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九尾现世·玄门突袭
萧承煜的指节抵着楼沿,能清晰摸到石缝里渗出的灵气——像被煮沸的温泉,烫得他掌心发红。
楼下忽然静得可怕,铁背老龟的唠叨、风铃擦刀的动静、阿橘舔毛的吧嗒声,全被这阵突如其来的静谧吞了个干净。
"萧老板......
"白绫的蛇尾在楼梯上蜿蜒,鳞片擦过木阶的沙沙声像根细针,
"玉姬的妖气......在回溯本源。
"
他抬头。
月光下的玉姬正像块被融化的琥珀。
半透明的身影里,九道淡金虚影正从她体内浮起,每一道都比前一道更清晰,最后在夜空中勾勒出完整的九尾轮廓。
狐裘滑落肩头,露出颈侧淡金的狐纹,那纹路随着虚影的舒展,竟顺着锁骨往心口蔓延,像活过来的金线。
"是......真正的九尾!
"铁背老龟的龟头
"咔
"地撞在龟壳上,酒槽混着老泪往下淌,
"我活了八百岁,就见过一次天狐化形——和这光,这味儿一模一样!
"
玉姬缓缓抬头,眼尾的狐纹泛着熔金般的光。
她望着萧承煜,唇瓣开合,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承煜......我好像......记起些东西了。
"
话音未落,血月突然炸开。
不是月食,不是云遮,是那轮暗红的月亮
"轰
"地碎成千万点星芒,照得整座妖市亮如白昼。
萧承煜的镇妖令在掌心烫出焦痕,系统提示音炸响在识海:
"检测到九尾天狐本源觉醒,万妖图鉴自动更新——
"
但他没心思听系统说话。
因为东边传来了破风声。
"奉天机阁与北冥家之命!
"
冷冽的男声裹着灵气炸响,北冥烈踏着玄铁剑破云而下,玄色道袍猎猎翻卷,腰间挂着的七枚镇妖钉闪着幽蓝寒光。
他身后跟着二十多个玄门弟子,每人手里都攥着燃着符火的黄纸,火光照得他们的脸青一块白一块。
"剿灭妖孽!
"
最后一个字落地时,天机童子从北冥烈身侧闪了出来。
这瘦巴巴的小老头掐着子午诀,额头青筋暴起,脚下浮起个青铜色的八卦阵——正是玄门最阴毒的
"困妖锁灵阵
"。
阵法边缘爬满血色咒文,所过之处,妖市的灯火一盏接一盏熄灭,连玉姬刚凝出的九尾虚影都被扯得晃了晃。
"好个趁火打劫。
"萧承煜摸向腰间的镇妖令,指腹重重碾过刻着
"妖盟
"二字的纹路。
他能感觉到体内有热流在窜——是妖魂契约在共鸣。
白绫的冷、阿橘的躁、老龟的沉,甚至玉姬那缕若有若无的金,全顺着契约线往他丹田涌,把他原本凝气中期的修为硬生生顶到了化罡后期。
灵气在指尖凝成小剑,他仰头看向北冥烈,嘴角勾起抹邪笑:
"选在玉姬觉醒时动手,当真是算准了我们阵脚乱?
"
"萧老板,
"北冥烈的剑尖直指他咽喉,
"你护着这群妖物犯了玄门大忌。
今日不杀你,更待何时?
"
"大忌?
"萧承煜突然甩袖,镇妖楼的门
"砰
"地撞开。
风铃提着鬼头刀冲出来,刀身上浮着阿橘的虎斑虚影——那是猫妖用妖力附了刃;白绫的蛇尾缠上二楼栏杆,蛇口大张,信子卷着颗泛着寒芒的冰魄;铁背老龟更绝,直接把龟壳甩上半空,壳底密密麻麻刻着的聚灵阵亮得刺眼。
"我萧承煜护的从来不是妖,是该护的人。
"他一步跨上栏杆,灵气剑
"唰
"地劈开北冥烈的攻势,
"再说了......
"他转头看向玉姬,后者的九尾虚影已完全凝实,金尾扫过之处,困妖阵的咒文竟开始剥落,
"你们真当,这九尾天狐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
玉姬突然笑了。
她的笑声像清泉撞在金石上,带着三分千年岁月的沧桑,七分少女的娇憨。
金尾一卷,竟直接缠住了天机童子的八卦阵,轻轻一扯——那玄门最引以为傲的困妖阵,就这么碎成了漫天青铜粉末。
"小道士,
"她歪头,眼尾的金纹亮得灼人,
"你这阵法,还没我三百年前在青丘山玩的泥人结实。
"
北冥烈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挥剑要退,却见萧承煜的灵气剑已经抵在他喉间。
镇妖令的热度透过掌心传来,系统提示音终于清晰:
"万妖图鉴更新完成,检测到九尾天狐本源记忆碎片......
"
但萧承煜没听完。
他望着玉姬身后那道若隐若现的青丘古门虚影,又看了眼被吓呆的玄门弟子,突然收了剑。
"把话带给你们家主。
"他拍了拍北冥烈的肩,
"下次要动手,先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满地的符纸碎片,
"毕竟......
"
"镇妖楼的妖,可从来没输过。
"
夜风卷起玉姬的狐裘,露出她心口新浮现的青丘图腾。
萧承煜的镇妖令突然发出蜂鸣,他低头,见令牌表面浮起行小字:
"九尾天狐本源觉醒,触发隐藏任务——青丘遗诏。
"
血月重新凝成本体时,玉姬的身影终于不再透明。
她走向萧承煜,金尾悄悄勾住他的手腕,声音里带着点他从未听过的软糯:
"承煜,我好像......记起我们上一世了。
"
萧承煜的呼吸一滞。
他望着玉姬眼底翻涌的星光,突然觉得掌心的镇妖令更烫了。
楼外,玄门弟子的惨叫声渐远。
楼内,万妖图鉴的虚影正缓缓展开新的一页,上面用朱砂写着八个古字:
"天狐现世,因果重续。
"
镇妖令在萧承煜掌心烫出第三道红痕时,万妖图鉴的虚影
"唰
"地展开。
系统提示音像淬了灵泉的银铃,在识海炸响:
"困妖锁灵阵弱点解析完成——东南方符柱为阵眼枢纽,破之则阵自溃。
"
他睫毛微颤,余光瞥见天机童子正掐着法诀往阵中注入灵气,青铜阵纹上的血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玉姬的九尾金光。
玄门弟子的符火已经烧到镇妖楼门槛,阿橘炸着毛扑上去挠碎三张黄符,爪尖却被符火灼得滋滋冒青烟。
"风铃!
"萧承煜突然暴喝,灵气剑在指尖转了个花,
"东南角那根刻着'乾'字的符柱,三息内给我砍断!
"
扛着鬼头刀的少女眼睛一亮。
她手腕一抖,刀身嗡鸣震落刀鞘,阿橘的虎斑虚影
"嗷
"地扑进刀光里——那是猫妖把最后一缕妖力都渡给了她。
风铃足尖点地跃上屋檐,玄铁刀带起半轮残月,在符柱刻纹处精准劈下。
"当啷!
"
符柱应声而断,青铜碎屑溅了天机童子一脸。
困妖阵的血色咒文像被抽了脊骨的蛇,瞬间蜷成一团黑灰。
玉姬的九尾金光趁机暴涨,金尾扫过之处,玄门弟子的符火
"噗
"地全灭,几个凝气期的小修士被余波掀得撞在墙上,吐着血滑进阴沟。
"好样的!
"萧承煜低笑一声,目光转向被玉姬金尾缠住剑柄的北冥烈。
那玄门少主的玄铁剑正发出哀鸣,剑身上的镇妖纹被金尾灼出焦痕。
萧承煜屈指一弹,灵气剑化作流光刺向北冥烈面门——不是要取他性命,而是逼他弃剑。
"萧承煜!
你敢!
"北冥烈瞳孔骤缩,慌忙撤剑回防。
可他刚动,后腰突然一凉——白绫的蛇尾不知何时缠上了他的腿,蛇信子扫过他后颈,冻得他脊椎发颤。
"北...北冥少主,
"白绫的蛇尾慢慢收紧,蛇瞳里浮起冷霜,
"我这条蛇,最恨趁人之危的。
"
萧承煜趁机欺身而上,右掌凝出赤金灵气——那是化罡境巅峰的灵气,混着白绫的阴寒与老龟的厚重,在掌心凝成旋转的漩涡。
"裂空掌!
"他低喝,掌风撕开北冥烈的护体灵气,结结实实拍在对方胸口。
"噗!
"
北冥烈像断了线的风筝,撞碎三根廊柱才摔在地上。
他吐着血沫抬头,正看见萧承煜踩着满地符纸碎片走来,镇妖令在他指尖流转着幽光。
"萧...你敢杀我?
北冥家不会放过...
"
"杀你?
"萧承煜蹲下身,拇指碾过他嘴角的血,
"我要你活着回去传话——镇妖楼的妖,不是玄门的猎物。
"他突然扯下北冥烈腰间的七枚镇妖钉,
"这东西,借我给阿橘磨爪玩。
"
那边天机童子早吓破了胆。
他刚要掐诀瞬移,白绫的蛇尾
"唰
"地缠住他的脚踝。
"想走?
"蛇妖歪头,蛇信子扫过他的手腕,
"玄门的占卜师,不如算算自己今天能不能活着回去?
"
"前辈饶命!
"天机童子抖得像筛糠,额头的八卦纹都歪了,
"我就是个跑腿的,主使是...是天机阁大长老!
"
白绫的蛇尾骤然收紧,疼得他杀猪似的嚎叫。
萧承煜却摆了摆手:
"放他走。
"他望着天机童子连滚带爬消失在夜色里,眼底闪过冷光,
"留着这条命,才好引大鱼。
"
战斗结束时,妖市的灯火重新亮了起来。
铁背老龟晃着脑袋爬过来,龟壳上还粘着玄门弟子的符灰:
"萧老板,老龟服了!
早该把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
"他伸长脖子,从龟壳最深处拱出一卷泛黄的绢帛,
"这是我游遍大江南北画的妖脉地图,有了它,找天材地宝不费吹灰之力!
"
"老龟你...
"萧承煜刚要推辞,却见街角的柳树突然冒出个青影——是只化形失败的树妖,正抱着半颗夜明珠递过来:
"萧老板,我...我想加入镇妖楼!
"接着是酒肆里的狐妖、巷口的鼠妖,甚至连总躲在下水道的蛤蟆精都挤过来,手里捧着沾着泥的灵珠。
玉姬的金尾悄悄缠上他的手腕,温度透过衣料传来:
"承煜,他们是在向你效忠。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就像上一世,青丘山的小狐们围着你转,求你给他们编草环。
"
萧承煜的呼吸一滞。
他望着满街发亮的妖目,突然觉得掌心的镇妖令烫得惊人——那不是灼痛,是某种血脉共鸣的滚烫。
他正要开口,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检测到妖修效忠数量突破临界点,镇妖楼等级+1,解锁'妖脉共鸣'功能。
"
"各位!
"他跃上镇妖楼的栏杆,声音混着灵气传遍整条妖市,
"镇妖楼不养废物,也不欺弱者。
以后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他转头看向玉姬,后者正歪头冲他笑,眼尾金纹像跳动的火苗,
"但谁要是敢动我的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满地狼藉,
"玄门今天的下场,就是榜样。
"
欢呼声掀翻了夜空。
阿橘叼着镇妖钉蹦上他肩头,白绫的蛇尾卷着酒坛抛过来,老龟的龟壳撞得叮当响。
可萧承煜的笑意却慢慢收敛——他望着东方渐白的天色,想起天机童子逃跑前那句
"主使是天机阁大长老
",想起玉姬说的
"上一世
",更想起镇妖令里若隐若现的青丘遗诏。
与此同时,二十里外的破庙中,天机童子捂着汩汩冒血的伤口跪在地砖上。
供桌后阴影里,坐着位穿青布道袍的老者。
他指尖转着枚青铜算筹,声音像生锈的齿轮:
"败了?
"
"大...大长老,那九尾天狐...太厉害了!
"天机童子额头抵着地面,
"还有萧承煜,他的灵气...像是融合了众妖之力!
"
老者的算筹突然捏碎。
他抬眼时,瞳孔里闪过两缕幽光:
"九尾现世,至尊骨觉醒...有意思。
"他站起身,青袍扫过满地香灰,
"去把'玄门除妖榜'头名换成萧承煜,赏金...翻十倍。
"
庙外,晨雾漫过青瓦。
没人看见老者袖中滑出的半块玉牌,上面刻着两个古字——
"斩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