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四十六章

    姜临煜懒散的靠在树干,指尖转着那串绑着绒花的银铃,时不时抬头朝那条下山的小路看。


    终于,在他等的实在不耐烦时,那条路上出现一个佝偻着腰的身影,来人神色紧张,不时的回头朝后看。


    “李公公好大的威风。”他轻轻开口,腔调懒洋洋的:“让本王等你那么久?”


    李德全擦了一把额头冒出的汗珠,他一把年纪,心事重重地爬上来属实费了他不少力气,“陛下…陛下突然有事,所以…老奴才来迟了一步,定北王见谅。”


    “见谅?那是自然。”姜临煜将手上的东西重新挂回腰间,笑容耐人寻味,“本王对待有功之人,向来十分宽容。说吧,找本王来有何事?”


    有功之人……


    李德全虽气喘吁吁的还没缓过来,却也听懂了他的意思,咽了咽口水,才道:“靖北王留下的信,老奴找到了。”


    姜临煜挑眉,“在哪找的?”


    “在…在…”李德全的嘴打开又闭上,犹豫了许久,还是实话实说:“家母的坟墓边,□□埋在那里的。”


    “是吗?”姜临煜向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是□□藏的?”


    黑影突然笼罩下来,姜临煜的手又不知为何放在腰间的佩剑上摩挲起来,看的李德全胆战心惊,不自觉的与前者拉开距离,再次笃定的点头,“没错!”


    姜临煜好似根本不在意他反常的举动,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伸手道:“拿来吧。”


    眼看着糊弄过去了,李德全一刻也不想多待,颤着手将那封掉色的信呈上去。


    姜临煜接过信,也没打开看看真假,话里带着浅浅的倦意:“那…就多谢李公公了。”


    在一旁守着的文焰勾着自己的发带,眼神在二人身上游移。方才姜临煜那话,还真是有点想要卸磨杀驴的意思。


    李德全慢半拍地察觉这话不对劲,双腿止不住的打颤,“殿…殿下,老奴是不是…”


    那封信在姜临煜手中翻来叠去,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哗啦”声,让李德全心中的不安达到了顶峰。


    可偏偏姜临煜就跟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低着头摆弄手中的信,没说让他离开也没说让他留下。


    李德全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小步小步的后退。


    姜临煜站在原地不动,甚至头也没抬。


    文焰大步向前,一把拽住想要离开的李德全,似笑非笑道:“李公公,恕在下无礼,殿下还没有准许你离开呢?”


    这下,李德全彻底明白了姜临煜过河拆桥的打算,怒火和恐惧尽数发泄出来,“定北王,你怎么能如此不守信用!”


    姜临煜此时才勾着唇,漆黑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一切,“不守信用?李公公咱们之间做交易可得坦诚相待,本王对你没有丝毫隐瞒,那你呢?你可有对本王全盘托出?”


    闻言,李德全刚刚升起的那些反抗的勇气瞬间灰飞烟灭,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没想到居然早就被眼前人洞察。


    “本王再问你一次。”姜临煜晃着手中的信,“信是谁藏的?”


    李德全低着头不说话,没敢再一口咬死□□。


    “不会说话了?”姜临煜朝着文焰抬了抬下巴,随口道:“那以后他便不用说话了。”


    文焰心领神会,“是。”


    说着,便准备抬手拔出腰间的佩剑。


    刺耳的拔剑声在耳边响起,震得李德全耳朵嗡嗡作响。有些人就是这样年纪越大,距离死亡越近的时候,反而更怕死了。


    “殿下!”李德全大口喘着气,扑腾一下子跪下,哀求道:“我说!是我藏的!是我。”


    听到这话,文焰也有些吃惊,难怪姜临煜会杀了□□而不是将他抓起来严刑逼问,原来□□压根就不知道那封信去哪里了。


    李德全颤抖的手无处可放,只能死死握住衣摆,一遍遍的在心中祈求。


    他从前受过宸贵妃恩惠,当初靖北王快马加鞭送回来给姜临煜的信被□□劫了下来,打算献给皇帝邀功。


    李德全知晓此事后,定不会让这样天大的功劳落在□□手中,于是偷偷拿走了信,一时又拿不定主意是该交给皇帝还是念着宸贵妃的恩情交给姜临煜。


    念头摇摆不定时,他的继母过世,他也不知哪时是怎么想的,便将那封信藏在了继母的棺椁之中。


    好在,姜临煜的确没有再为难他,功过相抵,放他离开了。


    文焰气不过,看着那肥大臃肿的身形,愤愤道:“殿下,要属下说,您就不该放他走。靖北王的信您找了这么久,他明明知道,却还是藏到了现在才给您,杀了也不解恨。”


    “别说了。”姜临煜没有打开看那封信,他深吸一口气,将信件揣进怀里,“他活着也有用处,皇帝那边,本王还需要继续为本王做事。”


    姜临煜抬头,“天色不早了,先回去吧,外出狩猎的人应当也都回去了,咱们也去看看,谁才是今年的赢家。”


    “是。”


    文焰跟在姜临煜身后,才刚走了没有几步,耳边伴随着风声传来了一阵呼救声。


    这里是山崖,下面深不见底,但文焰听得清楚,声音确实是从下面传来的。


    姜临煜的背影已经看不见了,文焰思虑再三,还是没有理会这个声音,小跑着跟上了姜临煜。


    —————


    沈绒知道,自己手里没有证据,无论如何也拿沈潇没办法。


    可若是从前,她还会顾忌戚笛是否会因此责罚自己,可如今她不怕了,她有了沈无忧撑腰,成为了真正的沈府嫡长女,这府中谁也奈何不了她。


    于是,她像个不讲道理的娇蛮小姐一般,一把撩开帐门。


    沈潇正坐在里面和刘若芬喝着茶,二人有说有笑,心情惬意的很。


    “绒儿?”刘若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放下茶杯,“你怎么来了?”


    不用想也知道,这件事刘若芬绝对不知情,全都是沈潇自作主张。


    “二婶。”沈绒勾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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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辜的笑,“三妹妹说她有要事同我商量。”


    沈潇是没想到沈绒会这么快找到自己,脸上的表情一时有些僵硬,但很快便反应过来,装傻道:“二姐姐是不是记错了?妹妹今日一整日都待在帐内,不记得约过二姐姐前来呀。”


    沈绒也不怕她不承认,摆摆手示意身后的月霜将手中的簪子递过去,放在了沈潇面前的桌案上。


    这是她刚才特意让珠玉从清心的包袱里找出来的,做工精美,样式复杂,断不会是清心一个小小侍女戴得起的。


    看着二人剑拔弩张的架势,刘若芬即刻便察觉到不对劲,下意识将女儿护在身后,“绒儿,这是什么意思?我送给潇儿的簪子怎么会到了你的那里?”


    沈潇一双含情若水的眼眸骤然瞪大一圈,饶是她自己也没想到,当时收买清心时随手扔出去的簪子,居然会是刘若芬赠予自己的。


    “三妹妹没话要说?”沈绒唇角不经意地上扬,带着几分戏谑,“那看来是我记错了,三妹妹的确不是有话对我说,而是有话要对我帐内坐着的那个人说。”


    “我想起来了。”沈潇心中已经慌的不行,她没想到清心还活着,还被沈绒找到了。


    她极力掩饰自己的惊慌,脸上仍然淡定自若,看向身前的刘若芬,“娘,女儿的确有要事同二姐姐说,您先回去吧。”


    刘若芬岂能看不出事出反常,可无论她如何询问,沈潇始终咬着唇一字不发。


    不得已,她只能求助的看向沈绒。


    “二婶放心。”沈绒神色从容,若无其事,“只是一件小事罢了。”


    “小事?”刘若芬还是不信。


    “是啊。”沈绒走近,“非常有意思的小事。”


    话音未落,沈绒便抬手,一巴掌重重地沈潇白皙娇嫩的小脸上。


    上一世她遇事都是能忍则忍,不想牵扯出这么多的是是非非,但结果是什么?


    所以,从她重来一世的那一日开始,她就发誓,今生谁敢招惹她,她定会让那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刘若芬只感到一阵带着香气的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再回神时,便看到了自己女儿唇角的丝丝血迹。


    “潇儿!”刘若芬心疼的不行,刚想将沈绒这个下手之人推开时,便被后者一把握住了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刚好把她推开了几米远。


    沈潇见过沈绒打人,但一心觉得还有刘若芬在这里,沈绒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如此不顾颜面。


    所以这一巴掌打下来时,她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脸颊火辣辣的疼,眼泪蓄满了眼眶。


    “沈绒,你!”


    沈绒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语气既是威胁又是警告:“沈潇我告诉你,清心现如今就在我的营帐内躺着,她伤的不重,大夫看过后很快便能说话。你最好在清心醒之前告诉我你把沈澪弄到哪里去了,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此事我可以就这么算了。若是你还嘴硬说此事与你没有关系,那清心醒了以后,你就想好措辞如何和大理寺的人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