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五十一章

    戚笛心下一惊,面上仍然一片镇定,“殿下这是何意?”


    姜临煜笑得让人捉摸不透,抬手轻轻地晃了晃,身后隐藏在月色中的人拖着一具尚且温热的尸体,扔在了戚笛面前。


    戚笛吓得连连后退,看清那人的脸时,心彻底乱了。


    沈无忧的脸瞬间黑了下去,这人他也很熟悉,是原来戚远舟的亲信袁赤。戚家已亡,袁赤如今追随于谁,自然不必多说。


    “这沈府的后院可真是热闹。”姜临煜俊脸无温,眼眸中染着浓浓的戾气,“先是沈二夫人派人刺杀自己的女儿,后又是沈大夫人父亲的亲信不知原因地掳走了沈二姑娘。一言不合就要杀人,这要是传出去,淮安上上下下还有谁敢和沈家来往?”


    沈绒唇瓣微张,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惊恐的看向戚笛,“母亲,他…他居然是外祖父的亲信,可是…他为何要掳走绒儿呢?”


    正如刚才沈绵一句话将众人引到沈绒夜会情郎一样,现在沈绒一句话,即刻也让众人联想到了戚笛派人杀害沈绒之事。


    戚笛此时百口莫辩,扯住沈无忧的衣袖,“老爷,你要相信我啊,袁赤自从父亲下狱后便不知所踪,妾身也不知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啊。”


    姜临煜一抿薄唇,点了点头,似乎也认可了此事,可随即又话锋一转:“可,袁赤死前告诉本王,分明就是沈大夫人让他对沈二姑娘下手的。”


    此言一出,四周寂静一片,沈无忧神色愤怒,一把挥开戚笛的手,“毒妇!绒儿这么多年不争不抢,究竟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下此毒手!”


    戚笛被蓦地推开倒在了地上,沈绵连忙过来扶她,“娘…”


    戚笛惊慌失措之余,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她抬头,果然看到沈绒哪里还有方才被吓到的模样,满脸都是挑衅。


    果然!


    戚笛就知道,袁赤是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这丫头和定北王究竟是什么关系,能让定北王替她撒谎。


    家丑不可外扬,纵使此刻的沈无忧已经怒火攻心,却仍然顾忌着姜临煜在场,没有再说什么,“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姜临煜往前走了几步,沈无忧一脸为难,“殿下,此事乃是微臣的家务事,能否…不要转告于陛下。”


    “沈尚书大可放心。”姜临煜记得沈绒的嘱咐,戚笛此刻还不能死,“沈府的家务事自然是沈尚书说了算,本王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将沈二姑娘送回来而已,至于剩下的事,沈尚书自己看着办吧。”


    沈无忧顿时松了一口气,“多谢殿下,今夜之事若不是殿下,恐怕绒儿她……”


    “沈尚书。”姜临煜脸上蒙上一层薄薄的冰霜,“即便是您的发妻已故,也得看在昔日里同床共枕的份上,对自己的女儿好点不是吗?”


    沈无忧愣了愣,不懂他怎么突然开始说这些。


    “不然啊,小心去了的许夫人,回来找你啊。”


    ——————


    “不然啊,小心去了的许夫人,回来找你啊。”


    沈无忧惊坐起,薄汗打湿了寝衣,这句话宛若梦魇一般时时刻刻在他的耳边游荡,恍恍惚惚中,他似乎真的看到了已故的妻子满身是血的站在床前。


    不过幸好,这都是一场梦。


    天渐渐亮了,沈无忧辗转反侧也睡不着,干脆起了身。


    一夜之间,他也想到了许多。袁赤这个人他虽然接触的不多,却也知道是个铮铮铁骨的硬汉,断不可能临死前供出主谋。


    所以,究竟是不是戚笛派他去带走沈绒的还说不准。他昨夜下令禁足戚笛,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既然定北王说了是她做的,那自己就必须要惩罚她。


    可这桩桩件件,包括姜临煜如此袒护沈绒,都足以见的在姜临煜心中沈绒的分量何其重要。


    定北王年少有为,无论是相貌还是权势都是淮安这一代青年才俊中的翘楚,若自己是个合格的父亲,当然会很乐意让他成为自己的女婿。


    可偏偏,若是将沈绒许给姜临煜,就等于和陛下彻底站在了对立面。将来若是姜临煜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届时祸事殃及池鱼,自己也跑不掉。


    沈无忧起身,站在窗前。


    小雨又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入了秋,窗外的梨花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再无往日的清心亮丽。


    —————


    与大房不同的二房,这几日也遇到了难题。在狩猎大会之时,季淮然那次冒昧拜访刘若芬,便是告诉她,自己要求娶沈四姑娘沈澪。


    安国公府世代忠良,在淮安世家贵族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天大的好事,便这样给沈澪,刘若芬心中千万个不愿意。


    可是现在,她沦为残废,就连二房的后院事沈无双也都给了白姨娘来管理。


    但让刘若芬没想到的是,自己还未出手做什么,沈澪自己便一口回绝了这门亲事。


    “为何?”季淮然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少女,他以为二人相处多日,沈澪应当也是心悦于自己的,“是你母亲不同意吗?你放心,我……”


    “季世子。”沈澪站起身,房间外的声音吵吵嚷嚷,与房内大相径庭,“臣女身份卑微,实在不是世子殿下共度余生的良人。”


    “身份卑微?”季淮然不相信这个原因,“沈四姑娘,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介意自己心爱的女子出身如何。你也是朝廷重臣之女,妙手回春,何必妄自菲薄?”


    过去几日,无论季淮然找了沈澪多少次,都是这一个理由。季淮然屡屡受挫,实在是无计可施,便找上了沈绒。


    沈绒这几日日子过得舒坦,在沈无忧面前扮演着被吓坏了谁也不敢见的模样。季淮然突然的大驾光临,顿时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倒也会找理由,口口声声是替他的表兄姜临煜来探望自己。自己是姜临煜救回来的,无论如何也不能不给这个面子。


    “沈二姑娘。”季淮然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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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谦卑,“你与沈四姑娘手足情深,她的心思你是最懂的。在下就是不明白,明明沈四姑娘从前对在下也有心意,如今反倒不同意在下的求娶呢?”


    这话沈绒听着也怪,分明澪儿对季淮然也并非是全无心意,怎么会不同意呢?


    “季世子可否告知臣女,家妹是如何回绝世子的?”


    季淮然把那听出茧子的话又重复一遍,随后语气坚定地补充道:“沈二姑娘还请放心,在下定不是那种只在意妻子家世之人,无论沈四姑娘出身如何,是否尊贵,在下此生都非她不娶。”


    沈绒细细琢磨着沈澪的话,相处的时间不长不短,可她也知道,沈澪不是个在意自己嫡庶出身之人,那为何又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季淮然面前提起出身呢?


    忽然,沈绒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莫非是因为那日她说的话?她要利用季淮然让刘若芬看到真相。


    季淮然对当初偷龙转凤之事一概不知,他唯一的办法就是来问自己,借自己的嘴,让季淮然知道她十余年来过的有多么悲惨,然后为她证明嫡女的身份。


    联想到这里,沈绒面上极力的保持冷静,心里早已是波涛汹涌。


    想尽办法拿自己的婚姻做赌注,利用季淮然,也利用自己,只为了能够得到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沈绒脸色沉下去,她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怒火,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心疼。今生她有自己,有季淮然,从二房的铜墙铁壁中破开口子。


    而上一世到死,她都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看着沈潇拿着自己的东西欺辱自己。所以最后,她忍无可忍的放火自焚,让二房的一切在大火中灰飞烟灭。


    关于发生在沈澪身上的一切,沈绒毫无保留的全部告知了季淮然。


    季淮然原本脸上还有怒气,后来慢慢的也归于平静,“当初的产婆,还活着吗?”


    沈绒摇摇头,“那时我们都太小了,若是沈无双有心,早已让产婆尸骨无存了。”


    过去了十五年,想要再找到证据难如登天。


    季淮然没做声,安静的坐了一会儿,便站起身告辞了。


    沈绒也紧随其后从沉重的心情中剥离出来,戚远舟的书房里的确有暗门,可里面已经被扫荡的干干净净,什么也没留下。


    既然戚笛已经知道了自己回去戚府拿,定然已经将戚远舟与许府管家暗通款曲的信件藏了起来。


    但要进入镜月院搜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


    戚笛被禁足,谁也不得随意探望。


    沈绵每日坐在园子里,看着那扇被封闭的门,满面愁容。她今日约了人前来,所以时不时的回头张望着。


    不多时,女子迈着步子款款而来,发髻处的珠宝玉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心情似乎是不错。


    看到来人,沈绵的火气也跟着上来,若不是自己听信了她的谗言,母亲根本不会被禁足,也不会让沈绒如今握住这么大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