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大半夜的,来看鬼

“小猫。”任声晚低唤,指尖缠着莫爻的手。

指腹在他手背上无意识地、带着安抚意味地轻轻摩挲。

“叫你回来睡午觉,你倒好......”

莫爻撇了撇嘴,语气里揉着不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赧然,“尽给我塞些乱七八糟的梦。”

任声晚的声音带着点慵懒的笑意,“那你不是睡的挺好嘛。”

莫爻想揍他,可对着那张脸,终究是狠不下心。

于是,他指尖便转而溜向任声晚腰侧,挠他,“还强词夺理了你?”

任声晚被痒意激得缩了一下,忍不住笑出声,立刻不甘示弱地伸手回击。

两人瞬间便像两个长不大的孩子,幼稚地扭打到了一起。

午后的窗外,蝉鸣喧嚣,却衬得斗室之内更加静谧。

打闹间,任声晚的手肘无意间蹭过莫爻下身。

那里,被他方才撩拨起的火焰,此刻依然清晰地鼓胀着,热度灼人。

任声晚伸手盖了上去,“阿爻,要不要?”

莫爻脱口而出,“不要!”

他心里明白,任声晚耗费心神为他织梦,大概是......

小蝴蝶可能没有力气了。

他也知道,自己但凡说一个“要”字,任声晚便不会拒绝他。

哪怕咬碎了牙,燃尽最后一丝力气,也会为他撑下去。

他现在看不到任声晚开花了,也尝不到那晶露。

这便无法准确感知任声晚的身体,到底到了何种程度。

但莫爻可以确定,自己不能说“要”。

然而,身体的渴望是如此诚实而汹涌,与他理智的堤坝猛烈冲撞着。

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渴求任声晚的抚慰与温存。

这无声的自我拉锯战在他体内激烈上演,绷紧了他的每一寸神经。

“为什么?”任声晚的指尖在那紧绷的轮廓上轻轻划过,带着一丝不解,“你明明……”

莫爻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几乎是有些强硬地,将那只点火的手从自己身上移开。

他的声音带着点刻意的生硬,“你刚刚……给我造成了心理阴影。”

任声晚:......“那怎么办?”

“凉拌!”莫爻飞快地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吻,像是要堵住他后面的话,随即翻身坐起,“我去洗个澡。”

刚跨下床,他又像想起什么,倏地回头,瞪着还赖在床上的任声晚,一字一顿地强调,“我!自!己!走!”

任声晚抿着嘴忍着笑,“哦。”

夜里,莫爻依旧紧紧将人抱在怀里睡觉。

但是,他的肩膀总是不时被任声晚颈间那枚玄猫项链硌着。

莫爻试着取下他的项链,“晚晚,项链先取下来,有点膈人。”

任声晚顺从地微微仰起脖颈,温顺地应道:“好。”

莫爻将项链放在了枕头下,再次将人揽进怀里。

房间内弥漫的冥幻蓍香气,今夜浓郁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如同无形的暖流,包裹着两人沉入梦乡。

莫爻睡的很沉。

任声晚却缓缓睁开了眼。

他极其留恋地凝视着莫爻沉睡的侧颜,目光描摹过每一寸熟悉的轮廓。

许久,他才起身,悄然下床,径直走向总局冰室。

重型密闭门开启的瞬间,刺骨的寒气散了出来。

浓稠的白色寒雾翻滚着溢散,冰冷的空气瞬间在他浓密的睫毛上凝结出一层细小的、晶莹的霜花。

他步入其间。

洛晨的声音如同这寒气本身,带着一丝虚无的空灵,传入耳中,“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整个冰室都宛如一个巨大的水晶棺椁,除了正中央那口散发着幽幽冷光的冰棺,再无他物。

任声晚的声音,在这里显得有些空旷。

洛晨觉得这人的借口太烂了,笑着打趣道:“大半夜的,你来看鬼啊?”

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人都陷入了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默。

随即,笑声在寂静的冰寒中低低荡开,带着一丝苦涩的共鸣。

任声晚靠着棺壁坐下,望着空气中一道虚影,“后悔吗?”

无声、无息、无感。

这样存在着,后悔吗?

洛晨的虚影轻轻晃动了一下,像是在摇头,“至少,还有你能看到我,还能和我说话。”

“但我......”

任声晚话音未落,洛晨便打断他,“我知道,你没有时间了,这应该是你最后一次陪我说话了。”

任声晚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看出来了?”

“说来奇怪......”洛晨的虚影缓缓飘到他身边,陪他坐着,“如今这个状态,反倒能看出人身上的死气,你身上的就很浓,浓的化不开。”

任声晚沉默着,洛晨便接着问:“看来你一直瞒着他。”

“我不想瞒着他,但我......我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洛晨不想劝他什么,自己的事情都一团糟。

他只是有些唏嘘的问:“真的......没办法了吗?”

任声晚摇头,“我来是想问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我转达的?”

毕竟,从今往后,这世间,再无人能听见你的声音,看见你的存在。

洛晨想了想,也摇头。

他如今这个形态,说什么都没意义。

“洛晨,”任声晚的声音再次响起,夹杂着一种穿透寒冰的沉重。

“你有没有想过……

你会眼睁睁看着熟悉的人一个个老去,然后离开。

但你却只能做一个无法触碰、无法告别的旁观者。

直到这世间,再没有一张你认识的面孔,再没有一个记得你名字的人。

可你仍在这里。

只要这冰不化,你便永生。

时间对你来说,没有了意义。

你被钉在了这一刻,永远年轻,永远二十岁。

但年轻不再你的资本,而是你永恒的酷刑。”

说着,他偏过头,看着身旁的虚影,“洛晨,这很痛苦。”

洛晨的虚影似乎凝固了片刻。

沉默半晌,他才开口,声音异常平静,“那你帮我给夜茴带句话吧。”

“什么话?”

“若有一天,他的生命也到了尽头,让他记得来把这冰融了,带我走。”

“好。”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关于外面的世界、关于日星。

任声晚甚至还给他提起了陈亭之,顺便把自己父亲来自异世界的事情也提及。

反正现在也完全不用担心,洛晨会出去找人八卦。

洛晨突然调侃,“你不敢面对叉叉,难道要自己出去刨个坑把自己埋了?“

任声晚猛地扭过头,震惊地看向他。

洛晨的声音拔高了些,充满了荒谬感,“不是吧?你还真这样想啊?!”

任声晚却只是扯出一个极淡、近乎虚无的苦笑,声音轻得像叹息,“不用埋,我不会有尸体的。”

而在冰室外,一只小黑猫正贴着冰墙。

小小的身体因刺骨的寒意,而无法抑制地瑟瑟发抖。

幽绿如鬼火的眸子,翻涌着深不见底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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