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回来了
窗外的暮色挂满夜空，餐厅里还残留着晚餐的余温。徐尽欢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杯底与桌面轻碰发出一声脆响，她侧头看向身旁的江寻，嘴角还带着饭后的慵懒笑意，说道“今天郑妈做的松鼠鳜鱼，比上次多放了把松子，香得人舌头都要吞下去了。”
江寻正抽出纸巾擦手，闻言轻笑道“你上次说太甜，郑妈记着呢。”话音刚落，玄关处突然传来开门的轻响，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几分意外——这个时间点，徐瑾年和安迪竟然回来个了？
门“咔嗒”一声被推开，带着外面微凉的晚风，两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徐尽欢先一步认出来，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哥？嫂子？你们怎么回来了？”
徐瑾年抬手将行李袋往门后一放，风尘仆仆的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疲惫，却难掩眼底的轻松。他身后的安迪已经笑着走上前，把围巾往手臂上一搭，说道“提前结束了行程，就早点回来。
徐尽欢迎上去，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忍不住追问道“北京那边怎么样？顺利吗？评估结果出来了？”
提到正事，安迪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抬手理了理微乱的刘海，语气轻快，说道“特别顺利！评估结果比预期还好，医生说不用送疗养院也可以。妈一合计，说让住家里方便，正好附近王老住在隔壁，让他跟着学学画很方便。”
徐尽欢松了口气，眉眼都亮了起来，说道“那可太好了！住家里多好，热热闹闹的，有什么事也能照应着。对了，你们下了飞机就直接回来了吧？肯定还没吃饭吧？”她转头朝厨房的方向扬声喊道“郑妈！郑妈！”
“哎，来了来了。”郑妈的声音从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传来，很快，穿着藏蓝色围裙的身影快步走出来，看到门口的两人，立刻笑开了，说道“是瑾年和安迪回来啦？可算到了，路上累坏了吧？”
“刚到，还没来得及吃呢。”安迪笑着应道，顺手接过徐瑾年手里的外套，搭在沙发扶手上。
徐尽欢补充道“郑妈，麻烦您给他们做点吃的。”
郑妈手脚麻利地系紧围裙，说道“不麻烦不麻烦，你们坐着歇着，我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说着就要往厨房走，却被徐瑾年叫住。
“郑妈，真不用太复杂，随便垫垫肚子就好。”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揉了揉眉心，长途飞行的倦意在此刻涌了上来。
郑妈在厨房门口停住脚步，想了想道“那我给你们煮猪排面吧？现成的炸猪排还有几块，煮两碗面，快得很。”
“行，您看着弄。”徐瑾年应道，目光落在江寻递过来的茶杯上，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轻声道了句“谢了”。
江寻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随口问道“爸妈身体还好吗？上次视频说爸有点咳嗽，好了没？”
徐瑾年啜了口茶，声音舒缓了些，说道“早好了，这次回去看，两人精神头足着呢，每天早上还去公园遛弯，妈说爸最近迷上了打太极，跟个老顽童似的。”
“那就好。”江寻点点头，转头看向正和安迪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的徐尽欢，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
四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北京的天气说到家里人的状态，又提起小明回北京后的状态——这两天跟着邻居家的孩子在胡同里玩，倒也适应得快。徐尽欢听着徐瑾年胡同里邻居的八卦事，笑得直不起腰，江寻在一旁静静听着，时不时帮她顺顺笑岔气的背。
厨房很快飘来浓郁的香气，是炸猪排混着葱花和酱油的味道。郑妈端着两个大碗从厨房出来，腾腾的热气模糊了她鬓角的白发，说道“四少爷，四少奶奶，快来吃，面要坨了。”
安迪率先站起身，眼睛一亮，说道“好香啊！”
“这是心情好，吃什么都觉得香。”徐尽欢打趣道，看着她快步走到餐桌旁，拿起筷子就迫不及待地夹了块猪排。
“那也是郑妈的手艺好，”安迪嚼着猪排，含糊不清地说道“外面馆子做的，哪有家里这股子热乎劲儿。”
郑妈被夸得眉开眼笑，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说道“快吃快吃，不够锅里还有，瑾年也赶紧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徐瑾年走过去坐下，看着碗里金黄的猪排浸在琥珀色的汤汁里，面条根根分明，上面撒着翠绿的葱花，心里涌上一股踏实的暖意。他拿起筷子，和安迪相视一笑，低头慢慢吃了起来。
餐厅里只剩下碗筷轻碰的细碎声响，窗外的夜色渐渐浓了，客厅的落地灯投下一圈暖黄的光晕，将一室的温馨裹得严严实实。徐尽欢靠在江寻肩头，看着餐桌旁低头吃饭的两人，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真好——奔波的人回了家，牵挂的事落了定，连空气里都飘着安稳的味道。
等徐瑾年和安迪吃完面，郑妈已经把碗筷收进了厨房。
徐瑾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对徐尽欢道“我们先下楼了，这两天累坏了，早点歇着。”
徐尽欢挥挥手，说道“去吧去吧。”
安迪笑着说道“你们也早点休息。”
送走两人，徐尽欢转身看到江寻正在帮郑妈收拾餐桌，她走过去帮忙把玻璃杯摞在一起，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背，温温的。“今天可真够巧的，”她轻声说，“我们刚吃完，他们就回来了。”
“是挺巧的。”江寻把最后一个盘子放进消毒柜，关上门，转身揽住她的腰，说道“郑妈说猪排是昨天刚炸的，像是特意等着他们回来似的。”
徐尽欢往他怀里靠了靠，鼻尖蹭到他衬衫上淡淡的雪松味，说道“大概这就是家人吧，总有种说不出的默契。”
收拾完餐厅，两人并肩往卧室走。走廊的夜灯昏昏暗暗，映着地板上拉长的影子。江寻抬手替她拨开垂到脸颊的碎发，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说道“累了吧？我去放洗澡水。”
徐尽欢点点头，看着他转身走进浴室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平平淡淡的一天，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归家，变得格外圆满。窗外的月光漫进阳台，落在床头柜的相框上，照片里两人笑得眉眼弯弯，一如此刻满室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