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滚！
千树怜（奈克瑟斯青年形态）巨大的蓝色眼眸中，极致的惊骇瞬间被纯粹的狂喜和深深的敬畏取代！“前…前辈！” 他的意念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难以言喻的激动，巨大的身体因为情绪的剧烈冲击而微微摇晃。信赖者核心的光芒急促闪烁（叮咚…叮咚…），那是他刚才不顾一切倾泻光能的证明。
孤门一辉猛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神被重新点燃的火焰彻底照亮！他看着那重新屹立、气息仿佛更加强大深邃的红银巨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刚才莉子消失前最后的温暖触感似乎还残留着。巨大的冲击让他一时失语，唯有胸膛中澎湃的热血在奔涌。幸存者们的欢呼如同海啸般爆发，劫后余生的泪水混合着对光的无限感激。
艾斯（门矢士）巨大的菱形眼灯锐利如刀，瞬间扫过全场。目光在千树怜能量略显透支的形态上停顿一瞬，随即如同冰冷的探照灯，锁定了黑暗浮士德消失的虚空深处。那里，沟吕木真也意志投影崩解后残留的恶意与蚀界的冰冷气息，如同污浊的墨迹，清晰地烙印在感知中。
沟吕木的低语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在虚空中震荡：“不可能！那力量…不属于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那瞬间爆发的银白光辉，其层次远超他的理解！
艾斯巨大的身躯微微转向沟吕木意志残留的方向，没有言语，只有一股更加磅礴、更加纯粹的光压如同无形的海啸般轰然压下！那并非攻击，而是一种源自更高位存在的、纯粹而绝对的位格压制！
“滚。” 一个冰冷的意念，如同宇宙法则的宣判，直接轰入沟吕木的意识核心。
“呃啊——！” 沟吕木残留的意志发出一声痛苦而屈辱的闷哼，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砸中。在那纯粹的、近乎起源的光之威压下，他那引以为傲的黑暗力量与蚀界的联系显得如此渺小和污秽！他精心构筑的投影媒介和意识锚点，在这绝对的位格差距面前，如同阳光下的冰雪，飞速消融、溃散！带着强烈的不甘和一丝深藏的恐惧，沟吕木的意志如同被驱散的幽魂，瞬间被彻底碾出了美塔领域，短时间内再无降临的可能。
威胁清除，艾斯巨大的身躯上流转的红银光泽更加明亮，胸口的彩色计时器稳定地散发着强盛的湛蓝光芒。门矢士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那是融合了艾斯本源、迪迦之光、创生微光，并经由诺亚起源之地短暂淬炼升华后的纯粹光能！无损，无瑕，浩瀚如星河！
巨大的身躯化作一道璀璨的光流，瞬间收缩凝聚。光芒散去，门矢士的身影出现在千树怜和孤门面前。品红的装束纤尘不染，双手插在裤袋里，姿态随意而从容。他随意地活动了一下脖颈，脸上带着一丝仿佛刚刚热身完毕的慵懒。那双眼睛，深邃依旧，却少了那份经历死亡与起源后的沉重，多了几分掌控力量的绝对自信与…一丝玩味。
“啧，跑得真快。” 门矢士瞥了一眼沟吕木消失的方向，语气带着点无聊的嘲讽。
孤门一辉看着门矢士，眼神复杂。莉子的牺牲带来的剧痛仍在，但眼前这个神秘男人展现的奇迹般的力量和击退强敌的事实，让他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激和一种找到主心骨的踏实感。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对着门矢士，无比郑重地、深深鞠了一躬！然后他直起身，眼神变得无比坚毅，转身大步走向车站深处，那里有需要帮助的人，有他需要去守护的现在和未来。行动，比语言更有力量。
车站里只剩下门矢士和刚解除变身、脸色还有些苍白的千树怜。
夕阳的金辉透过破损的穹顶，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暖色。
“呼——！” 千树怜长长舒了一口气，像是要把刚才所有的紧张和后怕都吐出来。他揉了揉有些发僵的脸颊，看向门矢士，金色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少年人特有的活力与好奇，还有毫不掩饰的崇拜：“前辈！你刚才…太帅了！最后那一下！简直像神一样！沟吕木那家伙，脸都要气歪了吧！哈哈！” 他笑得毫无阴霾，仿佛刚才的生死危机只是一场刺激的冒险。
门矢士挑了挑眉，看着眼前这个笑容灿烂、仿佛有用不完活力的少年。“还行吧。” 他淡淡地应了一句，目光却敏锐地捕捉到怜笑容下那一丝因力量透支带来的疲惫，以及…更深层的、源自生命本源的不稳定感。那是一种独特的“频率”，不属于普通人类，更不属于纯粹的适能者。
“呐，前辈！” 怜完全没注意到门矢士的审视，或者说他习惯了。他眼睛一亮，指着车站外街角那家幸运存活的连锁冰淇淋店，“为了庆祝胜利！我请你吃冰淇淋吧！那家的草莓芭菲可是新宿一绝！补充能量一级棒！” 他的语气充满了不容拒绝的热情。
冰淇淋与“普罗米修斯之子”
露天座位上，千树怜满足地挖了一大勺堆满鲜红草莓、雪白奶油和彩色糖粒的芭菲，塞进嘴里，冰凉甜美的滋味让他幸福地眯起了眼：“唔——！活过来了！” 夕阳的金光落在他金色的发梢和满足的笑脸上，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
门矢士面前是一杯简单的香草冰淇淋。他姿态放松地靠着椅背，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敲着桌面，目光落在怜身上，带着探究的意味。
“你，” 门矢士开口，声音平稳，带着一种洞悉的穿透力，“不是自然诞生的生命体。” 这不是询问，而是基于强大感知力下的断言。
怜挖冰淇淋的动作顿住了。他脸上的笑容没有消失，只是沉淀下来，变成了一种平静的坦然。他舔了舔勺子，没有看门矢士，而是望向远处正在清理废墟的人们，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嗯，前辈果然厉害啊。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是‘普罗米修斯计划’的产物。” 怜抬起头，金色的瞳孔直视门矢士，里面没有自怨自艾，只有一种认命般的平静和奇异的骄傲，“在tLt自由堡垒最深处，用试管和基因图谱‘制造’出来的。编号是‘怜’。理论上的‘完美人类’，拥有最优化的基因序列，超越常人的智慧和体能。” 他耸了耸肩，语气带着点少年人的俏皮，“听起来很酷，对吧？”
“但是呢，” 怜的声音低沉了些，他用勺子戳着杯子里融化的冰淇淋，像是在戳一个看不见的定时器，“‘完美’是有代价的。我的基因…就像一件赶工出来的、还没测试好的精密仪器，随时可能…‘当机’。” 他抬起头，露出一个有些无奈，却又无比坦然的笑容，“简单说，我的‘保质期’，大概比便利店里的三明治长不了多少。”
门矢士沉默地听着，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
“所以，当进化信赖者选中我的时候，” 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宣泄的兴奋和快意，“那些把我当‘样本’看待的研究员们，表情可精彩了！一个被判定为‘残次品’、随时会报废的实验体，居然成了被光选中的巨人？哈哈，这简直是对他们‘完美计划’最大的讽刺！” 他大笑起来，笑声爽朗，在夕阳下的废墟旁回荡。
笑声渐歇，怜的眼神变得无比认真和灼热，仿佛有火焰在瞳孔深处燃烧：
“但是，前辈，你知道吗？成为奈克瑟斯，是我这辈子最棒的事！没有之一！”
“在自由堡垒里，我只是一个编号，一个需要被观察、被记录的‘样本’。但在这里！” 他张开手臂，仿佛要拥抱整个夕阳下的、伤痕累累却充满生机的城市，“我能奔跑，能战斗，能保护别人！能和孤门前辈一起巡逻，能和瑞生一起逛游乐园，能认识像你这样的…超级厉害的前辈！能感受到风，能吃到这么好吃的冰淇淋！” 他用力挖了一大勺芭菲塞进嘴里，含糊却坚定地说：
“这些…才让我真正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是‘千树怜’，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件等待报废的实验品！”
他放下勺子，身体微微前倾，金色的眼睛闪烁着比夕阳更耀眼的光芒，直视着门矢士：
“所以啊，我才不在乎什么‘保质期’！我要把每一天都活得像最后一天一样精彩！吃最想吃的东西，看最想看的风景，保护所有想保护的人！这样，就算终点真的明天就来了，我也能笑着大喊一声：‘这辈子，值了！’”
“而且！” 他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狡黠和自信，“前辈不是说过吗？‘主角总是在关键时刻登场’！我觉得，我这个主角的戏份，还长着呢！”
门矢士看着眼前这个在废墟旁大快朵颐、谈论着如同诅咒般的命运、笑容却比阳光还要灿烂耀眼的少年。那份对生命纯粹的热爱，那份面对既定悲剧却爆发出无限光芒的勇气…像一道最纯粹的光流，冲刷着门矢士过往旅途中的疏离与旁观。
没有沉重的代价，没有迫近的终焉烙印。此刻的门矢士，力量处于巅峰，感知无比清晰。他看着怜，仿佛在看一件宇宙间独一无二的艺术品——一件人工雕琢，却在命运的偶然与自身的意志下，迸发出超越造物主预期的、璀璨夺目的灵魂之光。
门矢士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清晰、真实、带着一丝欣赏的弧度。他拿起小勺，也挖了一勺香草冰淇淋送入口中。冰凉甜美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带着人间烟火气的平凡与温暖。
“呵，” 一声轻笑，带着难得的轻松和肯定，“随你高兴吧，主角。”
他站起身，品红的风衣在晚风中猎猎作响，夕阳为他挺拔的身影勾勒出金色的轮廓。体内充盈的力量感让他仿佛能掌控一切。沟吕木的阴影？蚀界的低语？在他此刻的绝对力量面前，不过是前进路上的尘埃。
路过的骑士，邂逅了一个用生命在发光的人造少年。风暴暂时平息，新宿的夜晚即将降临。但对于力量无损、无拘无束的门矢士，以及那个笑容灿烂、决心燃烧至生命最后一刻的千树怜来说，他们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最精彩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