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血染故乡
他颤抖着打开信封，里面只有简单几行字：
“林修亲启：村中遭屠，无人生还。速归。此信发出已十日，望君保重。”
落款是村中老者的名字，但字迹歪歪扭扭，显然是在极度恐慌中写成的。
林修感到天旋地转。十日前，正是九馗消失的第二天。而且这封信能准确寄到沪市青龙帮，说明发信人知道他的去向。
除了九馗，还有谁知道他会来沪市？
结合昨晚梦中九馗化成巨蟒的情景，一个可怕的猜测在他心中成形。
九馗屠了村，然后变成了妖怪？
背上的大刀又开始震颤了。
林远山感受着刀身传来的异样，步伐不由加快。这把刀跟了自己这么久，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反应。难道是感应到了什么？
“喜血？”他喃喃自语，紧紧握住刀柄。
越靠近村口，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越浓。林远山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脚步如飞般冲向家的方向。
刚到村口，眼前的景象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横七竖八的尸体铺了一地，鲜血将泥土染成暗红色。熟悉的面孔一张张映入眼帘——铁匠老王、卖菜的李婶、隔壁家的小孩…每一个都是他从小看着长大或者看着自己长大的乡亲。
“怎么会这样…”林远山跌跌撞撞地穿过尸体堆，逐一检查每个人的情况。
“王叔！王叔你醒醒！”他抱起铁匠老王的身体，用力摇晃。
没有回应。
“李婶！”他又扑向另一具尸体。
还是没有。
一个接一个，林远山疯狂地试图唤醒每个人，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绝望如潮水般涌来，这些善良的乡亲怎么可能突然间全部…
“小…小远…”
微弱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林远山循声望去，发现村口的石碾旁还有一人在艰难地爬行。
“张爷爷！”林远山冲过去，小心翼翼地将老人扶起。
张老头是村里最年长的人，平时最疼爱林远山。此时他胸前有个巨大的血洞，显然活不了多久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干的？”林远山握住老人的手，声音颤抖。
张老头用尽最后的力气，颤巍巍地指向林远山家的方向：“你…你家…”
话音刚落，老人手臂无力地垂下，彻底断了气。
林远山怔怔地看着张爷爷，心中的怒火瞬间燃烧起来。不管是谁，竟敢屠戮整个村子！
他站起身，背上的大刀震颤得更加厉害了，似乎也在回应着他内心的愤怒。
一路狂奔回家，林远山远远就看到自家天井里站着一个血淋淋的身影。那人背对着他，浑身是血，但依然如临大敌般警戒着什么。
“九馗？”林远山认出了那个熟悉的身形。
听到声音，九馗猛地回头，脸上满是震惊：“你怎么回来了？快走！别进去！”
九馗的脸上有几道深深的伤痕，衣服也被撕裂了多处，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
“到底怎么回事？村里的人都…”林远山红着眼睛问道。
“别管了！你快走！”九馗焦急地挥手，“里面有东西，非常危险！”
但林远山已经失去了理智。村里所有的乡亲都死了，而九馗却在这里浑身是血，这一切太过蹊跷。
“是你干的吗？”林远山拔出大刀，怒视着九馗。
“你疯了吗？我为什么要杀这些无辜的人？”九馗急得直跳脚，“真正的凶手在里面！”
林远山不再听任何解释，提刀就要冲向家门。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屋内猛地冲出，重重撞在林远山身上。巨大的力量将他撞飞，后背狠狠撞在院墙上。
“咳…”林远山吐出一口血，艰难地抬起头。
眼前站着的身影让他瞬间愣住了。
“老四？”
没错，就是老四。只是此时的老四和以前完全不同了。他的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灰色，双眼中闪烁着红光，浑身散发着浓重的阴气。最可怕的是，他的身上沾满了鲜血，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杀戮。
“老四，你怎么…”林远山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这个跟着自己生死与共的兄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起来如此可怕。
“别过去！”九馗大喊道，“他已经不是人了！他就是屠杀全村的凶手！”
什么？
林远山感觉脑子嗡嗡作响。老四？屠村？这怎么可能？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老四不会杀无辜的人的…”
但眼前的事实却无法否认。老四身上的血腥味，他眼中的嗜血光芒，还有九馗身上的伤…
“他已经死了！”九馗咬牙说道，“变成了阴邪之物！这几天我一直在和他战斗，就是为了阻止他继续杀戮！”
原来如此。怪不得九馗会突然消失，原来是发现了老四的异常，独自回来迎战。
林远山终于明白了一切，心中的愤怒和悲伤交织在一起。他的兄弟，他的乡亲…全都毁在了这场灾难中。
“老四…”林远山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的兄弟，心情复杂。
老四并没有回应，只是死死盯着林远山背上的大刀，眼中的红光越来越盛。
突然，老四张开嘴发出一声怪异的嘶吼，声音中充满了对大刀的渴望。
背上的大刀震颤得更加剧烈了，仿佛要挣脱束缚一般。林远山感觉刀柄在手中变得滚烫，几乎握不住。
“大刀…”老四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沙哑得可怕，“我的…大刀…”
九馗脸色大变：“快握紧！千万不能让他拿到刀！”
“为什么？”林远山一边死死握住刀柄，一边问道。
“这把刀本就是他生前使用的兵器！”九馗急忙解释，“他生前砍头无数，杀气极重。死后化为阴邪，一旦重新得到这把刀，阴气与杀气结合，将会变得无比强大！”
原来如此。林远山总算明白为什么这把刀会对老四有如此强烈的反应了。
“可是…”林远山看着老四，心中还是不忍，“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救他？”
“已经没有了。”九馗摇头，“他已经完全被阴气侵蚀，理智全失。现在的他只知道杀戮和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