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猎杀开始
苏微微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十几头丧尸正围着一辆翻倒的货车，车厢里散落着几箱罐头，铁皮被抓挠出密密麻麻的凹痕，像月球表面的环形山。
“左边有个药店，我们从后门绕过去。”李二阳熄了火，将消防斧别在腰间，斧柄硌得腰侧有些发痒，“等会儿我引开它们，你去拿罐头，记住，只拿水果罐头，肉罐头太重，我们的背包已经装不下了。”
苏微微却摇头，头发随着动作甩到脸颊：“不行，太危险了。我们可以用昨天的办法，把它们引到别处。”
她指了指街对面的童装店，玻璃门上还贴着卡通贴纸，“那里的玻璃门是弹簧的，只要有东西卡住就关不上，我们可以把它们引进去再关门。”
李二阳看着她眼里闪烁的光，像黑夜里的星星，突然笑了。
这是末日以来，他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嘴角的弧度柔和了紧抿的线条，眼角甚至挤出了细小的纹路：“好，按你说的办，你去拿那边的铁链，我去敲玻璃。”
两人分头行动。
李二阳捡起路边的石块，石头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他用力砸向童装店的橱窗，玻璃破碎的脆响立刻吸引了半数丧尸。
它们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慢吞吞地朝着声响处挪动，拖动的脚掌在地面留下深色的痕迹，像蜗牛爬过的黏液。
苏微微则趁机冲到货车旁，手指被罐头的铁皮划破也浑然不觉，血珠滴在蓝色的包装纸上，像开出了一朵小红花。
她刚把第五箱罐头塞进背包，就听到身后传来低沉的嘶吼——一头落单的丧尸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后面，腐烂的手指已经快要碰到她的头发，一股浓烈的腐臭味让她胃里一阵翻涌。
“小心！”李二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货车顶，消防斧带着风声劈下，将丧尸的头颅劈成两半。
黑绿色的液体溅在他脸上，他却毫不在意，伸手将苏微微拉上货车：“快上来！抓紧栏杆！”
苏微微趴在货车车厢里，心脏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
李二阳的手还搭在她的腰上，隔着薄薄的衬衫，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和肌肉的起伏，像触摸到温暖的岩石。
她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那双总是带着警惕的眼睛里，此刻竟然有了一丝她看不懂的温柔，像融化的冰川。
“抓紧了。”李二阳突然说，话音未落就猛地踹向货车的挡板。
木板断裂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响声，他拽着苏微微从货车另一侧跳下去，落地时故意将她护在怀里，自己的后背重重撞在路灯杆上，“咚”的一声闷响，震得他喉咙发甜。
“你没事吧？”苏微微立刻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检查他的后背，指尖触到黏腻的液体，吓得脸色发白，“流血了！伤口很深！”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小伤。”李二阳掰开她的手，将消防斧递给她，指腹擦过她的手背，“先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处理，血腥味会引来更多丧尸。”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两人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子，巷子里堆满了废弃的家具，腐朽的木板散发着霉味，腐臭的气味比外面更浓，像打翻的泔水桶。
李二阳靠在墙上喘息，胸口剧烈起伏，苏微微则打开急救包，小心翼翼地撕开他后背的衣服。
伤口不算太深，但很长，从肩胛骨一直延伸到腰侧，边缘的皮肉翻卷着，沾着黑色的灰尘和细小的砂砾。
“可能有点疼。”她咬着嘴唇，用碘伏棉棒轻轻擦拭伤口，棉棒接触到皮肤时，李二阳的肌肉猛地绷紧。
她的动作很轻，像在抚摸易碎的瓷器，“我尽量轻点。”
李二阳的身体猛地绷紧，却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是低头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方投下浅浅的阴影，鼻尖因为用力而微微皱起，像受惊的小兔子。
“好了。”苏微微用纱布将伤口缠好，纱布很快就被血浸透，变成了暗红色，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皮肤，像有电流窜过，她猛地缩回手，脸颊有些发烫，“我们……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李二阳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像熟透的苹果，突然伸手拂去她头发上的灰尘：“去前面的图书馆，那里窗户高，有防盗网，适合过夜。”
他的指尖带着薄茧，擦过她的耳廓，苏微微的心跳漏了一拍，慌忙低下头，假装整理背包，手指却不小心碰到了里面的苹果，那是她特意留的。
图书馆的大门虚掩着，推开时扬起一片灰尘，呛得人直咳嗽，阳光透过灰尘形成一道道光柱，像舞台上的追光灯。
里面的书架东倒西歪，书散落得到处都是，有的被啃得残缺不全，纸页上还沾着黑绿色的污渍，《百年孤独》的封面被撕得只剩下一半。
李二阳刚走到借阅台，就听到楼上传来重物拖拽的声音，木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像老人的咳嗽。
“你在这里等着，我上去看看。”他握紧消防斧，脚步放得极轻，像踩在棉花上。
苏微微却拉住他的衣角，从背包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刀刃闪着寒光：“我跟你一起，两个人有个照应，你受伤了，我能帮你看着后面。”
楼梯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暗红色的地毯已经发黑，吸收了大部分脚步声。
二楼的阅览室里，十几头丧尸正围着一个打翻的书架，里面的书被踩得稀烂，《战争与和平》的书页粘在地上，像破碎的蝴蝶翅膀。
李二阳示意苏微微躲在阅览桌后面，桌子是实心橡木的，足够坚固，自己则捡起一本厚重的字典，封面是烫金的《辞海》，用力砸向对面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