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别之巅抱着脚走路

第90章 出岔子了(六)

王老末见状,也不甘人后,趁张贤亮附耳说话,干脆走到那美女身边说,哟,黄老板,这是你家闺秀吧,啥名字?看来也不简单呀,一直笑,一点也不怯场,—不简单!

黄玉山很紧张,弓着腰,点着头,一口一个“是”。

王老末又跨出一步,对着黄玉山屁股就是一脚,骂:你他妈的没长耳朵,是吗?

都吃惊,就连周维炯也感到这个王老末太冒失。

那个美女皱眉,眼睛在慢慢变小。

黄玉山向前一窜,差点撞到门边上,还是周维炯格挡,才没撞上。

王老末又上前一步喝,我问你,你家闺女叫啥?

黄玉山站稳,还没来得及回答,黄玉河说,侄女叫三姑,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王老末火冒三丈,骂:你他妈找死,就知道一句话,什么吊“有话好说”,你到要说说,怎么好说了,人家告你,是不是真的?

黄玉河说,老总,别听那些人屁话,俺大哥是正经生意人,在这儿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咋生出这么个幺蛾子呢?

张瑞生被三姑迷惑,似乎置身事外,好像不在同一个世界,魂魄已经云游去了,对于王老末说的啥,根本没听到,愣在那里,好像一个木桩,一动不动站在那儿,一直笑眯眯的,不说话,傻愣着。

张贤亮见王老末这般邀宠,也不甘落后,走上前,拎着黄玉河耳朵骂:你他妈的,找死,到如今了,还这么顶嘴。松手,又对黄玉河嘴巴就是一耳光,打得黄玉河嘴角流血。

刚打完,没想到砰的一声,枪响了。

都吓了一跳,正莫名其妙,都以为是谁的枪走火了,接着就听到张贤亮大叫“哎哟我的妈呀,痛死我了!”,杀猪般撕心裂肺嚎叫,并在地上转圈,一只手鲜血淋淋。

都没见到是谁开的枪,只有周维炯死死盯着,枪口对着。

此时,张瑞生回过味来,看到黄三姑手里居然拎着一把枪,因为周维炯手上拎着的还是长枪,可这个貌似桃花的美女却用上了手枪,怎么能不让人吃惊?

黄三姑笑容收敛,酒窝也随之磨平,在磨平处呈一脸寒霜,就这么站着,拎着枪,转过身,对张瑞生说,我知道,这位周先生上过黄埔。上过黄埔又咋了,不得了了,就以为天下老子第一了?那要看有没有本事,要不信,看看谁更快点?

都愣住了,过了一会儿,张瑞生似乎才从梦中醒来,不相信似的,又揉揉眼睛,摇摇头,满脸微笑,想一想,知道始末,于是递给周维炯一个眼色,让他把枪收起来。

周维炯虽警惕,但很听话,嘿嘿笑,冷眼看,把枪竖立着说,黄老板,不简单呀,你这是要与我们民团拼个你死我活,是吗?

黄玉山见打他二弟的张贤亮手掌对穿,疼得一只手抱着胳膊,瘫坐地上,还在滴血,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赶紧对闺女说,三姑,把枪收起来,他们是官,是杨区长的人,说是有人告,来核实情况的,不会无缘无故诬陷好人的。再说了,你二爹说得对,有话好说。

那是,那是,张瑞生连忙点头赔笑说,有话好说,对,有话好好说。

黄三姑咬牙切齿,鼻子哼一声,看看她爹,又看看二叔,很勉强地把枪收起,很轻松地掂起裙角,都没看见,裙子放下,枪没了。

这时人们才发觉,此女不简单——一整套动作,酣畅淋漓,拔枪瞄准开枪,虽没有注意,不知道过程,但是此时,撩裙子,弯腰,把枪插入枪套,只秒秒钟的事儿,十分娴熟。

黄三姑虽穿裙子,白腿上却扣个枪套,她爹说过,她很不情愿,但是,还是照做了。当时,都没有看清,只有周维炯眼尖,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她轻轻一撩,没一点响声,一支半尺长的手枪就这样插进枪袋。

那枪袋是皮做的,至于什么皮,谁也不知道。不知道,都在猜,都觉得这个事儿奇怪,于是就有人有鼻子有眼讲出来。

斑竹园又是黄梅戏的发源地,经人加工创作,就像说书唱戏,到处传,传着传着,就传出故事,传出神奇,传出味来。

有人说是黄三姑从外面回来,经过二道河时,那里有一座山叫乌龙山。经过乌龙山时,在路口处碰见了土匪。

土匪好色,把她包围了,带到山上,正想干那事儿,一摸,摸到大腿上的硬家伙,吓得颤抖。此时三姑却呵呵笑,酒窝像魔咒,在土匪脸上晃荡。

匪首越看越害怕。就在这时,三姑骑到土匪腿上,摸着土匪的头说,哎哟,这头发咋没了,是不是跟着你没有想到一天福分,自己开溜了。

哎哟,你也四五十了,当个土匪,在这大山沟里,风里去雨里来,遇到山九寒天也还要抢食吃,就是五伏盛夏,也睡不安稳,整天心惊肉跳,还不知哪天没了,这都过得是啥日子哟,可怜的宝贝,真的可怜哟,伊伊呀伊伊呀,哼着说着,仿佛呓语,让土匪头子醉生梦死,好像是在梦幻之中。

还在嗲声嗲气,死去活来时,黄三姑又捧着土匪头子的脸说,你看,碰上我,算你走运哟,我想给你送去,陪伴你的头发,享清福哟,再也不打拼啰,再也不受罪啰,再也不着急啰,再也不占山为王啰,多好的差使哟,你真是走运气哟,碰上我这么个好心人哟,哎,真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哟。

一边唠叨,一边摸着土匪胖乎乎的腮帮,似乎要亲吻。接下来,又是一阵伊伊呀伊伊呀呓语起来。土匪也是傻蛋,惊愕过后,听着嗲声嗲气的魔音,闭上眼睛,在那哼哼唧唧享受,等待三姑亲吻呢,谁知此时,黄三姑又哎哟一声,捏捏土匪的嘴,嘴巴就自然张开了,一只冷冰冰的枪头插进嘴里。

土匪头子感觉不对,觉得不是嘴唇,好像是个铁家伙,忽然睁开眼睛,却见到一张似笑非笑的美人脸,还有一双小手,捏着一支明晃晃的手枪的屁股。此时已经明白,这个女人,看像美女,实际上是个索命女魔,于是,惊恐万分,想扭头,拔出枪,再反击,但是,已经晚了,还没来得及挣扎,只听“砰”,脑袋开花了。

黄三姑打开门,对一群土匪笑眯眯地骂道,你他妈的,都是一群猪吗,没听到枪响?这是什么鬼地方,咋还有人在梁上?破坏了姑奶奶的大好事,还不去追?

都以为有人在梁上做了老大,心想,也是,老大这些年在二道河,影响不下于李老末。老大也知道当土匪没有好下场,会遭仇人疯狂报复,所以就不娶女人。兄弟们劝,说找个压寨夫人什么的,可是,老大却不屑一顾说,家鸡没有野鸡香,要是,多好呀,还不担风险,还享受到了,真是天底下最美的美餐哟。

确实,老大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所以,这次下山,碰见这么个绝色美女,还有这般身段,仿佛英姿飒爽,简直是人间仙女,咋不动心?于是,采取死磨硬拽,才把此女骗上山。大伙心里都想着,老大把事情办了,我们兄弟也好享受一下。没想到,仇家早已瞄准了空隙,早已藏在屋梁之上,趁着老大不注意,想搞事,也就是最虚弱,最松懈,没有一点防备的时候动手了。

此时,就听到砰的一声,在外面附墙根听私话的人震得耳聋,爬窗户想看看的土匪,还没看爬上去呢,也是吓得从窗户上掉了下来。接着,又听到后窗户被砸破的声音,都吓得不知所措,就听到美女骂声,于是才一拥而入,没想到看到的是这等光景:老大脑袋已经开花,美女还骑在老大腿上,后窗户还在晃悠,窗户衬子已经断了。

咋办?

二当家就问,人呢?

跑了,从这儿跑的,黄三姑起来,走到后窗户,伸头看

一群山匪也是猪脑壳,想都没想,就相信这个虏来的女人。带头的老二,把手一挥说,“追”,于是,土匪倾巢而出,一拨人爬上窗户,跳下去,从后面追去;另一拨人转过头,从大门出去,沿后山,分两队,搜查去了。

黄三姑趁此,收拾收拾东西,临走时还对着土匪老大尸体啐了一口吐沫,骂道:你个秃子,你以为跟那个秃子一样吗?你也不撒泼尿照一照,你是个什么东西!出了大门,大喊,来人了,可是,整个山一个人也没有,于是,钻进马棚,牵着一匹马,下到山下,沿大道,飞奔而去。

黄三姑,何许人也?细查可不简单。此人是黄埔军校武汉政治学院的学生,比周维炯还高一届,所以,周维炯到该校,此人接近毕业,两人属擦肩而过,要说不太熟悉,也说得过去。

黄三姑毕业之后,先是CC组织的人,后又是军统的人。这是为何呢?黄三姑在学校里,她男友是CC组织的人,所以,爱屋及乌,也就跟着加入了CC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