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想成为触手怪

夜色浓稠如墨,唯有一轮明月与这满城的灯火阑珊,交相辉映。

今天是官方规定的休沐日,加之,之前连续多日的大雨,孟德尔被困在王府之中,几乎要待得发霉了。

此刻,雨终于停歇,街道也被清扫得一干二净。孟德尔迫不及待地想要出门透透气,而陪伴在他身边的,依旧是那几位如花似玉的美人。

除此之外,选择今日出夜游玩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傅子方要进京了。

这小鼻嘎本性虽然不坏,但他之前在钱塘生活的那些年,被那个目光短视,只会溺爱孩子的渣爹,惯出了不少臭毛病。

孟德尔不喜麻烦,自然要在这便宜儿子入东京的第一时间,给他一些颜色。

好让小鼻嘎知道,这孙三娘是谁的娘,啊呸,是谁的女人……

额,也不对!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孙三娘是他的女人,这小鼻嘎若是还像原剧中那样有意见,就……憋着。

不然噶了他,送他进宫伺候去。

他们一行人漫步在街头,此时此刻,孟德尔只恨自己不是触手怪,只能左拥右抱,不能……咳咳!

就在这时,一声惊呼打破了这份宁静:“娘!”

傅子方被阿三接至东京城,原本还在幻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却在这一刻如遭雷击。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充满了震惊与不敢置信。

他的亲娘,孙三娘,此刻正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中,那男人左右逢源,左拥右抱,时而低头在孙三娘脸上轻吻一下,时而又与身旁的其他娘子们调笑。

而那娘子们之中,竟然还有他所熟悉的盼姨和引章阿姨。

我嘞个骚刚!!!

他为数不多的几个女亲,此刻却都在一个男人的怀中。

小鼻嘎的天塌了!

来东京的途中,他又是乞讨,又是做书童,这才历经千难万险,安全抵达东京城。

可谁成想,入东京第一天,就看了这样的一场大戏。

小鼻嘎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失望与悲痛,他爹不要他了,他的娘也背叛了他……

呜呜呜~~

他,好苦啊!

孙三娘犹如惊弓之鸟,一个弹射起步,直接脱离了那温柔的怀抱,“子…方…”

小鼻嘎筋疲力尽地怒吼,“娘!这是在做什么?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吗?”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孙三娘,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孟德尔听着小鼻嘎的话,心中顿时多了几分无语。

这话,他听得哪哪都不对劲儿,这是儿子应该对娘说的话?

兄嘚,请摆正好你的位置!

那是你娘。

“子方,你听娘解释。”孙三娘此时也顾不得其他,急切地道。

“无耻!”

小鼻嘎一声咆哮后,随即后退几步,转身冲了出去。

东京城大,很大,王公贵族更是遍地走,儿子又是第一次来东京,孙三娘担心她的小鼻嘎冲撞贵人,伤了自己的性命。

她连忙呼道:“子方,你等等,听娘给你解释。”

小鼻嘎不理,闷着头往前冲。

孙三娘在后面追,傅子方在前面跑。

赵胖儿与宋引章紧随其后,葛招娣则是调转……枪头,额,往反向跑,“我去前面堵他!”

葛招娣来王府之前,曾在码头做着货物搬运工的营生,体力惊人,跑起来更是虎虎生威。

那叫一个快!

而孟德尔不疾不徐,紧随其后。

什么叫惊喜,什么tm的叫惊喜,什么tm叫tm的惊喜?

小鼻嘎算是体验到了这生动的“惊喜”!

他如今可谓是。

前有狼,后有虎,人被夹在小河桥。

“子方。”

“子方,你听娘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

小鼻嘎见插翅难逃,一气之下站在桥的边缘,威胁道:“你,你们都别过来,要不然我就从这跳下去。”

孙三娘吓坏了,她想立刻冲上去,但又怕儿子硬轴,真的下去,只能立在原地。

“子方,你要不过去,你可别犯傻呀!”

傅子方一双眼眸喷着怒火,“闭嘴,你闭嘴,我才不要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当我的娘!你,你竟然和别的男人私通,你不要脸。”

听着儿子的谩骂,孙三娘顿时愣住了,红润的脸颊瞬间变得惨白,丰唇翕动,吐不出半个字。

这时,孟德尔终于缓缓来到众人身边,看着立于“危墙”之上的小鼻嘎,笑着道:“傅子方是吧?本王赵允信与你立一个赌约。今日,你若有胆量从这桥上纵身一跃,我便与三娘断绝关系;可你若是不敢跳下去,就给我乖乖闭上你的臭嘴,少哔哔。”

“赌就赌,我怕你!”

孟德尔故意拉长了声音,似乎在享受这片刻的沉默与紧张,接着又“好心”地补充道:“这东京城的河水嘛,不算太深,也就刚好能淹死你罢了。怎么样,你敢不敢跳呢?”

言语间,满是挑衅与不屑。

“王爷!”孙三娘急了,忙上前求道:“王爷,子方他还是个孩子。”

孟德尔轻轻一笑,手臂轻轻一环,便将孙三娘的软腰揽入怀中,动作自然而又亲昵,完全没有顾及小鼻嘎的怒火。

他轻声宽慰着孙三娘,“你放心,一切都有我呢,他不会有事的。”

说罢,他抬头瞥了一眼小鼻嘎,目中满是不屑。

“还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马上就十四岁了吧?那明年,他可就要交税赋了,他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如果他还像这般不懂事,那他的将来……他或许都活不到那个时候,这里可是东京城,王公大臣,勋贵子弟多如牛毛,以他这种目中无人,肆无忌惮的性子,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冲撞了别人,到那时你能救得了他吗?”

“我……”

孙三娘一时语结,但她心里明白,王爷句句在理。

于是乎,她沉默了。

而傅子方,看着两人又当着自己的面搂搂抱抱,如此亲昵,顿时嘴角一歪,大吼道:“你以为我不敢?”

孟德尔轻轻一哼,“那你倒是跳啊!”

“我…我这就跳…给你看!”

“跳啊……”

“我,我跳……”

一来一回之间,小鼻嘎依旧站在桥边,没有任何准备跳下去的迹象。

倒是那双摆动的手臂……

在空中胡乱挥舞,似乎在证明着他的胆量。

孟德尔心中冷笑,这小鼻嘎要是真敢跳,他就倒立洗头。

他太了解这小鼻嘎了,看似一身倔强,实则脆弱不堪。若真有这个胆量,也不会在钱塘忍受那渣爹与后妈的嫌弃、打骂以及苛待。

早就……揭竿而起,反了。

又怎会像如今这般,跑到东京城,找妈妈?

还是那个,他打心眼里瞧不起的妈妈!

“呵呵~”一声冷笑,孟德尔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

他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瞬间逼近了这小鼻嘎,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一脚便狠狠地将这嘴硬的小鼻嘎给踹进了河中。

突如其来的一脚,让小鼻嘎措手不及。

整个人直接猛地砸进河中,他在水中不停地扑棱,吓得哇儿哇儿乱叫,恐惧与惊慌写满了他的脸庞。

“子方!”孙三娘见状,顿时心中一紧,想要扑过去,救河里的儿子。

站在他身边的赵胖儿却一把拉住孙三娘,“三娘,你别慌。你没发现,这河水浅的很嘛!淹不死人的。”

听到这话,孙三娘的脚步不由顿住了,她的目光再次投向河水里不停喊着“救命”的儿子,那河水却确实很浅,仅仅只没过膝盖而已。

她心中的慌乱,瞬间减轻了几分,但视线依旧紧紧锁住儿子,以防不测。

此时,周围聚集了不少吃瓜群众。

葛招娣很有眼力,驱赶着路人,“没什么好看的,当娘的收拾混账儿子呢!”

河中的小鼻嘎反驳道:“我才不是混账。”

一直不语宋引章,此刻终于无法忍受心中的愤慨,她猛地站了出来,手指着小鼻嘎,厉声呵斥道:

“你这个混账东西!以前在钱塘的时候,三娘姐把你当心肝宝贝一样疼爱,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可你呢?你是怎么回报她的?你竟然同意你爹休妻,还认别的女人当娘!如今你娘费尽心力求王爷把你接回东京,你却还是这副德行,你不是混账谁是混账!”

孙三娘早已双目通红,泣不成声,“引章,你不要说了。”

小鼻嘎虽然被宋引章的一番话震得愣住了,但心中的倔强与不甘却让他依旧不肯退让。

他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地叫嚣道:“但她是我娘!她跟别的男人瞎混,就是不对!无论你们怎么说,我都不会认这个男人的!”

“呵呵,我需要你的认可?”孟德尔轻蔑地暼了他一眼,“你我之间刚才可是立了赌约,你又没有完成,现在倒来怪起我来了?真是可笑至极。”

“哼!我就是不许。”小鼻嘎小头一歪,大声背着,“书上说了,只要三从四德,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只要我不同意,她就不能别的男人在一起。”

宋引章和葛招娣听到这话瞬间炸了,抄起小竹竿就要抽这狗东西,若不是有赵胖儿拦住,指不定要肛上开花。

“都说这做人,得讲究最基本的礼仪廉耻。你傅子方,也是读过书、明过理的人,怎会连这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你背弃赌约,视为不义;辱骂娘亲,视为不孝;对长辈无礼,视为不仁;更别忘了那养亲的养育之恩,你如此行径,又怎能算得上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你傅子方,可真是占全了!”

说罢,孟德尔冷冷地直视这小鼻嘎,“你傅子方都不是人了,你娘又何必听你的话。而且,我若是你,必然回家找块豆腐把自己给撞死!”

“我……我……”

这小鼻嘎听到这一番话后,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一时间,场面顿时变得无比安静,但又好似在酝酿着新的风暴。

终于,孙三娘开口了,“我早就被你爹休了,初嫁由父母,再嫁由自己。这世间没有任何人有权利能管住我的婚姻,就算你是我的儿子,也不可以!!!”

孙三娘心如死灰,她知道,这儿子算是废了。

“娘!”

傅子方满脸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孙三娘。

“你真把我当你娘了?还是说你只需要一个只听你话只为你操心的老妈子?”

“我…我没有…”

傅子方结结巴巴,不知该如何回应。

“你别说了,怪我从前对你太过宽容,这才逼的盼儿和引章不得不帮我做恶人。可现在我终于醒悟了,王爷说的对,像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儿子,我就应该当没有生过你。傅子方,你果然和你爹一模一样,不愧是他的好儿子。”

孙三娘红着眼眶,看着小鼻嘎,颤颤巍巍地道:“你还是回钱塘,找你爹吧!我不配做你的娘。”

话一落,她转身看向众人,“我们回去吧!”

小鼻嘎顿时慌,他才不要回钱塘,他受够了那里。

父亲再婚之初,亲爹后妈对他还算得上十分贴心,可是后妈生下自己的孩子后,一切就都骤然巨变。

亲爹开始视他为新家累赘,那眼神中满是厌恶与嫌弃,后妈对他更是百般打骂,苛责不断,仿佛他在这个家中就是多余的存在。

他吃不饱,穿不暖,更睡不好,不然也不会冒着极大风险,独自一人东上,前往东京,找妈妈!

“娘,我错了,我错了,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娘……娘……”

孙三娘掩面痛哭,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滚落,她埋着头,脚步踉跄地往前走,不敢回头。

孟德尔心中明白,三娘不可能不要傅子方。毕竟,那是她十月怀胎,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儿子就算是再不堪,那也是她的儿子。

更何况,孙三娘可不是什么无情之人,她养了十多年的亲生儿子,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

她这般做,无非就是想要儿子想清楚,想明白,现在的一切都不再是从前那般……

孟德尔转头,朝着阿大吩咐,“去,把他带回来。”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