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我不能接受
“既然如此…”林远山缓缓拔出大刀，“那就让我来结束这一切吧。”
刀身出鞘的瞬间，老四眼中的红光更加炽烈。他伸出手，大刀竟然开始向他的方向颤动。
“不好！”九馗大喊，“刀要被吸走了！”
林远山用尽全力握紧刀柄，但大刀的力量实在太强。他能感觉到刀身正在一点点脱离自己的控制。
“你们两个一起上，我根本应付不了！”九馗一边施法困住老四，一边对林远山说道，“这几天我和他已经交手无数次，都无法将其彻底击败。他的鬼力太强了！”
“那该怎么办？”
“只有用那把大刀才能真正伤害到他！”九馗咬牙说道，“但难点在于，既要用刀砍中他，又不能让刀被他夺走。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林远山明白了。这确实是一个死局。不用刀就伤不了老四，用刀又可能被夺走，到时候老四会变得更加强大。
“那就试试看吧。”他深吸一口气。
九馗点头：“我负责限制他的行动，你寻找机会一击必杀。记住，只有一次机会！”
两人迅速分工合作。九馗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符纸从他袖中飞出，在空中燃烧成金色的光芒，形成一个巨大的法阵将老四困在其中。
老四在法阵中疯狂挣扎，双手不断抓向林远山的方向，想要夺取大刀。但九馗的束缚术确实厉害，一时间他无法脱身。
“就是现在！”九馗大喊。
林远山抓住机会，举起大刀就要砍向老四。
但就在刀刃即将接触到老四的瞬间，他们的目光对上了。
那一刻，林远山看到了老四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和挣扎。仿佛在那血红的双眼深处，还有一丝人性的光芒在闪烁。
“老四…”林远山心中一软，手上的动作不由慢了半拍。
“帮主，我不能接受。”林默声音有些颤抖，看着院中那些还未收敛的尸体，“这数十条人命，都是因我而死。”
九蛇帮主冷笑一声，“你这话说得奇怪，刀是我挥的，人是我杀的，与你何干？”
“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会动手吗？”林默紧握双拳，“这些人本来不该死的。”
“该不该死，不是你说了算。”帮主转身背对林默，“他们既然敢来九蛇帮撒野，就该有死的觉悟。你太年轻了，不懂江湖规矩。”
林默看着帮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这个救过自己命的女子，此刻在他眼中却变得陌生起来。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那些瞪大双眼的死者仿佛在无声控诉。
“我知道江湖凶险，但这样滥杀无辜…”
“无辜？”帮主猛然转身，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他们手持利刃闯入我九蛇帮，你告诉我哪里无辜了？”
两人对峙着，气氛降至冰点。林默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任何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帮主的道理他懂，可心中那份愧疚却如毒蛇般啃噬着他的良心。
“算了。”帮主挥挥手，示意帮众收拾现场，“你休息去吧，明日再说。”
林默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后靠在墙上长舒一口气。窗外月色如水，却照不进他阴霾的心房。那些死者的面孔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每一张脸都仿佛在质问：为什么要死？
他摸了摸胸前的蛇形印记，那里隐隐作痛。九馗的话又在耳边响起：“那印记迟早会要你的命。”现在看来，要命的不只是印记本身，还有它带来的种种麻烦。
深夜时分，林默才迷迷糊糊睡去。
梦中，一片血海翻涌。林默站在血海中央，周围是无数张扭曲的面孔，正是白天死去的那些人。他们伸出血淋淋的手，想要抓住林默。
“还我命来…”
“还我命来…”
凄厉的哭喊声此起彼伏，林默想要逃跑，却发现双脚如同生根般动弹不得。低头一看，胸前的蛇形印记正散发着诡异的红光，一条巨大的黑蟒从印记中钻出，越来越大。
蟒蛇昂起头颅，竟是九馗的面孔！
“林默，你逃不掉的。”九馗的声音从蟒蛇口中传出，带着诡异的笑意，“血债终须血偿。”
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向林默扑来。林默想要呼喊，却发现声音被死死卡在喉咙里。窒息感越来越强烈，仿佛有无数条毒蛇在胸腔内游走。
“不…不要…”
黑暗将他完全吞噬。
“救命！救命啊！”
凄厉的尖叫声划破夜空，整个九蛇帮都被惊醒。林默猛然从噩梦中惊醒，发现自己已是满身冷汗，心脏狂跳不止。
“发生什么事了？”
“是辣椒的声音！”
帮众们纷纷从房中冲出，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林默也顾不得整理衣衫，匆忙跟了上去。
只见辣椒脸色苍白如纸，浑身颤抖着指向林默的房间方向，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辣椒，怎么了？”帮主赶到，一把扶住快要瘫倒的辣椒。
“我…我刚才路过林大哥房间，想看看他睡得好不好…”辣椒声音颤抖，“月光透过窗户，我看见…看见…”
“看见什么？快说！”帮主催促道。
“看见一条大蟒蛇！就在房间里！”辣椒指着林默，“不对，不是房间里有蛇，是…是林大哥变成了蛇！一条巨大的黑蟒！”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默身上，眼中带着怀疑和恐惧。
“胡说八道！”帮主皱眉，“人怎么可能变成蛇？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辣椒摇头如拨浪鼓：“我绝对没有看错！月光很亮，我看得清清楚楚！那条蛇很大很大，盘在床上，还有人的脸…”
林默心中一沉，想起刚才的噩梦。梦中九馗化作的巨蟒，那种窒息感，还有胸前印记的异动…难道梦境与现实有什么联系？
“够了！”帮主厉声喝止，“深更半夜的，不要传播这些无稽之谈！都散了，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