娘。
必须要有人以血还血！
“我现在不杀你们，因为你们必须要活着承受那些死者家属的怒火！”
“司空图，给我拿绳子过来！”
云轻吩咐道。
司空图问：“你要绳子干嘛？”
“让你去就去！”云轻呵斥一声。
司空图可不敢不听话，连忙跑进去拿绳子了。
留仙居里绳子倒是不缺，都是他们带过来绑人的。
司空图拿着一把绳子过来，交给云轻。
“把他们俩绑上！”
“啊？”司空图傻眼了。
“你说什么？”襄王虚弱地问，“你……你敢绑我们？”
“少啰嗦，快绑！”云轻踢了司空图一脚。
苏云炀问：“你想干嘛？”
“总督大人，你别着急，会轮到你的！”云轻冷笑，“我不打你，给你一次机会，你进去留仙居，对被你们这群畜生糟蹋的姑娘磕头道歉！”
“孟掌柜，让姑娘们先出来一下！”
云轻朝里面喊了一声。
大门打开，满楼的姑娘，还来不及换衣裳，一个个花容失色，伤痕累累。
苏云炀看着，眉头紧皱。
“苏大人身为皇城司总督，与巡城司一起担负起保护皇都安全的职责，留仙居合法经营，这些姑娘努力工作，按律法纳税，您的俸禄里，也有她们的贡献。”
“她们本应该得到您的保护，可你却串通这些杂碎，让她们遭受此等羞辱和折磨，敢问苏大人，你对得起你的使命和陛下的信任吗，对得起百姓的供养吗？”
云轻冷声质问。
苏云炀的脸渐渐苍白起来，竟心虚地不敢去看那些流泪的面孔。
内心涌现出一股强烈的羞耻和愧疚。
正如云轻所言。
他愧对陛下，愧对这些无辜受累的人。
“云炀，你不要听她在这里放屁，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要是不陷害灿儿和本王，不败坏侯府和王府的名誉，我们何必要跟她过不去？”
“她才是应该受谴责的罪人！”
襄王倒是理直气壮，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
云轻嗤笑：“襄王，你算什么王？你就是个王八！”
“你说一切是因我而起？你摸着你的良心好好想一想，我父亲因何发疯入狱？我母亲是被谁掳走丢在城门口受辱？又是谁推波助澜，散播我弑父的谣言，逼得云家铺子都无法开张？”
“你们说我陷害你们，好，我明人不说暗话，苏灿儿和云香雪的头是我剃的，她们那身臭味也是我下的毒！”
“可比起她们的狠毒来，我那就是小孩儿把戏罢了。”
“你问问云香雪，那天晚上她和苏灿儿聚在悦来小栈，密谋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云香雪一听她矛头指向自己，忙否认：“我没有，你别瞎说！”
“你确定不说实话？那你就顶着那身恶臭过一辈子吧。”云轻扯了扯嘴角，反正她无所谓。
云香雪一听，忙问：“是不是我说实话，你就给我解药？”
“可以，不过你不只是要在这里说实话，回头见了陛下，你也得说实话，我就把解药给你。”云轻笑道。
云香雪一咬牙道：“好，我说。你要是听到了，也该知道，主意是苏灿儿出的，我……我只是负责配合而已。”
“苏灿儿说为了让你死的更快，准备找人在糖心斋的点心里下毒，让买了你们点心的老百姓中毒。只要坐实了，你不仅要坐牢，糖心斋以及云家的其他店也会惨遭打击。”
“这样我就可以顺利继承云字号。”
云香雪的话一说完，苏云炀的脸色就更惨淡了。
他完全没想到事情真相是这样的。
云轻的手段是狠了一点，可是事情却是因为苏灿儿而起。
如果她不先起恶念，也就不会招致报复。
襄王和献王齐齐点头，都露出那种“听上去是个很不错的计划，可惜没有施行”的表情。
只有苏云炀缓缓走到了留仙居门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对不起！”
众人无不错愕。
襄王更是不能理解：“云炀，你在干什么？”
“她们不过是一群下九流的窑姐，怎配得上你这一跪？”
献王也表示震惊：“是啊，苏兄，你这样做太丢安阳侯府的脸面了吧？你怕她作甚，她已经离死期不远了！”
苏云炀咬牙，吼道：“闭嘴！”
作为皇城司总督，陛下眼前的红人，安阳侯府的世子，苏云炀这辈子没怕过谁。
哪怕面对是那位北辰王，他也可以做到不卑不亢。
可现在，他却弯下了膝盖，低下了头。
不是因为他怕云轻，而是他打心底里感到羞愧和懊悔。
眼前这些可怜女子，她们什么错都没犯，却受了这样的折磨和伤害，苏云炀实在无法坦荡地说一句，与他无关，都是她们活该。
因为他还是个有良知的人。
他十分清醒地知道，自己做错了。
哪怕云轻的确罪该万死，他报仇报得理直气壮，也不该牵连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