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血色归途
几乎就在瞬间，杨卓撕开空间裂缝，抱着沉睡的林雪瑶一步踏出，脚下正是满目疮痍的杭城废墟。
深田越美和韩美莉蜷缩在断墙后，眼睁睁看着那男人随意一挥手，城外咆哮的尸潮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瞬间矮下去一片，骸骨碎裂声如同除夕夜的爆竹，连绵不绝。
直播画面在那一刻彻底熄灭，全球屏幕陷入黑暗，只有一行猩红大字烙印在所有人心底——【s级副本‘甜蜜墓园’，正式降临大夏】。
血色漩涡在身后缓缓合拢，最后一丝来自诡异婚配游戏空间的微光彻底熄灭。阴冷、潮湿、混杂着浓重血腥与腐肉恶臭的空气，如同冰冷的毒蛇，猛地钻入杨卓的鼻腔。他稳稳落地，脚下是龟裂的水泥块和裸露的扭曲钢筋。
环顾四周，曾经繁华的杭城，此刻只剩下断壁残垣的轮廓在沉沉暮霭中挣扎。坍塌的高楼如同巨兽的骸骨，焦黑的广告牌半挂在摇摇欲坠的钢架上，上面模糊的字迹像是垂死的哀鸣。
废墟之上，死寂沉沉。唯有风穿过空洞的窗棂与扭曲的金属框架，发出呜咽般的尖啸，如同无数怨魂在低语。
杨卓微微低头。林雪瑶在他怀里睡得正沉，长睫在苍白的小脸上投下安静的阴影，嘴角甚至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餍足的笑意，仿佛只是经历了一场甜梦。
她身上裹着杨卓那件宽大的草莓熊毛绒睡衣，在这片人间地狱的背景下，显得格外脆弱又格格不入。杨卓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手臂的位置，让她靠得更舒服些，冰冷的目光扫过这片承载着他们前世悲欢、如今却彻底沦为鬼蜮的故土废墟，眼底深处翻涌着无人能懂的暗流。
距离他们落脚点不远，一处勉强由坍塌的承重墙和巨大混凝土板形成的三角狭小空间里，两双充满恐惧和痛苦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杨卓和他怀中的林雪瑶。
深田越美的身体佝偻得更厉害了，几乎对折起来。她身上那件早已看不出原色的和服破烂不堪，裸露的皮肤上覆盖着一层细密的、类似鱼鳞的深褐色角质，边缘渗着腥臭的黄水。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背上那个沉重的“负担”——诡武士井上在她体内留下的诡气侵蚀核心，如同跗骨之蛆，带来持续的剧痛和更深的异化。她的指甲变得漆黑尖锐，深深抠进身下的泥土里，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眼神里只剩下野兽般的惊惶和麻木的绝望。
紧挨着她的韩美莉，状态更加骇人。她原本姣好的脸庞此刻肿胀变形，青紫交加，左眼眶的位置只剩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一颗布满血丝、瞳孔浑浊的诡异眼球，正镶嵌在她的右脸颊上，不受控制地疯狂转动，透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贪婪与恶意。
她的手臂、脖颈处，几处皮肤微微鼓起，隐约可见恶毒的种子，正在汲取她的生命力生根发芽。
她的嘴唇无声地开合着，像是在诅咒，又像是在哭泣，却发不出任何清晰的声音，只有喉咙里压抑的“嗬嗬”声，如同破旧的风箱。
当杨卓抱着林雪瑶凭空出现的刹那，两人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僵。深田越美下意识地想把自己缩进更深的阴影里，背上的诡气核心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痛。
韩美莉脸上的那颗眼球更是瞬间停止了转动，瞳孔死死聚焦在杨卓身上，流露出一种源自本能的、混合着极端恐惧和憎恨的凶光。她们认得这个男人，那个在婚配游戏里如同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的男人，那个让她们嫉妒得发狂又恐惧得发抖的男人！他竟然……也回来了？而且是以这种撕裂空间、视规则如无物的恐怖方式！
就在这时，一阵不同于风啸的、沉闷而宏大的声浪，如同压抑的海潮，从杭城废墟之外，由远及近，滚滚而来！
大地开始微微震颤，细小的碎石沿着残破的墙体簌簌滚落。
令人头皮炸裂的嘶吼声骤然爆发，汇聚成一片毁灭性的音浪！视线尽头，被灰暗雾气笼罩的地平线上，一条蠕动的、由无数扭曲肢体和腐烂躯干组成的“黑线”出现了！那黑线以惊人的速度膨胀、推进，密密麻麻，无边无际。
腐烂的肢体踩踏着大地，浑浊的眼球里闪烁着对血肉的原始渴望，腐烂的喉咙里挤出非人的咆哮——尸潮！足以淹没城市的恐怖尸潮，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水，朝着这片残存的杭城废墟，汹涌扑来！浓烈到令人作呕的尸臭，瞬间压过了废墟本身的焦糊味，如同实质的毒瘴，弥漫开来。
深田越美和韩美莉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极致的恐惧扼住了她们的喉咙，连尖叫都发不出来。深田越美只觉得背上那个诡气核心瞬间变得冰冷刺骨，死亡的预感让她浑身血液都冻结了。
韩美莉脸上的那颗眼球更是疯狂乱转，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传递出朴步庭残留意志的惊怒。她们完了！刚刚脱离那个地狱般的婚配游戏，转眼就要葬身在这无穷无尽的尸口之下！
就在尸潮前锋狰狞的利爪和腐烂的头颅即将扑入废墟外围，那毁灭性的声浪和恶臭已经扑面而来，几乎要将这最后一点生存空间彻底吞噬的刹那
抱着林雪瑶的杨卓，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他只是随意地，朝着尸潮涌来的方向，抬起了那只空着的左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皮肤在废墟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动作轻松得像是在驱赶一只恼人的飞虫。
然后，轻轻向下一压。
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没有炫目的能量爆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半秒。
下一刻，一股无法形容、无法抗拒、仿佛源自亘古洪荒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灭世磨盘，轰然降临！
以杨卓立足点为圆心，前方扇形区域，半径数百米内的大地，肉眼可见地向下猛地一沉！龟裂的纹路如同蛛网般瞬间蔓延开去。
冲在最前面，那些已经高高跃起、张牙舞爪扑来的丧尸，动作瞬间定格。它们腐烂扭曲的身体，如同被亿万钧重压骤然临身，连一声哀嚎都来不及发出，就在半空中“噗噗噗”地爆裂开来！黑褐色的腐肉、惨白的碎骨、黏稠的内脏，混合着腥臭的液体，如同被粗暴捏碎的烂番茄，炸成一片片浓稠的血雾！
紧随其后的尸潮，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布满尖刺的叹息之墙。冲势戛然而止！无数丧尸连串地挤压、碰撞、栽倒。它们并非被阻挡，而是被一股自上而下、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硬生生地、狠狠地摁向了地面！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如同除夕夜最密集的爆竹，又像是无数枯枝被瞬间踩断，连绵不绝，汇成一片死亡的交响！视野所及，那片刚刚还咆哮汹涌的黑色浪潮，瞬间“矮”了下去一大截！成百上千的丧尸如同被收割的麦子，齐刷刷地匍匐在地，身体被那股无形的巨力压得扁平、扭曲、爆裂！污血如同小溪般从尸堆下汩汩涌出，迅速染黑了焦土。
没有挣扎，没有反抗。绝对的等级压制，纯粹的暴力碾碎！如同神祇漫不经心地拂去了尘埃。
那股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一闪即逝，快得如同幻觉。
但废墟边缘，只剩下了一片由破碎肢体、污血和粘稠内脏铺就的、散发着浓烈恶臭的死亡地毯。侥幸处于边缘区域未被直接碾压的零星丧尸，也如同被抽掉了所有凶性，瑟缩在原地，腐烂的肢体剧烈颤抖着，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浑浊的眼珠里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竟是不敢再向前挪动半步！
风卷起浓郁的血腥，刮过死寂的废墟。深田越美和韩美莉如同两尊被瞬间抽干了灵魂的泥塑木雕，僵在原地。深田越美佝偻的身体筛糠般抖动着，背上的诡气核心传来的不再是剧痛，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仿佛连她的灵魂都要被冻僵。
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牙齿深深嵌入手背的鳞片里，才勉强抑制住那几乎冲破喉咙的、非人的尖叫。她看着那个抱着女孩、依旧背对着这片尸山血海的挺拔身影，眼神里只剩下彻底的、如同仰望深渊般的恐惧和茫然——这……这真的是f级？这真的是她们认知中的“诡异”？！
韩美莉脸上的那颗眼球，此刻也僵住了。浑浊的瞳孔失去了所有凶光，只剩下呆滞和无法理解的震骇。它甚至忘记了转动，就那么直勾勾地“望”着杨卓的背影，传递出的意念只剩下最纯粹的、源自生命本能的颤栗。她体内那些次级眼球的蠕动也完全停止，仿佛连寄生者朴步庭残留的意志，都在这一按之威下噤若寒蝉。
死寂，比尸潮来临前更彻底、更沉重的死寂，笼罩了整片杭城废墟。只有风穿过残骸的呜咽，以及废墟深处偶尔传来的、不知名小型诡异生物被惊走的窸窣声。
也就在这一刻，全球所有正在播放“诡异婚配游戏”的屏幕，无论之前是雪花、是关闭的直播信号，还是其他国家的画面，都在同一瞬间被强制切换！
画面中央，正是那片被污血浸透、铺满残肢断骸的杭城废墟边缘。镜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缓缓拉近，聚焦在那片尸山血海之上，然后，猛地一抬！
越过那片令人作呕的死亡地带，越过残破的楼宇轮廓，镜头最终定格在杭城废墟的中心区域。
那里，一座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建筑，正从翻涌的灰黑色诡雾中，一点点清晰地浮现出来——那正是杨卓和林雪瑶在婚配游戏中居住的、干净整洁的别墅！只是此刻，它被一层朦胧而阴森的血光笼罩着，爬满了暗红色、如同血管脉络般的纹路。
别墅前的花园，盛开着大片大片妖异如血的曼珠沙华，在阴风中摇曳。一道由森森白骨和锈蚀刀剑组成的扭曲栅栏，无声无息地环绕着别墅，栅栏上悬挂着无数残破的布条，隐约可见扭曲痛苦的人脸在上面浮动。
别墅那扇原本温馨的橡木大门，此刻变成了一张流淌着粘稠黑血的、缓缓开合的巨口。
一个冰冷、宏大、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宣告，同步响彻全球每一个角落：
【s级副本‘甜蜜墓园’，坐标：大夏国，杭城废墟。正式降临。】
【规则生成中……探索开启倒计时：71：59：59…】
猩红如血的字幕，如同烙印，死死钉在了屏幕的正中央！那冰冷的倒计时数字，每一次跳动都敲击在亿万生灵的心脏上。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全球的直播弹幕彻底爆炸！
【弹幕：s…s级？！开什么国际玩笑！大夏国不是匹配了个f级的垃圾丧尸吗？！这副本哪来的？！】
【弹幕：甜蜜墓园？！这名字听着就他妈的邪门！刚才那血光里的别墅……是不是那个杨卓和林雪瑶住的房子？！】
【弹幕：我看到了！镜头扫到边缘了！那个男人！抱着林雪瑶那个！刚才就是他！他手一挥……尸潮就没了！尸潮就他妈没了啊！这他妈是f级？！】
【弹幕：天佑大夏！天佑大夏！我们有救了！杨卓大佬！请收下我的膝盖！（疯狂磕头.jpg）】
【弹幕：八嘎！作弊！这绝对是作弊！那个林雪瑶是世界的亲女儿吗？凭什么她匹配的诡异这么强？这副本肯定也是假的！大夏人等着灭国吧！】
【弹幕：阿西吧！朴步庭大人呢？井上大人呢？快出来主持公道啊！这一定是大夏的阴谋！】
【弹幕：冷静点！看副本名字‘甜蜜墓园’！重点在‘墓园’！甜蜜是假象！这副本绝对凶险万分！那个杨卓……他到底是什么东西？他真的是丧尸？还是披着人皮的……更恐怖的存在？】
【弹幕：他根本不是什么f级！我们都被世界意志骗了！他是Boss！他把自己伪装成玩家混进去了！林雪瑶是他的祭品！一定是这样！（惊恐尖叫.jpg）】
【弹幕：大夏诡异管理局呢？死哪去了？快派人去杭城！去接触！去确认！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s级副本啊！里面的资源……】
【弹幕：资源？命都没了要资源有屁用！倒计时只有三天！三天后这鬼地方开门，谁知道会爬出什么怪物！离杭城远的赶紧跑吧！】
大航市，诡异管理局地下指挥中心。
刺耳的警报早已响彻每一个角落，红光疯狂闪烁，映照着每一张惨白绝望的脸。巨大的主屏幕上，正是那定格的血色字幕“s级副本‘甜蜜墓园’”，以及下方冰冷跳动的倒计时。
局长庞涛死死抓着控制台的边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他死死盯着屏幕角落里，那个抱着女孩、立于尸山血海边缘的模糊身影——杨卓！
“是他……真的是他……”庞涛的声音干涩沙哑，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和后怕，“杭城废墟……尸潮瞬间覆灭……s级副本直接降临……”他猛地想起之前杨卓和林雪瑶在婚配游戏里那些看似荒诞的举动，用冥币购物、随意丢弃B级诡器……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那不是愚蠢！那是有恃无恐！是彻彻底底的无视！
“庞局！快看这个！”一个研究员声音发颤地喊道，调出了另一块屏幕。那是通过高倍距观测设备，勉强捕捉到的杨卓“挥手”瞬间，尸潮被无形力量碾碎时，一些飞溅到边缘区域的物体。画面被放大、锐化处理，几片沾满污秽的、暗黄色的纸片轮廓显露出来。
“冥…冥钞？”旁边一个年轻专员失声叫道。
庞涛瞳孔骤缩！他猛地扑到屏幕前，几乎要把眼睛瞪出来。没错！那种纸张的质地、颜色，还有上面模糊的“天地银行”字样和面额巨大的数字……和他们之前研究过的、从婚配游戏流传出的信息里描述的“冥币”特征高度吻合！其中一张纸片上，似乎还沾着一点深褐色的、早已干涸的……血迹？
“难道……他当时用来付账的冥币……不仅仅是‘熟人’那么简单？”庞涛的心脏狂跳起来，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炸开，“那东西……蕴含着某种力量？！某种……能压制诡异的规则力量？！”
他猛地转头，对着通讯器嘶吼，声音因为激动而破音：“快！立刻！马上！给我调集所有关于‘冥币’的研究资料！所有！一张纸片都不要放过！还有，通知总局，请求最高权限！我们需要……复制它！不惜一切代价！”
就在指挥中心陷入一片兵荒马乱的研究狂热时，杭城废墟的中心。
杨卓抱着林雪瑶，缓缓走过瓦砾和扭曲的钢筋。他的步伐很稳，仿佛脚下不是末日废墟，而是回家的花园小径。周围的残垣断壁间，阴影里偶尔会闪过猩红的眼瞳或是扭曲蠕动的肢体，但没有任何东西敢靠近他百米之内。那股尚未完全散去的、碾碎尸潮的恐怖余威，如同无形的禁区，让所有潜藏的诡异之物本能地蛰伏、退避。
他走到一片相对开阔的、曾经可能是个街心公园的废墟空地上。几棵焦黑的枯树立在边缘，如同扭曲的墓碑。杨卓停下了脚步，目光落在脚下几块碎裂的水泥板缝隙里。
那里，半掩在灰烬和碎砖下，有一个小小的、已经变形发黑的金属盒子。盒子的边缘刻着模糊的、缠绕在一起的花体字母——“Ly”。
杨卓的呼吸，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他慢慢蹲下身，动作轻柔至极，唯恐惊扰了怀中熟睡的人。空着的右手伸出，拂开表面的灰烬和碎石，小心翼翼地，将那小小的金属盒子抠了出来。
盒盖早已锈死，边角扭曲变形。他拇指微微用力。
“咔哒。”
一声轻响，锈蚀的搭扣断裂了。盒盖弹开。
没有璀璨的钻石光芒，没有昂贵的珠宝。盒子内衬的绒布早已腐烂发黑，一团黏糊糊的、同样发黑的东西粘在上面，散发出淡淡的、甜腻又混杂着尘埃的古怪气味。
那是一颗早已融化变形、又被岁月尘埃彻底覆盖的——棒棒糖。草莓味的。
而在那团粘稠的黑色糖块旁边，静静地躺着一枚戒指。
戒托是简单的铂金，纤细的指环上没有任何繁复的花纹，只有岁月留下的细微划痕。戒托中央，镶嵌着一颗小小的、却纯净剔透到毫无杂质的钻石。即使蒙尘，即使身处这绝望的废墟，它依旧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一抹微弱却固执的、象征着永恒与纯净的星芒。
杨卓的指尖，轻轻拂过那冰凉坚硬的戒托，拂过那颗小小的钻石。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个易碎的梦，一个跨越了生死、跨越了无尽杀戮与等待，终于在此刻重圆的梦。冰冷的金属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却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一路灼烧到心脏最深处。
他的目光，长久地、近乎贪婪地，凝视着戒指内侧。
那里，用极其精细的工艺，刻着两个微小的字母——x.y。
林雪瑶。杨卓。
前世今生，所有的寻觅，所有的等待，所有的绝望与疯狂，在这一刻，似乎都找到了归处。冰冷的废墟，翻涌的诡雾，远处s级副本散发的阴森血光，全球直播屏幕上的猩红倒计时……整个世界喧嚣而残酷的背景音，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无限拉远、模糊。
只有怀中女孩温软的呼吸，拂过他的颈侧。只有指尖下，这枚历经劫难、失而复得的戒指，冰冷而真实地存在着。
杨卓缓缓低下头，高挺的鼻梁几乎要触碰到那枚戒指。他闭上眼，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那戒指上残留的、属于遥远过去的、阳光与幸福的气息，连同此刻怀中人真实的体温，一同烙印进灵魂的最深处。
废墟的风，卷起他微卷的黑发。万籁俱寂，唯有那无声的凝视，沉重得仿佛能压垮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