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琚债池青一
48. 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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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阳光明媚，府衙大牢里却是阴湿得可怕。
余怜儿揣着食盒，给了十两银子打点守门的狱卒，穿过同样阴湿的甬道，以及沿途冲着她招手又喊冤又调戏的牢房，在角落里的一个牢房门口停了下来。
狱卒替她开了门，她进去后，放下食盒，朝蹲在阴影里的一个身影喊道：“阿爹。”
从小到大，余泰安从未受过如此大辱，即便是被关县衙，在余家人的打点之下，他也不过在里面走走过场，并未受到过太多的苦和折磨。
可这府衙大牢明显不同。
他紧咬牙关，在心中暗暗恨上了每一个欺辱过他的人，有朝一日等他出去，他定叫那些人碎尸万段！
余泰安从阴暗中瞥了一眼余怜儿，见她一身干干净净的，心里的火气乍起，起身就要挥拳往她身上招呼。
然而许是好几日没好好吃饭，又因他常年纵欲过度，导致身子骨虚得很，他实在没什么力气，才起身，便觉脑袋一黑，竟要晕过去。
余怜儿只站在那里，自顾自地将食盒打开，以一种十分冰凉的平静语气道：“阿爹，这几日你受苦了，饿了吧？我特地去东街买的酒菜，都是你爱吃的。”
余泰安咬牙，一手撑着地面蹲坐了起来，“你这小贱人，快过来！”
余怜儿不为所动，直到将食盒里的食物全都摆放好，这才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阿爹，再不吃可就要凉了。”
“我要你过来！”余泰安怒了，要是在家里，这小贱人岂敢不听自己的话？简直是反了天了！
余怜儿道：“阿爹，官爷们都在外头看着呢，您犯下的可是重罪，若是在牢狱中还想着教训女儿，怕是知州大人会以为你对他不敬呢。”
“胡扯！”余泰安道：“老子教训子女乃天经地义！你这小贱人给我滚过来！”
余怜儿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声音却是更柔和了几分，“阿爹，你若是想要教训女儿，等出去了怎么教训都行，可眼下您能否忍一忍？”
她压低声音道：“你可知二伯母已经想到法子救二伯父了？”
果不其然，余泰安再也不执着教训她，眼里心里的怒火全烧在了余泰平身上。
余怜儿继续道：“今早二伯母在诸位族老的见证下，与三娘分了家，得了三分之一的祖产。”
“她这个贱人怎么敢？！”余泰安怒得双眼通红，那是他阿娘留给他的财产！竟是被杨氏那个贱人趁火打劫分走了，他怒道：“我一定要宰了杨氏那个贱人！”
“阿爹息怒。”余怜儿道：“如今家主依旧是阿音暂代，不过来之前，阿音同我说，她不擅打理家事，如今二伯父离开了，那便只剩下阿爹你了，是以，她定会想法子救阿爹你出去的。”
听到这话，余泰安的情绪缓和了不少，他呵然一笑，“还算三娘那丫头有些眼光，知道自己不行。”
余怜儿继续道：“只是阿音也不知该如何救阿爹，只听闻阿爹的罪名可以钱款相赎。是以她打算将祖产和绮罗坊都卖了。”
“什么？！”余泰安怒道：“祖产不能卖！她到底有没有脑子？！”
余怜儿无奈道：“族老们也是这般劝的，可是如今的余家早已比不上从前，那些订单的违约款项已然要将余家掏空，再要以钱赎阿爹的罪，便也只好卖祖产了。”
“不成！祖产决计不能卖！”余泰安慌了，“你赶紧回去同她说，祖产绝对不能卖！”
那可是他阿娘留给他的东西！不能卖！
余怜儿道：“可是若是不卖，又如何救您啊阿爹，难不成咱们也要像二伯母那般，和大房分家吗？虽然分家后咱们能将属于阿爹的祖产拿回来，可那样余家的绮罗坊和绣房都会保不住的……”
“分就分！”余泰安道：“绮罗坊和绣房保不住关我何事？我只管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余怜儿无奈又为难：“可阿爹不在，这家又该怎么分？”
余泰安怒道：“蠢材，让黄氏拿着我的印信过去不就成了！”
余怜儿顿了顿，往后退了一小步，做出一副害怕模样，“阿爹，你兴许不知道，黄氏已经带着宏飞走了，走之前，她还带走了阿爹大部分私产。”
她想了想，补充道：“昨日一早走的，乘的是去往苏州的船。”
“贱人！贱人！贱人！他怎么敢？！”余泰安满眼通红，一把将一旁供他休息的小桌几狠狠摔在地上，桌面被摔得四分五裂，桌腿也被摔断了。
这样还不解气，余泰安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站起身一个健步走到余怜儿的面前，一手掐起她的脖子，狠狠地往地上一甩。
余怜儿本就瘦弱，明明没比余音儿大多少，却是比她整整矮了半个头，力气也小的可怜。
是以被余泰安这般狠狠一甩，登时眼冒金星，一副要晕过去的架势。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晕！
于是余怜儿强撑着身体和神识，打算再激一激，谁想由于里头动静太大，将守在外头的狱卒引来了。
狱卒看到牢房里一片狼藉和晕倒在地奄奄一息的余怜儿，又见余泰安拿起食盒要往余怜儿身上砸去，立即出手，不过一个擒拿，眨眼功夫，余泰安便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余泰安想要反抗，却被狱卒死死按住，狱卒在他背后啐了一口，“闹什么闹？想挨板子了是吧？”
余怜儿强撑着身子站起身来，“求官爷饶命，我阿爹他不是有意的，只是家中发生了一些事，心中烦闷罢了。”
狱卒挑眉，对于余泰安这种行为很是不屑，“心中烦闷就能随意打骂他人？那老子要是心中烦闷了，也能揍他一顿出出气咯？”
眼见着余怜儿一身狼狈，狱卒只好赶她，“时辰到了，你快走吧，没得让大人瞧见了，以为我们欺负你呢！”
余怜儿朝狱卒福了福身，擦了擦眼角委屈的泪水，道了声谢，便拿起地上的空食盒开门走了出去。
越往门口，她的脚步就越轻盈，她从未觉得，今日的阳光是如此的明媚。
余音儿刚回到家，余怜儿便来找她了，她拿来了余泰安的印信，说是余泰安同意分家。
余音儿知道余怜儿肯定从中使了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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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但目前两人的目的和目标算是一致的，便也没多说什么，只拿了印信，当天晚上，便去寻了族老们，将家给分了。
和二房一样，三房分到的也是三分之一的祖产，其他的那些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他们一分也没拿到。
余怜儿拿到那份属于三房的财产，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余音儿请她喝了杯茶，问：“你接下来想要做什么？”
“自然是离开宝应县，离开扬州。”余怜儿道：“大伯父教了我很多东西，这些年躲在深闺，都快忘了，而今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我岂能再次躲起来？”
她冷笑一声：“我阿爹他是罪有应得，我才懒得管他，我劝你也别管他，上回我去牢里，都没见着二伯父，想来他应该是托了人给他特殊照顾了。我阿爹不是很有能耐吗，没了宗族庇佑，且看他能活到何时。”
余怜儿顿了顿，端着盛满茶水的杯盏一动不动，像是有话要说，又像是不知该怎么说。
余音儿见她这般，嗤笑一声，端起手中的杯盏，与余怜儿手中的那只碰了碰，“有什么话便说。”
余怜儿也笑了，似乎是笑自己再一次出现的怯懦，又笑自己与余音儿相比不够大方。
“上回在会客厅，你同族老们说的女学……”她道：“京城的女子都可以走仕途的吗？”
余音儿点头，给了她一个毫不犹豫的答案：“是！京城不仅仅有女官，还有女医、女傅、女翰林，军营中还有女将军，陛下最疼爱的小女儿元英公主，不就是赫赫有名的元英将军吗？还有那漠北的小傅将军，听闻她十六岁便已经能够披甲上阵，砍下敌军首级了呢！”
余怜儿微微敛眸，她久居深闺，若非余泰安今次入狱时间长久，她还真没有这样的机会出门去听闻这个世界。二伯母与阿娘总说身为女子，只要好好嫁人，勤勤恳恳柔柔顺顺地替夫家绵延子嗣，那便是此生无憾功德无量了。
其实从前她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直到余音儿想要“大逆不道”地替大伯父摔盆，直到那位来自京城的秦郎君心甘情愿入赘大房。
所有在她看来都是大逆不道要遭人耻笑唾弃的事，在他们眼中竟是再正常不过。若是换做旁人，她应该也只是个发出耻笑和唾弃的人，可那人是余音儿。所以，她心里只有不服。
她也想像余音儿这般，能做家主，能碰账本，也能做家里的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安排什么就安排什么。
而且她相信，她一定能比余音儿做得更好！
最终，她呵然一笑，笑意中似是带着一丝洒脱和不羁，还有一丝不服输的干劲儿，“好！既然如此，那安国武朝也该有个女商吧。”
余音儿诧异：“你想当个女商？”
余怜儿微微挑眉：“怎么？允许你做女家主，就不允许我做女商了？”
余音儿勾唇不语，只看着她。
余怜儿则是将茶水一饮而尽，杯盏轻轻倒扣在茶几上，“等着吧，我一定做得比你更好！”
余音儿也学着她的样子，将茶水一饮而尽并倒扣茶几上，“好啊，那我拭目以待。”
余怜儿揣着食盒，给了十两银子打点守门的狱卒，穿过同样阴湿的甬道，以及沿途冲着她招手又喊冤又调戏的牢房，在角落里的一个牢房门口停了下来。
狱卒替她开了门，她进去后，放下食盒，朝蹲在阴影里的一个身影喊道：“阿爹。”
从小到大，余泰安从未受过如此大辱，即便是被关县衙，在余家人的打点之下，他也不过在里面走走过场，并未受到过太多的苦和折磨。
可这府衙大牢明显不同。
他紧咬牙关，在心中暗暗恨上了每一个欺辱过他的人，有朝一日等他出去，他定叫那些人碎尸万段！
余泰安从阴暗中瞥了一眼余怜儿，见她一身干干净净的，心里的火气乍起，起身就要挥拳往她身上招呼。
然而许是好几日没好好吃饭，又因他常年纵欲过度，导致身子骨虚得很，他实在没什么力气，才起身，便觉脑袋一黑，竟要晕过去。
余怜儿只站在那里，自顾自地将食盒打开，以一种十分冰凉的平静语气道：“阿爹，这几日你受苦了，饿了吧？我特地去东街买的酒菜，都是你爱吃的。”
余泰安咬牙，一手撑着地面蹲坐了起来，“你这小贱人，快过来！”
余怜儿不为所动，直到将食盒里的食物全都摆放好，这才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阿爹，再不吃可就要凉了。”
“我要你过来！”余泰安怒了，要是在家里，这小贱人岂敢不听自己的话？简直是反了天了！
余怜儿道：“阿爹，官爷们都在外头看着呢，您犯下的可是重罪，若是在牢狱中还想着教训女儿，怕是知州大人会以为你对他不敬呢。”
“胡扯！”余泰安道：“老子教训子女乃天经地义！你这小贱人给我滚过来！”
余怜儿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声音却是更柔和了几分，“阿爹，你若是想要教训女儿，等出去了怎么教训都行，可眼下您能否忍一忍？”
她压低声音道：“你可知二伯母已经想到法子救二伯父了？”
果不其然，余泰安再也不执着教训她，眼里心里的怒火全烧在了余泰平身上。
余怜儿继续道：“今早二伯母在诸位族老的见证下，与三娘分了家，得了三分之一的祖产。”
“她这个贱人怎么敢？！”余泰安怒得双眼通红，那是他阿娘留给他的财产！竟是被杨氏那个贱人趁火打劫分走了，他怒道：“我一定要宰了杨氏那个贱人！”
“阿爹息怒。”余怜儿道：“如今家主依旧是阿音暂代，不过来之前，阿音同我说，她不擅打理家事，如今二伯父离开了，那便只剩下阿爹你了，是以，她定会想法子救阿爹你出去的。”
听到这话，余泰安的情绪缓和了不少，他呵然一笑，“还算三娘那丫头有些眼光，知道自己不行。”
余怜儿继续道：“只是阿音也不知该如何救阿爹，只听闻阿爹的罪名可以钱款相赎。是以她打算将祖产和绮罗坊都卖了。”
“什么？！”余泰安怒道：“祖产不能卖！她到底有没有脑子？！”
余怜儿无奈道：“族老们也是这般劝的，可是如今的余家早已比不上从前，那些订单的违约款项已然要将余家掏空，再要以钱赎阿爹的罪，便也只好卖祖产了。”
“不成！祖产决计不能卖！”余泰安慌了，“你赶紧回去同她说，祖产绝对不能卖！”
那可是他阿娘留给他的东西！不能卖！
余怜儿道：“可是若是不卖，又如何救您啊阿爹，难不成咱们也要像二伯母那般，和大房分家吗？虽然分家后咱们能将属于阿爹的祖产拿回来，可那样余家的绮罗坊和绣房都会保不住的……”
“分就分！”余泰安道：“绮罗坊和绣房保不住关我何事？我只管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余怜儿无奈又为难：“可阿爹不在，这家又该怎么分？”
余泰安怒道：“蠢材，让黄氏拿着我的印信过去不就成了！”
余怜儿顿了顿，往后退了一小步，做出一副害怕模样，“阿爹，你兴许不知道，黄氏已经带着宏飞走了，走之前，她还带走了阿爹大部分私产。”
她想了想，补充道：“昨日一早走的，乘的是去往苏州的船。”
“贱人！贱人！贱人！他怎么敢？！”余泰安满眼通红，一把将一旁供他休息的小桌几狠狠摔在地上，桌面被摔得四分五裂，桌腿也被摔断了。
这样还不解气，余泰安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站起身一个健步走到余怜儿的面前，一手掐起她的脖子，狠狠地往地上一甩。
余怜儿本就瘦弱，明明没比余音儿大多少，却是比她整整矮了半个头，力气也小的可怜。
是以被余泰安这般狠狠一甩，登时眼冒金星，一副要晕过去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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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余怜儿强撑着身体和神识，打算再激一激，谁想由于里头动静太大，将守在外头的狱卒引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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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怜儿强撑着身子站起身来，“求官爷饶命，我阿爹他不是有意的，只是家中发生了一些事，心中烦闷罢了。”
狱卒挑眉，对于余泰安这种行为很是不屑，“心中烦闷就能随意打骂他人？那老子要是心中烦闷了，也能揍他一顿出出气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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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怜儿朝狱卒福了福身，擦了擦眼角委屈的泪水，道了声谢，便拿起地上的空食盒开门走了出去。
越往门口，她的脚步就越轻盈，她从未觉得，今日的阳光是如此的明媚。
余音儿刚回到家，余怜儿便来找她了，她拿来了余泰安的印信，说是余泰安同意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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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二房一样，三房分到的也是三分之一的祖产，其他的那些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他们一分也没拿到。
余怜儿拿到那份属于三房的财产，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余音儿请她喝了杯茶，问：“你接下来想要做什么？”
“自然是离开宝应县，离开扬州。”余怜儿道：“大伯父教了我很多东西，这些年躲在深闺，都快忘了，而今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我岂能再次躲起来？”
她冷笑一声：“我阿爹他是罪有应得，我才懒得管他，我劝你也别管他，上回我去牢里，都没见着二伯父，想来他应该是托了人给他特殊照顾了。我阿爹不是很有能耐吗，没了宗族庇佑，且看他能活到何时。”
余怜儿顿了顿，端着盛满茶水的杯盏一动不动，像是有话要说，又像是不知该怎么说。
余音儿见她这般，嗤笑一声，端起手中的杯盏，与余怜儿手中的那只碰了碰，“有什么话便说。”
余怜儿也笑了，似乎是笑自己再一次出现的怯懦，又笑自己与余音儿相比不够大方。
“上回在会客厅，你同族老们说的女学……”她道：“京城的女子都可以走仕途的吗？”
余音儿点头，给了她一个毫不犹豫的答案：“是！京城不仅仅有女官，还有女医、女傅、女翰林，军营中还有女将军，陛下最疼爱的小女儿元英公主，不就是赫赫有名的元英将军吗？还有那漠北的小傅将军，听闻她十六岁便已经能够披甲上阵，砍下敌军首级了呢！”
余怜儿微微敛眸，她久居深闺，若非余泰安今次入狱时间长久，她还真没有这样的机会出门去听闻这个世界。二伯母与阿娘总说身为女子，只要好好嫁人，勤勤恳恳柔柔顺顺地替夫家绵延子嗣，那便是此生无憾功德无量了。
其实从前她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直到余音儿想要“大逆不道”地替大伯父摔盆，直到那位来自京城的秦郎君心甘情愿入赘大房。
所有在她看来都是大逆不道要遭人耻笑唾弃的事，在他们眼中竟是再正常不过。若是换做旁人，她应该也只是个发出耻笑和唾弃的人，可那人是余音儿。所以，她心里只有不服。
她也想像余音儿这般，能做家主，能碰账本，也能做家里的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安排什么就安排什么。
而且她相信，她一定能比余音儿做得更好！
最终，她呵然一笑，笑意中似是带着一丝洒脱和不羁，还有一丝不服输的干劲儿，“好！既然如此，那安国武朝也该有个女商吧。”
余音儿诧异：“你想当个女商？”
余怜儿微微挑眉：“怎么？允许你做女家主，就不允许我做女商了？”
余音儿勾唇不语，只看着她。
余怜儿则是将茶水一饮而尽，杯盏轻轻倒扣在茶几上，“等着吧，我一定做得比你更好！”
余音儿也学着她的样子，将茶水一饮而尽并倒扣茶几上，“好啊，那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