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讲了一个故事

夜色已深,月光如水般洒在地上,映照出顾千帆孤独而又落寞的身影。

顾千帆心中翻涌着无尽的疑惑与痛楚,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狠狠地撕扯着他的心脏。

他一直以来仰慕的齐中丞,那个在他心中如同灯塔般存在的人物,竟然会是帽妖案的幕后黑手?

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如同晴天霹雳,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和迷茫。

他,不懂!

更不能理解。

齐世叔为何会走上这条不归路?是为了权力?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而王爷的那句“秉公执法,严惩凶手”更是像一道魔咒,不断在他耳边回响。

他,慌了,也乱了。

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是当秉公执法?

还是徇私舞弊,放过齐世叔?

此刻的他,完全不是外界所传的那个冷峻无情、铁面无私的活阎罗。

他只是一个被真相击垮,被疑惑和痛楚笼罩的普通人。

顾千帆的内心在挣扎,在呐喊,可惜却无人能够听见……

不知不觉间,顾千帆已漫步至街道之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突然,一个小贩模样的人悄悄靠近,迅速将一张纸条塞进了他的手中。

顾千帆低头一看,只见纸条上写着:“明日萧府寿宴,择机而见……”

他的目光在字条上停留,那字条的末尾那独特的秘事花押映入眼帘。

那是他所熟知的,独属于齐中丞的标记,与刚才崔指挥所画的花押一模一样。

看着秘事花押,顾千帆心中竟涌起一股凄凉。

她他原以为,自己是齐世叔的好侄儿,是值得信赖和依靠的亲人。

可如今,他却更像是一颗被随意摆弄的弃子,是他齐世叔争权夺利的刽子手。

“活阎罗”,真是讽刺啊……

…………

安佑郡王府,寝殿。

宋引章光着她那精致小巧的脚丫,踩着洁白如雪的罗袜,在房间内来回踱步,纱织的罗袜与地面轻轻摩擦,发出了细腻悦耳的沙沙声。

她一会儿轻轻叹息,一会儿顿足凝望,心中填满了相思之苦。

“姐姐,你说王爷这是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呢!”

赵胖儿秀手扶额,抬眸看向宋引章,满眼的无奈,“王爷他走了不过小半天,这以后要是离开十天半个月,你可怎么活呀!”

宋引章听了这话,眉眼间泛起一抹羞涩,纤细的手指如同柔荑般轻轻摆弄着衣角,显露出单纯少女独有的娇憨与矜持。

吃着瓜子的孙三娘,呵呵笑道:“我看哪里是想王爷,分明是想王爷的……”

话未说完,一只细白柔软的小手,倏地堵住了孙三娘的嘴唇,拦住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口无遮拦之言。

“三娘姐,我才没有!”宋引章嗔怪瞪了孙三娘一眼,脸颊绯红,随后娇羞地跺了跺脚,仿佛是在掩饰自己心中的那点小秘密。

“呵呵,是吗?”孙三娘眨眨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朝着宋引章挑了挑眉,仿佛在说:“你那点小心思,可瞒不过我哦!”

就在这时。

寝殿外传来“嘎吱”一声响,大门缓缓半开,一道丰朗而坚毅的身影迈步而入,跨进了寝殿之内。

孟德尔目光一扫,一眼便见到了绞缠在一起的宋引章与孙三娘,两人似……在嬉闹?

他的眉头不禁止不住狂跳,这俩人还有这偏僻的小众爱好?

那他,岂不是被自己的女人给……咳咳!

不过随即他便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咳咳!”孟德尔轻咳两声,试图打破这略显尴尬的场面,“你们俩这是在干嘛呢?这么亲密无间。”

宋引章和孙三娘闻言,纷纷转头看向孟德尔,脸上还残留着嬉笑的神色。

她红着脸解释道:“王爷,你可别误会,我和三娘姐只是在开玩笑呢,没别的意思。”

“是吗?”孟德上前一步,抬手将宋引章给拥入了怀中,抚摸着那轻薄柔顺的小衣,感受着怀中人的温暖和柔软。

宋引章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真的!”

“好,相信你。”孟德尔笑着说道。

相较于宋引章的情感外露,赵胖儿则显得含蓄了许多。

她站在一旁,看着孟德尔与宋引章相拥的温馨画面,心中也为他们感到高兴。

待两人稍稍分开,赵胖儿才轻声开口,对孟德尔说道:“王爷,萧相公派人送来请柬,邀您参加他后日的寿宴。”

孟德尔闻言,转过头看向赵胖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接过请柬,仔细看了看,然后笑着点了点头,“萧相公的寿宴,我知道了,后日我会赴约的。”

说完,孟德尔抬头望向了窗外,只见圆月高悬于天,银辉洒满了大地。

时间想来已经不早,也是时候该休息了。

他转过身,看向屋内的赵胖儿、宋引章和孙三娘,轻声说道:“胖儿姐,引章,三娘,天色已晚,我们是不是该就寝了?”

宋引章娇羞地应了一声,“王爷,是该休息了。”

孙三娘与赵胖儿相互对视一眼,眼神中闪烁着一种默契的玩笑之意。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用眼神仿佛在说:“看没错吧,这引章越来越浪了。”

赵胖儿也回了一个会心的微笑,眼神中满是理解和宠溺。她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无奈。

“呀……”

一声惊呼响起,刺破寝殿那短暂而沉默的寂静。

衣玦飞舞,呼声连连。

“王爷,错了,不是那里。”

孟德尔凑近赵胖儿的耳边,手指在她滑腻软嫩的肌肤上,玩起了大逃杀。

赵胖儿眸光氤氲,荡起丝丝水雾。

“王爷,后日萧府寿宴,你打算送什么贺礼?”

一听这话,孟德尔哪里还不知道她是在转移话题!

但是,他偏不接招。

“胖儿姐,贺礼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孟德尔擒住她的柔软后腰,坏坏一笑:“不过,我现在更想给你还有你们讲述一个更有趣的故事,比如‘狡兔三窟’,你觉得如何?”

“呵……不怎么样!”

“我觉得胖儿姐,你会喜欢听的……”

……………………

都说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一家三口往往都系在男人身上。

但在孟德尔这里,却是九口之家,这责任之重,可想而知。

幸福的烦恼,他哭死!

这天,萧家寿宴。

萧府内外装饰得喜气洋洋,红绸彩带随风飘扬,人流如织,热闹非凡。

此等场面,堪比国宴。

就算是让萧钦言这老东西现在去死,也是含笑九泉,无憾此生。

由此可知,这老东西的寿宴何等奢靡。

大臣贵族在前院祝寿,歌姬舞姬在后院整理仪容,随时准备登场表演。

这时。

萧府管家钟叔念贺礼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安定郡主,以白玉弥勒一具,贺萧相公眉寿!”

“雷敬,雷司公……”

……

“安佑郡王,以钧窑天蓝釉寿桃摆件一对,贺萧相公眉寿。”

在后院紧锣密鼓地准备着的一众教坊司歌姬舞姬,闲暇之余,纷纷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惊叹连连。

她们的目光不时投向那源源不断被送进府中的贺礼,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羡慕与憧憬。

“你看那些贺礼,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珠光宝气,真是让人眼花缭乱。”一位歌姬轻声感叹道。

“是啊,哪怕只能得到其中一件,怕是都够我们荣华富贵一辈子了。”另一位舞姬附和着。

不久后,萧府的管家钟叔带着中宫之人,激动地喊道:“宫中圣旨到!请诸位接旨!”

院里。

萧钦言与众人接完圣旨便回了正堂。

至于孟德尔,他并不想上前去凑热闹,只是静静地看着。

但架不住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有不少舔狗,纷纷拉下脸,想要硬蹭他。

他又不需要混职……官场,但架不住这群逼玩意出手阔绰,一上供就是万贯打底,本想给他们甩脸子,但奈何他们给的太多,太多了。

这些赃款,可都是孟德尔为他生物学上的好大儿准备的登基礼。

对了,还有小本本,谁给他送了礼,送了多少,孟德尔都一笔一笔记下。这份细心和周到,足见他对未来皇帝儿子的深爱和期望……

顷刻间,仅凭几句言语,孟德尔便轻松获得了三十万贯的巨款。这大宋的官员,还真是多财多亿,凭亿近人。

又稍稍等待了片刻,见无人再主动继续上供,孟德尔便顺势找了个借口离开,转而在萧家的大院里转转。

不远处,张好好静立在廊柱旁,一身为今夜精心准备的装束,在煌煌烛火下,熠熠生辉。

她内着橘红色织金云锦主腰,精巧的弧线被华贵锦缎妥帖托起,勾勒出丰隆圆润,小巧可爱的曲线。

外罩一件同色系广袖对襟长衫,料子是轻薄透光的高级纱罗面料,朦胧烛火下,主腰的橘红色与主腰上的雪白肌肤,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平添几分诱惑。

只不过那白嫩的额间,此刻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或许是因为长时间站立的缘故,又或许是这天气实在过于闷热,使得她即便身着轻薄的衣物,也难以抵挡这股热浪的侵袭。

汗珠顺着她细腻的肌肤缓缓滑落,如同晨露般晶莹,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她轻轻抬手,正想要用衣袖拭去额头汗珠时,一旁的萧府婢女却趾高气扬,颐指气使地训斥道:“不要乱动,失了礼仪。”

张好好平日的嚣张自傲,顿时被那婢女的训斥刮的体无完肤,她强忍着这种巨大落差,眼中闪过一丝暗淡。

婢女不语,只是轻蔑地瞥了她一眼。

被官家,皇后夸赞过又能如何!

在萧府面前,在她面前,不照样得卑躬屈膝?

宰相门前七品官,懂不懂!

张好好那悬于半空中的指尖,不得不就此作罢,乖乖地站在原地。

她心中明白,这萧府婢女之所以如此嚣张,不过是因为她是贱籍罢了……

就在这时,孟德尔步履沉稳,迈着四方步,向张好好走去。

他取出洁净手帕,递给了张好好,“擦擦汗吧!”

“你……”萧府婢女刚想开口阻止,便被赏了一个大嘴巴。

“你,你敢打我?”婢女捂着被打的脸颊,惊愕地看着孟德尔。

“呵呵~”孟德尔轻声一笑,转而抬头,看向不远处刚刚前来迎接顾千帆的管家钟叔,“萧钟,好好管一管下人,这也就是惹了本王,若是旁人,定要她大卸八块。”

钟叔闻言,身子不禁一颤,连忙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是,王爷,小的定当严加管教,绝不再让此等事情发生。”

说罢,他转身走向那名婢女,脸色阴沉得可怕。

婢女见状,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哆嗦,她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惹了大祸。

钟叔一把揪住她的衣领,低声呵斥道:“你这个蠢货,竟敢对王爷无礼,还不快向王爷赔罪!”

婢女被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婢也是一时糊涂,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让她下去。”

但待婢女离开,孟德尔垂眸凝视,看着眼前稍稍放松的张好好,“我留给你的小纸条依然作数,谁让本王喜欢你的歌喉呢!”

接着,他话锋一转,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深意:“好好姑娘,一时的风光终究是不如一世的自由,你觉得呢?”

就在孟德尔与张好好交谈时,顾千帆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的身后。

“哟,顾副使,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参加你爹的寿宴。”

顾千帆闻言,眉头微皱,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缓缓走至孟德尔身旁,目光在张好好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转向孟德尔,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与苦涩:

“王爷说笑了,我虽不耻父亲所为,但他毕竟是我生父,他的寿宴,我岂能不来?”

“顾副使真是孝心可嘉。不过,本王更好奇的是,那帽妖案,你一碗水端得平吗?”

听到王爷再次提及帽妖案时,顾千帆顿时沉默了。

因为,他也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