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女剑·不藏锋风渚予下
209. 扶摇不死北冥鱼，苦心孤诣可化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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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岸！”
魑魅森林外，楚无漾等一行人终于靠岸，并逐渐向着魑魅森林深处进发。
“接下来，咱们就真要真正面对魑魅森林里的怨魂妖魔了，大家务必都要加倍小心呀！切不可大意！虽然，除了遽言小兄弟之外，咱们几人都还算有些本事。但毕竟咱们现在身处险境，终究还是小心为上得好。”楚无漾手持青衣剑一剑划破魑魅暗夜，在森森密林中以剑气开道直接开辟出了一条小路，“走吧！只要没受到外部力量的猛烈冲击，这条剑气小径要可以维持半柱香的时间。但这魑魅森林里到底有多少妖魔怪物，咱们谁也不知道，难保不会发生意外，不管发生任何状况，大家最好都别走散了。至于遽言小兄弟，你就跟在我后面吧。”
楚无漾转过头交代了遽言一番，便带着众人向密林深处走去。
魑魅森林内，魑魅暗影层层笼罩，仿佛在黑暗中有无数只眼睛，像是一个巨大无比黑黢黢的幽灵簸箕，抬头便会看到有数不清的洞眼窟窿，像梦魇中被幽灵注视着的目光一样发着暗光，点点碧绿，密集重叠，还有很多奇形怪状凸出的白色眼球，密密麻麻跟蛛丝网上沾着的白蛾子似地，感觉一不留神就要掉到头上脖颈里，就算想要用手去拍打抓挠，也会被吓得战栗颤抖神经紧绷，就好像身边每个地方都爬到了蠕虫一样，不敢有任何动作，生怕弄出什么声响，刺激到它们一下子就都扑到自己身上来。
“这到底是什么鬼……鬼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复眼像蜘蛛青蛙圆滚滚的肚子一样一直在盯着我们看？而且，你们有没有听到它们好像一直在发出怪叫，好像还有一些窸窸窣窣的什么声音在不停地暗暗作响呢！我感觉我现在身上的每根汗毛都像是竖起来了一样，你们有感觉到吗？”伐九霄虽然也曾经历过很多阴暗恐怖之地的战斗和考验，但像魑魅森林这样到处都是惨绿幽光鬼瞳复眼，还有些窸窸窣窣不明不白的诡异声响的幽暗世界，她也竟然头一回被吓唬到忍不住一阵恶心想要呕吐的地步。
朱颜似乎有些不耐烦，忍不住冲着伐九霄嘟囔了几句，“别说了，说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本来就挺吓人了，再经你这么一说，我都不敢再往前走了。”
“呵，真是好笑！敢骑着那只既不像鸟也不像鱼的九头怪鸟叱咤风云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当着众人前总是装出一副高高在上威风凛凛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的陵鱼女王墨潮女，现在居然也会被这些只吊着个眼睛舌头张着血口獠牙的小怪物们给吓倒！”伐九霄看着朱颜一脸讶异，似乎是真心感觉有些不敢相信，“要不是我自己亲眼所见，任别人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这竟然是真的！”
“少见多怪！咱们还是小心戒备专注御敌得好，别一个不注意就让这些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魑魅魍魉怨魂厉鬼给缠上了，那可就真得麻烦了。”沈烛南愈往深处走去，便愈感觉这魑魅森林极其诡异，仿佛的确真实存在，却又有些缥缈虚无，“你们难道没有发现，被剑气阻挡在外面的这些怪物都很古怪吗？仿佛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这些厉鬼怨魂，根本就都不是它们自己，而更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浪花浮沫，被水面之下的巨大暗流所裹挟着身不由己任由浪潮抛起抛落，但它们却好像对自己所遭遇的一切都毫无觉察一无所知，因此，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们其实并非是我们真正的敌人，而此刻我们真正的敌人其实一直隐藏在暗处。等到我们的精力和体力都被这些怨魂消磨殆尽的时候，或许，才是我们所必须面对的真正的危险来临的时刻！”
“确实如此！我也感觉到这周围的气氛好像变得越来越诡异了，从方才我们进入到魑魅森林，踏上我开辟出的这条剑气小径开始，它们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对剑气小径的攻击和破坏，而且随着我们越往深处走，它们对我们所发动的攻击的频率就越高，攻击的烈度也越来越强烈。
或许，我这条剑气小径也撑不了太久，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玲珑鬼谷。否则，恐怕我们就不得不陷入与魑魅森林里的这些怪物无止境的纠缠恶战之中了，而这必然也将导致我们不得不耗费大量精力气力去对付他们，那我们就必将会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加快行动。不然一旦剑气小径被攻破，到时咱们可就被动了。”
沈烛南想了想，不由再次望向四周，却感觉背后似乎有股冷冷森森的强大压力阴煞之气，正在暗暗逼近，“嗯，我也感觉危险越来越靠近了，或许下一秒咱们就得直接面对这群怪物了……”
话音刚落，便听见背后一阵巨大刺耳的尖锐轰鸣声，伴随着一声仿佛冰川破碎的轰隆巨响。
霎眼！
楚无漾等人背后来时走过的剑气小径，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坍塌，无数怪物像是在隆重狂欢地庆祝一场肉味儿十足香飘十里的饕殄盛宴一样，再也忍耐不住杀戮吞噬一切的本能欲望，向楚无漾等人猛冲过来，转眼间整个剑气小径也已经全部崩塌瓦解，使得楚无漾等一行人彻底完全暴露在了魑魅亡魂的凝视屠刀之下。
“呜啊！咿呀！把心给我吃！把血给我喝！把你们的身体与灵魂都给我们呀！快，快交出来，给我们啊！！！”
刹那间如狂风入耳，骤然卷起杀戮狂潮，早已比众人提前感知察觉到剑气小径崩裂之兆的楚无漾，在剑气小径崩溃瞬间便已当机立断率先出手，一边紧紧抓住遽言的手腕将他牢牢地护在身后，一边运使青衣剑如擎光掣电迅影急闪疾斩速杀，短短片刻便已挥剑千百余次，斩杀凶煞厉鬼不计其数。
“众人快按原计划，向我身后靠拢，咱们一起为遽言小兄弟护持，给遽言小兄弟启动法阵争取时间。”楚无漾怒举长剑高声一喝，转眼又将眼前敌人斩杀数十余名，“现在，依照咱们之前的判断来看，这魑魅森林的背后很可能另有玄机，只有让遽言小兄弟精准找出玲珑鬼谷所在，或许咱们才能有机会找出这魑魅森林真正的奥秘。不然，要是咱们一直被困在这魑魅森林里，早晚都得被这些怪物拖入到这场毫无意义的战斗里给活活耗死！那咱们可就真得要首战败北没脸见人了！”
“哼！笑话！我伐九霄平生杀人无数，杀几个妖魔鬼怪就跟切豆腐剁花生酱一样简单，区区一个厉鬼怨魂聚集而成的魑魅森林也妄想困住我？”伐九霄将手中荆棘锁链一抖一落，便又将数百只恶煞鬼怪毙命当场，“看到了吗？我伐九霄只要将我手中这条棘链长鞭随便一甩一拽，就会有数都数不清的小鬼们被我直接给绞得血肉横飞渣都不剩。呀！哈哈，哈！难道这样你们还会认为我伐九霄和你们一样，也会输在这群不堪一击不值一提的小鬼手里吗？”
“伐九霄！别闹了！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情形了，要是真有那么简单就能解决。我何不直接把我手中拂尘扬起一扫，全都给它们消灭干净咯？但你难道没有发现，这魑魅森林远没有咱们所想的那么简单吗？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准确找出玲珑鬼谷和柴余真身的具体位置。任由这些魑魅小鬼白白耗费咱们的精神力气，纵然你能杀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又能怎样？
最后，你能保证找出玲珑鬼谷和柴余在哪儿吗？万一咱们稍有不慎，被躲在暗处的柴余逮着机会，你又能保证你绝不会被她暗算吗？所以说，现在，咱们最好还是听楚姑娘的，保护好遽言，让他赶快找出柴余在哪儿，能商量便商量，商量不了，那就解决她！这才是咱们现在唯一能采取的解决办法！”沈烛南心知此战绝不能拖得太久，否则一旦柴余准备出手，那就真得凶险难料悔之不及了。
“噢？是吗？我当然知道了，我伐九霄这么厉害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呢？我只是看大家太紧张了，就想着活跃活跃侠气氛而已！谁知道偏偏有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唉呀！真是让本姑娘心寒得很心寒得很哟！”伐九霄虽然嘴上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但却早已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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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众人守在了遽言身边。
“嗯，那就好！我还以为……”沈烛南。
“沈公子，你可别再说了。不然，有些人犟嘴起来，只怕你想拿针给她缝住都不行哟！”朱颜被伐九霄方才那小心思所逗笑，不禁也被打趣起了伐九霄和沈烛南两人。
“这……好吧！”沈烛南道。
“哼！某些人可别得意，我……”伐九霄。
“行了！大家别说了，我方才好像听到风中似乎有一丝微弱的琴声和歌声传来，也许是柴余也耐不住寂寞，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手了。这也代表着接下来咱们所将要面临的战斗势必会更加残酷险恶，大家千万得当心啊！”楚无漾一边提醒众人，一边询问遽言，“遽言小兄弟，你准备好了吗？”
“嗯，好了！马上就可以开始了！”遽言道。
“好，那大家现在准备，务必保护好遽言！沈掌门，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楚无漾。
沈烛南道：“嗯！”
随即……
“玄法·霞光满天！”
转眼间，便只见沈烛南将手中拂尘淡淡一挥一转，突然便有一道金光化为满天云霞笼罩下来，暂时将众人与魑魅小鬼们隔离开来。但此刻魑魅小鬼被柴余直接操纵战斗，竟一个个突然身形暴涨战力陡增，沈烛南见状，便再次施展法力，念起玄法道诀，“玄法·白龙出海！”
蓦然！
沈烛南拂尘再扬，化为气劲震荡而出，竟见那道气劲直接化为“白龙”怒吼狂奔横扫，直接将周围一大群强化鬼煞震得粉碎散离，暂时让众人得以喘息，而同时也为遽言争取到了更多时间。
“遽言，好了吗？”楚无漾。
“好了！”遽言。
“好，那就立马开始吧！”楚无漾。
遽言答应一声，心念运转间，北冥鳞鱼现，化蝶心涅槃，“扶摇不死北冥鱼，苦心孤诣可化蝶。千秋万载一念土，万海千山蝶梦图。涅槃楼台·开阵！”
乍然！
遽言心中一只蝴蝶飞舞而出，竟是沿着遽言一身脊骨攀越而上，而那只蝴蝶每在遽言脊骨上攀越一节，遽言便如同遭受烈火焚身之痛一样的痛楚，但遽言却仍是咬牙坚持，因为比起蝴蝶攀越脊骨的痛苦，让他更难以忍受的痛苦，却是那心中有蝶欲扶摇直上，却囿于心中无法脱离之苦。若能使心中蝶梦自由蜕变涅槃，哪怕必须承受身心磨砺之苦，脊骨焚烧之痛，那又怎样，那又如何呢？
遽言有梦难化蝶，遂使蝶梦化焚劫。月明千古映楼兰，涅槃楼□□倚栏。
桃山。
临行前。
“师父，我什么时候能如愿化蝶扶摇而上？”危楼上，危崖前，遽言看着天边残月对司徒若问喃喃问道。
司徒若问笑了笑，慢慢喝了口酒，“徒儿，你真想要让你心中的那只蝴蝶飞出来吗？你难道不知道，它若真得飞了出来，你自己就会死吗？我记得，当初我把你从北冥救回来的时候，我就跟你认真说过了很多次了。这次你才醒过来，你就又跑来问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问师父，师父也会心痛吗？”
“徒儿……徒儿知道，但徒儿不想……不想一辈子都这样，徒儿不想……不想永远都只做北冥深海里一只明明能扶摇飞向天空，却永远只能受人欺负凌辱的卑微……小鱼，徒儿再也不想回到这样无力和凄惨的过去了！徒儿宁死……宁死也不愿意，不愿意！”遽言。
“唉！既然如此，那为师便如你心愿吧。这次卧雪他们将奔赴一场滔天恶战，你便与他们一同前往吧。但望你最后不会后悔，也希望你能够不留任何遗憾。为师……为师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但愿此去之后，你我师徒来世还能再见面吧。”司徒若问把酒饮过，黯然转身，泠泠心头，凛冽无言。
遽言望着天上明月，心中凄楚更难言说。但他却明白自己此生，唯有破心茧化蝶出，才能得涅槃遂平生。
魑魅森林外，楚无漾等一行人终于靠岸，并逐渐向着魑魅森林深处进发。
“接下来，咱们就真要真正面对魑魅森林里的怨魂妖魔了，大家务必都要加倍小心呀！切不可大意！虽然，除了遽言小兄弟之外，咱们几人都还算有些本事。但毕竟咱们现在身处险境，终究还是小心为上得好。”楚无漾手持青衣剑一剑划破魑魅暗夜，在森森密林中以剑气开道直接开辟出了一条小路，“走吧！只要没受到外部力量的猛烈冲击，这条剑气小径要可以维持半柱香的时间。但这魑魅森林里到底有多少妖魔怪物，咱们谁也不知道，难保不会发生意外，不管发生任何状况，大家最好都别走散了。至于遽言小兄弟，你就跟在我后面吧。”
楚无漾转过头交代了遽言一番，便带着众人向密林深处走去。
魑魅森林内，魑魅暗影层层笼罩，仿佛在黑暗中有无数只眼睛，像是一个巨大无比黑黢黢的幽灵簸箕，抬头便会看到有数不清的洞眼窟窿，像梦魇中被幽灵注视着的目光一样发着暗光，点点碧绿，密集重叠，还有很多奇形怪状凸出的白色眼球，密密麻麻跟蛛丝网上沾着的白蛾子似地，感觉一不留神就要掉到头上脖颈里，就算想要用手去拍打抓挠，也会被吓得战栗颤抖神经紧绷，就好像身边每个地方都爬到了蠕虫一样，不敢有任何动作，生怕弄出什么声响，刺激到它们一下子就都扑到自己身上来。
“这到底是什么鬼……鬼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复眼像蜘蛛青蛙圆滚滚的肚子一样一直在盯着我们看？而且，你们有没有听到它们好像一直在发出怪叫，好像还有一些窸窸窣窣的什么声音在不停地暗暗作响呢！我感觉我现在身上的每根汗毛都像是竖起来了一样，你们有感觉到吗？”伐九霄虽然也曾经历过很多阴暗恐怖之地的战斗和考验，但像魑魅森林这样到处都是惨绿幽光鬼瞳复眼，还有些窸窸窣窣不明不白的诡异声响的幽暗世界，她也竟然头一回被吓唬到忍不住一阵恶心想要呕吐的地步。
朱颜似乎有些不耐烦，忍不住冲着伐九霄嘟囔了几句，“别说了，说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本来就挺吓人了，再经你这么一说，我都不敢再往前走了。”
“呵，真是好笑！敢骑着那只既不像鸟也不像鱼的九头怪鸟叱咤风云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当着众人前总是装出一副高高在上威风凛凛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的陵鱼女王墨潮女，现在居然也会被这些只吊着个眼睛舌头张着血口獠牙的小怪物们给吓倒！”伐九霄看着朱颜一脸讶异，似乎是真心感觉有些不敢相信，“要不是我自己亲眼所见，任别人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这竟然是真的！”
“少见多怪！咱们还是小心戒备专注御敌得好，别一个不注意就让这些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魑魅魍魉怨魂厉鬼给缠上了，那可就真得麻烦了。”沈烛南愈往深处走去，便愈感觉这魑魅森林极其诡异，仿佛的确真实存在，却又有些缥缈虚无，“你们难道没有发现，被剑气阻挡在外面的这些怪物都很古怪吗？仿佛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这些厉鬼怨魂，根本就都不是它们自己，而更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浪花浮沫，被水面之下的巨大暗流所裹挟着身不由己任由浪潮抛起抛落，但它们却好像对自己所遭遇的一切都毫无觉察一无所知，因此，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们其实并非是我们真正的敌人，而此刻我们真正的敌人其实一直隐藏在暗处。等到我们的精力和体力都被这些怨魂消磨殆尽的时候，或许，才是我们所必须面对的真正的危险来临的时刻！”
“确实如此！我也感觉到这周围的气氛好像变得越来越诡异了，从方才我们进入到魑魅森林，踏上我开辟出的这条剑气小径开始，它们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对剑气小径的攻击和破坏，而且随着我们越往深处走，它们对我们所发动的攻击的频率就越高，攻击的烈度也越来越强烈。
或许，我这条剑气小径也撑不了太久，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玲珑鬼谷。否则，恐怕我们就不得不陷入与魑魅森林里的这些怪物无止境的纠缠恶战之中了，而这必然也将导致我们不得不耗费大量精力气力去对付他们，那我们就必将会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加快行动。不然一旦剑气小径被攻破，到时咱们可就被动了。”
沈烛南想了想，不由再次望向四周，却感觉背后似乎有股冷冷森森的强大压力阴煞之气，正在暗暗逼近，“嗯，我也感觉危险越来越靠近了，或许下一秒咱们就得直接面对这群怪物了……”
话音刚落，便听见背后一阵巨大刺耳的尖锐轰鸣声，伴随着一声仿佛冰川破碎的轰隆巨响。
霎眼！
楚无漾等人背后来时走过的剑气小径，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坍塌，无数怪物像是在隆重狂欢地庆祝一场肉味儿十足香飘十里的饕殄盛宴一样，再也忍耐不住杀戮吞噬一切的本能欲望，向楚无漾等人猛冲过来，转眼间整个剑气小径也已经全部崩塌瓦解，使得楚无漾等一行人彻底完全暴露在了魑魅亡魂的凝视屠刀之下。
“呜啊！咿呀！把心给我吃！把血给我喝！把你们的身体与灵魂都给我们呀！快，快交出来，给我们啊！！！”
刹那间如狂风入耳，骤然卷起杀戮狂潮，早已比众人提前感知察觉到剑气小径崩裂之兆的楚无漾，在剑气小径崩溃瞬间便已当机立断率先出手，一边紧紧抓住遽言的手腕将他牢牢地护在身后，一边运使青衣剑如擎光掣电迅影急闪疾斩速杀，短短片刻便已挥剑千百余次，斩杀凶煞厉鬼不计其数。
“众人快按原计划，向我身后靠拢，咱们一起为遽言小兄弟护持，给遽言小兄弟启动法阵争取时间。”楚无漾怒举长剑高声一喝，转眼又将眼前敌人斩杀数十余名，“现在，依照咱们之前的判断来看，这魑魅森林的背后很可能另有玄机，只有让遽言小兄弟精准找出玲珑鬼谷所在，或许咱们才能有机会找出这魑魅森林真正的奥秘。不然，要是咱们一直被困在这魑魅森林里，早晚都得被这些怪物拖入到这场毫无意义的战斗里给活活耗死！那咱们可就真得要首战败北没脸见人了！”
“哼！笑话！我伐九霄平生杀人无数，杀几个妖魔鬼怪就跟切豆腐剁花生酱一样简单，区区一个厉鬼怨魂聚集而成的魑魅森林也妄想困住我？”伐九霄将手中荆棘锁链一抖一落，便又将数百只恶煞鬼怪毙命当场，“看到了吗？我伐九霄只要将我手中这条棘链长鞭随便一甩一拽，就会有数都数不清的小鬼们被我直接给绞得血肉横飞渣都不剩。呀！哈哈，哈！难道这样你们还会认为我伐九霄和你们一样，也会输在这群不堪一击不值一提的小鬼手里吗？”
“伐九霄！别闹了！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情形了，要是真有那么简单就能解决。我何不直接把我手中拂尘扬起一扫，全都给它们消灭干净咯？但你难道没有发现，这魑魅森林远没有咱们所想的那么简单吗？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准确找出玲珑鬼谷和柴余真身的具体位置。任由这些魑魅小鬼白白耗费咱们的精神力气，纵然你能杀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又能怎样？
最后，你能保证找出玲珑鬼谷和柴余在哪儿吗？万一咱们稍有不慎，被躲在暗处的柴余逮着机会，你又能保证你绝不会被她暗算吗？所以说，现在，咱们最好还是听楚姑娘的，保护好遽言，让他赶快找出柴余在哪儿，能商量便商量，商量不了，那就解决她！这才是咱们现在唯一能采取的解决办法！”沈烛南心知此战绝不能拖得太久，否则一旦柴余准备出手，那就真得凶险难料悔之不及了。
“噢？是吗？我当然知道了，我伐九霄这么厉害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呢？我只是看大家太紧张了，就想着活跃活跃侠气氛而已！谁知道偏偏有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唉呀！真是让本姑娘心寒得很心寒得很哟！”伐九霄虽然嘴上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但却早已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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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公子，你可别再说了。不然，有些人犟嘴起来，只怕你想拿针给她缝住都不行哟！”朱颜被伐九霄方才那小心思所逗笑，不禁也被打趣起了伐九霄和沈烛南两人。
“这……好吧！”沈烛南道。
“哼！某些人可别得意，我……”伐九霄。
“行了！大家别说了，我方才好像听到风中似乎有一丝微弱的琴声和歌声传来，也许是柴余也耐不住寂寞，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手了。这也代表着接下来咱们所将要面临的战斗势必会更加残酷险恶，大家千万得当心啊！”楚无漾一边提醒众人，一边询问遽言，“遽言小兄弟，你准备好了吗？”
“嗯，好了！马上就可以开始了！”遽言道。
“好，那大家现在准备，务必保护好遽言！沈掌门，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楚无漾。
沈烛南道：“嗯！”
随即……
“玄法·霞光满天！”
转眼间，便只见沈烛南将手中拂尘淡淡一挥一转，突然便有一道金光化为满天云霞笼罩下来，暂时将众人与魑魅小鬼们隔离开来。但此刻魑魅小鬼被柴余直接操纵战斗，竟一个个突然身形暴涨战力陡增，沈烛南见状，便再次施展法力，念起玄法道诀，“玄法·白龙出海！”
蓦然！
沈烛南拂尘再扬，化为气劲震荡而出，竟见那道气劲直接化为“白龙”怒吼狂奔横扫，直接将周围一大群强化鬼煞震得粉碎散离，暂时让众人得以喘息，而同时也为遽言争取到了更多时间。
“遽言，好了吗？”楚无漾。
“好了！”遽言。
“好，那就立马开始吧！”楚无漾。
遽言答应一声，心念运转间，北冥鳞鱼现，化蝶心涅槃，“扶摇不死北冥鱼，苦心孤诣可化蝶。千秋万载一念土，万海千山蝶梦图。涅槃楼台·开阵！”
乍然！
遽言心中一只蝴蝶飞舞而出，竟是沿着遽言一身脊骨攀越而上，而那只蝴蝶每在遽言脊骨上攀越一节，遽言便如同遭受烈火焚身之痛一样的痛楚，但遽言却仍是咬牙坚持，因为比起蝴蝶攀越脊骨的痛苦，让他更难以忍受的痛苦，却是那心中有蝶欲扶摇直上，却囿于心中无法脱离之苦。若能使心中蝶梦自由蜕变涅槃，哪怕必须承受身心磨砺之苦，脊骨焚烧之痛，那又怎样，那又如何呢？
遽言有梦难化蝶，遂使蝶梦化焚劫。月明千古映楼兰，涅槃楼□□倚栏。
桃山。
临行前。
“师父，我什么时候能如愿化蝶扶摇而上？”危楼上，危崖前，遽言看着天边残月对司徒若问喃喃问道。
司徒若问笑了笑，慢慢喝了口酒，“徒儿，你真想要让你心中的那只蝴蝶飞出来吗？你难道不知道，它若真得飞了出来，你自己就会死吗？我记得，当初我把你从北冥救回来的时候，我就跟你认真说过了很多次了。这次你才醒过来，你就又跑来问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问师父，师父也会心痛吗？”
“徒儿……徒儿知道，但徒儿不想……不想一辈子都这样，徒儿不想……不想永远都只做北冥深海里一只明明能扶摇飞向天空，却永远只能受人欺负凌辱的卑微……小鱼，徒儿再也不想回到这样无力和凄惨的过去了！徒儿宁死……宁死也不愿意，不愿意！”遽言。
“唉！既然如此，那为师便如你心愿吧。这次卧雪他们将奔赴一场滔天恶战，你便与他们一同前往吧。但望你最后不会后悔，也希望你能够不留任何遗憾。为师……为师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但愿此去之后，你我师徒来世还能再见面吧。”司徒若问把酒饮过，黯然转身，泠泠心头，凛冽无言。
遽言望着天上明月，心中凄楚更难言说。但他却明白自己此生，唯有破心茧化蝶出，才能得涅槃遂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