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病人心率骤降！准备除颤！”

“肾上腺素1mg静推！”

医生和护士围了上来，将南川世爵挤到一边。

他看着他们用电击板在宁风笙胸口按压，看着她单薄的身体一次次被弹起，心脏像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块。

“让开！”他嘶吼着想要冲过去，却被护士拦住。

“少爷，你冷静点！”莫斯眼眶通红。

南川世爵冷静不了半点，跌跌撞撞地扑回病床边，正好看到宁风笙的手动了一下。

是错觉吗？

他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她的手。

那只被他握过的手，手指微微蜷缩，像是想要抓住什么。

她的眼皮轻轻颤动了一下，似乎想要睁开，却最终无力地垂下。

心电监护仪上的波形，彻底变成了一条直线。

“嘀——”

长长的警报声，像死神的号角，在房间里回荡。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南川世爵看着那条平直的线，大脑一片空白。

他想去探她鼻息，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根本停不下来。

“我准你死了吗？”

一声痛苦到极致、如同灵魂被生生撕裂的悲嚎，冲破了南川世爵死死咬住的牙关！

他再也无法支撑，身躯彻底脱力，顺着床沿跪在地上。

膝盖砸在坚硬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少爷，你让开！”医生急促地喊道，准备进行最后的抢救。

南川世爵却仿佛没有听见。

他只是低着头，保持着那个俯身贴近宁风笙耳畔的姿势，像一个正在进行最后告别的绝望情人：“宁风笙，听着，你别想着就这样甩掉我……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把你抓回来……”

他的目光，落在了她毫无血色的脸上。

“天上地下，我都陪你一起。”

曾经睥睨众生的眼神，此刻只剩下荒芜。

窗外突然下起了雨。

他突然平静下来，坦然接受即将发生的一切。

他知道，他的光，即将熄灭了。

从此以后，他人生中的大雾，再也不会散了。

他的世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

而他的求生欲，也随着那声长鸣，彻底消散在玫园的空气中。

死有什么可怕？她以为死了就能逃脱他？把他孤零零一个甩在这里？

宁风笙，你休想！

“这辈子，你都别想甩掉我。”他无声地翕动嘴唇，嘴角蓦然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地下有他想见的人，他要去找她……

心电监护仪上，那道微弱的绿线挣扎着，随即——

慢慢地跳动了起来。

“病人有生命体征了！”

看着心跳逐渐升高……

“少爷，宁小姐活过来了！！”莫斯整个后背都湿了，惊喜地喊道。

南川世爵缓缓直起身，没有看任何人。

他松开宁风笙的手，那只手软软地垂落回床单上。

他转身走向落地窗。

窗外，城市在最黑暗的时刻沉睡着。

他抬手触到冰冷的玻璃，上面映出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只有眼底深不见底的寒潭，倒映着心电监护仪屏幕上起起伏伏的线。

“宁风笙……原来你也会怕的么……你怕我会死……”

“呵，胆小鬼……”

无边无际的黑夜，映出他眼底的死寂，“你敢走，我马上下去找你……”

“病人暂时稳定下来，但她的身体机能正在不可逆地衰退……保守估计，最多……七十二小时。”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

三天。够了。

南川世爵淡声说道：“莫斯，婚礼继续推进。”

“可是宁小姐她都快……”莫斯不敢说出“死”那个字——少爷还要赶着完婚？

“她喜欢海，婚礼在游轮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