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誓死不还
“不行不行,这哪里像我了!”
裴府的西院这会热闹极了,萧翎本来是来看热闹的,没想到一跨进院子里当即将他唬了好大一跳。
只见那院落里大刀金马地站着一人,身形虽和他差不多,那张与他极为相似的面皮映在那人脸上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怎么看怎么古怪,尤其如今天还未亮,就更有点渗人了。
他不由得啐了一口,“三娘的手艺是越来越不行了!”
蕉叶拧眉瞪了他一眼,“你以为这事很容易?不行你来!”
萧翎便悻悻地不说话了,因他一时忘了蕉叶和那人是好友,且蕉叶这人最是护短了。
谢韫也忍着笑端详了一下,支颐道:“是差点意思。”
裴时矜只细细看着,微皱了眉。
被他们这么看着,魏钦远当即有些绷不住了。
“我说,要不咱们换一个法子?我与你那好护卫实在有点差异,易容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做到的。”
三娘是裴时矜手下一个易容能人,去岁千金阁假梅娘出来作证时用的就是她手里的易容之法。
距离魏钦远住进这裴府也过去了几日,裴时矜想的是今日趁着早朝带他入宫,便提议让他扮成萧翎模样,掩人耳目。
因为平日里随行他身侧的都是萧翎,只要不与曹元淳正面撞上,那么就是没多大问题的。
谁知如今在场的几人看着都觉得有点说不出的怪异。
“便这样吧,你们二人再多熟悉熟悉,等会就该出府了。”
事到如今也没有旁的法子了,原先萧翎还提议再去闯一回那密道,裴时矜当即就否决了。
上回过后,曹元淳肯定会有所怀疑,那条密道如今也不是就完完全全安全的了。
谢韫眉目凝了凝,叮嘱道:“你们多加小心,我等着你们回来。”
裴时矜点了点头,待到晨光熹微的时候,他就带着魏钦远扮成的萧翎出了府。
这条路两人都走过数遍,裴时矜还算淡然,魏钦远却怎么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真是没想到有一天,他也要给这人扮那属下的戏码了。
宫门口车马辚辚,那些人或着绯色紫色和青色官袍,满身说不出的威仪。
裴时矜微微侧过头与魏钦远说话,神色并没有什么异样。
好在今日还算顺利,下了早朝裴时矜就带着魏钦远去了皇极殿。
裴时矜特意打听过,今日并非曹元淳伴驾,只皇极殿外也并非就没有那人耳目,他如常与永禧帝禀着政事,末了才声音徐缓地道:“臣今日前来,皆因还有一人想见一见陛下。”
永禧帝微讶,而后见魏钦远缓步上前。
“你、你是?”
魏钦远压低声音,头也垂低道:“罪臣魏钦远,叩见陛下。”
永禧帝倒吸了一口冷气,而后下阶虚扶他起身。
“你如何会在这里?”
魏钦远眸中炯炯,抿唇道:“罪臣要告知陛下的正是那夜宫外真相。”
裴时矜微微退了两步,边留意着殿外的动静。
他听见魏钦远请罪,也听到他提及了曹元淳的谋划,更听到了永禧帝的愕然。
“他入宫这么多年,自入御前后朕从未亏待过他,未料他竟有这等心思!”
永禧帝额头青筋暴起,辛辣无比的愤怒和失望袭击着他的眼眶。
魏钦远一时没有说话,因他知道被一直信任的人背叛实在不是种好滋味。
而且那孟婉兮,虽则不算是个宠妃,到底也入宫了这么多年。
“陛下,大皇子尚且年幼,应是什么都不知晓的,臣现在就只担心那阉贼下一步不知又要做些什么。”
裴时矜这时上前,自怀中掏出几封书信。
“臣这里有曹督公和兴南王通信的证据,信中亦有提及兴南王豢养了私兵,受曹督公唆使,有了谋反的心思。”
“臣猜测,曹督公打的是隔岸观火的心思,待到皇城动乱,他便要寻机会拥大皇子上位,陛下,不能再等了。”
这两封信魏钦远昨日也曾看过,心里更是将那阉贼骂了不知多少遍。
他生平最痛恨的便是如此左右逢源之人,那么他的父亲之死又算是什么?
永禧帝捏着信纸心中惊骇,“朕即刻给你一道密令,魏钦远,你今日既进了宫,可是要助朕平定叛贼?”
魏钦远屈膝跪地,“臣定不负陛下所托,不剿灭叛贼誓死不还!”
“好!待事成之后,朕便封你为新任镇国公!”
裴时矜低头不动声色道,“魏小侯爷可是今日就要出发?那陛下应即刻派人将曹督公抓了,免得他提前获悉留有后患。”
“裴卿说的正是,朕这便下令。”
有着这两封书信作证,永禧帝即刻唤来了禁军统领安初阳。
魏钦远思及昨夜裴时矜与他所说,也自告奋勇道:“不若我与安统领一道去吧,免得那阉贼狡猾,叫他趁乱逃了。”
永禧帝只略作沉吟便答应了他。
裴时矜忽觉腕上一痛周身发冷,忙不动声色地掩了掩袖子,又给魏钦远使了个眼色。
司礼监值房里,曹元淳原本正与胜喜说些不痛不痒的旧事,待意识到不对想要从密道逃离时,赫然发现密道口出来了几名刺客。
“督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督公!”
胜喜慌了,从未在皇宫里见过这么大阵仗。
曹元淳也是血气直冲头顶,面上却还竭力撑着平静,“你们是什么人?”
能知道他这密道的也只有他一人,便是胜喜都不知情,当年他找来通这密道的人如今也早已都不在世间了。
那几个刺客并不答他,径直提着剑攻了上来。
魏钦远较安初阳先一步到达,随手夺过一个刺客手中的剑便直奔曹元淳而去。
昨夜他和裴时矜商量过,若是可以,这曹元淳最好由他缉拿。
裴时矜当时却在是否要让他留活口时犹豫了一瞬。
魏钦远不觉得他是临时又心软,兴许是想起了他身上所中的蛊毒,忽而生了忌惮。
他没有告诉他方子的事,也早已决定好要让曹元淳偿命。
在宫里不能轻易动手又怎样?他总是要为父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