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 47 章

    “那小子也是个世间难寻的疯子,既然是他要的人,我看倒不如你一针扎醒她,由她自己去换,咱们那边远离尘世没那么多讲究,可咱们现在就在这尘世,多少还是要守些规矩。”


    其实这中衣,也并不是非更不可,自然是有不少别的法子。


    陈白榆只是被先前那一眼所见的美景勾去了魂,存着一点私心罢了。


    那中衣到底也没换,因为陈白榆打心底里觉得他说得不错,虽然他是个瞎子,还是个糟老头子,再怎么说也是个外男。


    至于那个疯子,呵,这世间还有谁还没疯呢。


    手背贴着褥子顺着腰臀间的空袭挤了进去,沿着细腰向上游走,停在她的后心处渡了些内力,引着千衡沿着筋脉缓行了几个周天,紧贴着身子的湿濡中衣慢慢舒展开来。


    交叠的衣领滑落了一边,露出大片莹白的肌肤,高山倾倒,水红的裹胸亦遮之不全。


    陈白榆抵在她后心的手飞快地抽了出来,颤抖着手把衣领提了回去。


    那交领的盘扣也不知为何非要做得这般小,陈白榆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抑制住了剧烈的心跳,把那该死的扣子扣了进去。


    随即一个箭步到了桌边,拎起圆桌上的酒坛子一连灌了好几大口。


    这坛中的酒是他昔日常饮的杏花精米酿,入口辛辣,后味则回甘无穷,简直妙哉!


    只是如此美酒,世间早已难觅其踪,这酿酒的方子也就只有廖老手中还有了。


    “廖老近来身子如何了?今年可还能熬得过?”陈白榆晃了晃手中的青瓷坛,又饮上几口才坐了下来,“甲六可学会了?”


    “她学会个屁,她酿出来的酒那是给人喝的吗?”提起来甲六陈老就气得要命,那丫头什么都好,就是这手艺怎么学也学不会,现在他们都指着廖长风早年埋下的酒过日子。


    可惜廖老已经行将就木,还是个老顽固,这酒怕是要断了根了。


    提起甲六生气,想起那老顽固更是来气,陈老没好气道:“那老头要死不死的,我瞧着今年怕是难了,他也没什么好惦念的,时候到了该走就走了呗,你小子也甭整天这个老那个老的,”指尖敲了敲桌面,“哎,我说,你不能背地里也喊我陈老吧?旁的什么你叫不出口,这师父二字我陈闻总能得一声吧?”


    “师父。”


    陈白榆利索地叫了一声,还给他满了杯酒。


    这一声来得太过干脆,陈闻一下子被惊住了,干巴巴地“哎哎”两声应下了,“那,那就给她行针吧,我既然来了,定可保她无虞。”


    就着烛火的苗头一点,白瓷盆瞬间燃起幽蓝之火,火舌包裹住了在盆底一字排开幽光闪烁的银针,陈闻交代了几句下针的手法,背手站在一旁,凝神以备,随时能出手救急。


    陈白榆闭目细细回想了一遍那人所教,抓握了几下手指,探进火里捏出一根长针。


    一指点在纪景佳的脖颈处下二寸之地,找好了位置之后,稳准狠地扎下了第一针。


    下完了第一针,后面就顺手多了,十三根长针依次落下。


    陈闻一直侧耳凝神听着动静,突然向前迈了一步,出声问道:“你,你这针法是从何处习来的?”


    挪开了沙漏的拨片,陈白榆的双手特意在火中过了一遍,紧接着屈指连弹,点在纪景佳身上各处生血的大穴上,“一个......妙人那习来的。”


    “那人呢?”


    “师父为何要找此人?”


    陈闻沉默了下来。


    他不愿开口,陈白榆也不催促,自顾忙活自己的。先是起身拿了白玉的盖子盖在瓷盆上,熄了烧得正烈的火,又取了帕子回身在床沿坐下,小心地托起纪景佳的下颌,避过银针一点点地帮她擦汗。


    “这套针法当年曾救过我一命,后来,我学有所成之后得以出世,为了寻他偿了这恩情,辗转学了数十年医,却根本找不到这针法的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陈闻哀叹一声,“如今我已经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生平才第二次得见这套针法,教你的人是......”


    “是个正风华正茂的人......”


    陈白榆眼珠转了转,突然有了些别的想法,擦汗的手很轻很稳,帕子裹着指尖探进了衣领,转口道:“那人说这是他们家传的针法,他能对我一个外人如此慷慨,是因为他手头有要命的急事,但是又想让这位姑娘度过难关,这才......”


    陈闻围着圆桌来回踱步,转了几圈,突然停下来说:“西陈那边你换个人去,我要跟着这位姑娘。”


    “好。”


    外面好似起了不小的风,画舫有些轻微的晃动。


    取了针之后,纪景佳闭目睡得香甜。


    两人又等了几刻,陈闻替她把过脉之后点了点头,伸出手来向上指了指。


    陈白榆会意,把她手腕推进了被子里,小心掖了掖。


    待他们一前一后地出来,繁星已经挂在天边闪烁了。


    夏老扶着栏杆站着,盯着船尾处的水面,“那牲畜来了。”


    陈白榆侧头看了看,是青竹在那处游曳,皱了皱眉,心生不满,“夏老还是存些敬畏之心,此等通灵之物,而且也舍身为民做了好事,若是日后得道,可是能受得起香火的。”


    “哼!这世间神鬼之说盛行,也没见有哪个出手救一救这世人。”夏长青满脸不屑,他根本不信什么举头三尺有神明,坏人自有天收,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之说。


    不然为何好人总是不长命,坏人逍遥自在遗害千年。


    陈闻出手拦下了陈白榆抬起的右手,对他摇了摇头,出声打了个圆场,扯了陈白榆的衣袖,把他扯进了外厅。


    “哎呀,你跟他个糟老头子计较这些做什么,西陈那边由他顶上去不是正好吗?”


    眼下陈白榆把陈闻留了下来,手头的可用之人也只有夏长青了,虽然这人与他有些恩怨不大好掌控,但他们这一程的目标是一致的,点了点头说:“你与他交代吧,若是房中的人无碍,明日我们就出发。”


    陈闻有些幸灾乐祸,“西陈那些个软硬不吃的王八蛋,也是要开始倒霉了。”


    “您老就是心不狠,才会迟迟啃不下来,”陈白榆有些怒其不争,陈闻明明心中在意得要命,就是迈不过心中的那道坎,“陈家已经递了信出来想让您回去,您既然惦念着,不如就回去看看。”


    “嚯!臭小子!简直倒反天罡!我还没说你,你倒说起我来了,陈家你回去过吗?”


    陈白榆一言不发,甩袖离开了。


    岸边一棵歪脖子柳树,脖子那坐人正正好。


    上头确实坐了一个人,正无聊地捏着根柳枝来回甩,对着飞掠而来的陈白榆道了声:“来了?”


    “嗯。”


    “那针法现在可还有用?”


    “有,她睡得很沉,不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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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


    这人扔了柳枝,断然拒绝:“不了。”


    陈白榆看向了柳枝,看它浮浮沉沉,随波逐流,开口问道:“这回选在了何处?”


    “西陈。”


    陈白榆瞳孔猛地一缩,就因为西陈受灾没有那么严重,所以选了西陈吗?


    但他没有问到底是为什么,因为他明白这世间就是有许多事情毫无道理可讲,心里倒是有其他想问的。


    先生可还记得陈闻吗?


    可这话在喉间不上不下哽得厉害,就是吐不出来。


    那身影静坐了一会儿,站起身来在树干上一跺,如同青烟消散。


    青竹来晚了一步,扑了个空,尾尖在水中乱甩一气,拍得水花四溅。


    陈白榆湿了袍摆,往后撤了一步,对着水面扬声询问:“您是要跟我们走呢还是守在这里?”


    青竹沉了下去,再没有浮上来。


    纪景佳醒来之后觉得好似做了一场梦,梦里的她在一条望不见尽头的路上走了很远。


    无声,无人,没有尽头。


    她走得好累。


    哗哗的雨声,偶尔还来上几声闷雷,声声催人骨头都犯懒。


    淡淡的幽香自身旁传来,似有似无的,颇为凝神静心。


    看来这香味与主人的心境有关,若是和煦平稳就会是现在这样,若是......


    纪景佳赶紧掐了一下虎口,好险停住了想象,小心地翻了个身,搂着被角趴着看向了安睡在身侧之人,入目照旧是那副模样。


    那层易容之物好似焊在了他脸上一样,只那日见他卸下过一回,原来他连歇息时也不曾松懈吗?


    心中不由感叹这人这样的心性,当真是滴水不肯漏。


    书上说西陈部落众多,所描述的长相,与他现在这副模样极为吻合。


    那他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才日日如此的吗?


    不过,无论是哪幅模样,都属上上之貌。


    这易容之术当真如此神奇?那日她也瞧见了,不过是一些看起来油乎乎地混合物罢了,就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长相?


    指尖刚触到他的眉尾处,就被陈白榆抬手攥住了,握着她的手塞进热乎乎的被窝里,翻身侧过来嘟囔了一句:“唔,别闹,再睡会。”


    陈白榆身高体阔,这么一下侧过来好像抱了过来,心头猛地一跳,纪景佳老实躺下不动了。


    她睡了很久,此时毫无睡意,默默在被子底下来回绕着手指玩。


    大手拢住那双不老实的手,陈白榆睡眼惺忪地问道:“不睡了?”


    “我们要走哪一路?”若是抄近道,几日就能到北秦,到时两人应该就要分开了。


    “嗯.....”陈白榆摊开她的手,摩挲她指腹上微不可察的薄茧,身子向里贴了贴,“要绕一下路,去一趟西陈。”


    纪景佳支起上半身,肘弯垫在软枕上,有些不可置信,“那不是转了很大一个圈吗?为何要绕那么远?”


    陈白榆答非所问:“你剑术如何?”


    “嗯?剑术?”说起这个,她还真有些心虚,有名师在上,还学了个半吊子,“唔,就一般般吧。”


    随即把话又扔了回去,“到底为何要绕这么大一个圈?”


    “嗯……”陈白榆挑选了一个比较好接受的理由给她,“你不是想见亲人吗?或许在那可以见到。”


    纪景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