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率然者常山之蛇,无漾乎焚舟破釜^……

    “一碗桃花端不住,摔破此身却参悟……”司徒若问手中再次握着一壶酒,不禁看着对面的沈烛南悠悠一笑,“这句话好像说得正是你吧?无论你是‘恒载九律,道不拾遗。’萧卧雪也好,还是‘苍山负雪,明烛天南。’沈烛南也罢,只要你是你,那就什么都不重要了。哈哈,如此简单的道理,我司徒若问又岂能不懂呢!”


    沈烛南俯身捡起地上桃花端详半晌,便亲手在地上刨了堆土挖了个坑,把那些桃花和碗的碎片一起埋在了那株桃木神树下的泥土里,司徒若问和战魂漾在旁边默默看着也未多言半句,“是啊!很多眷恋之物,总归都是有些来处和缘故的。只可惜缘太短暂,而故却常在心头。一个人的心里头要是没些个缘故,那还真是空空荡荡连个着落都没有了。可一个人的心里总不能永远都只想着过去,念头所念还须得看今时今日,眷恋所恋此心不变亦君亦我。”


    战魂漾手持青衣剑,横斜挥纵间,气势张扬不羁,笑颜清放如兰,“今时今日,亦君亦我?两位倒真是好雅兴,但本姑娘可没这般好耐性跟两位这儿消遣。漾只关心一件事,两位究竟是要战与不战?这什么桃木剑心,漾拿来耍耍尚可。但倘若有人妄想要把这破玩意儿植入我体内,那漾只能说咱们……如非挚友,便是死敌了!但答案似乎也很明显,咱们并非挚友,那就只剩下……死敌了!”


    剑锋冷对,不让须眉,战魂漾面对两大绝顶高手毫不示弱,只因为她深知一切的胜利都必须靠自己去争取。如若凡事都依靠旁人,那势必将会导致自己受制于人。


    “挚友未必,死敌更不必。有我沈烛南在的地方,任何纷争都必能平息,任何争斗都必将化干戈为玉帛。不怕你们笑话,我沈烛南这辈子别的本事没有。但就一件本事,绝对能拿出手,那就是平事儿!


    只要方法得当,势力足够,人心够齐的话,试问这天又有何事是你我之辈所不能平的呢?别说她一个小小的万鬼之祖·祪然祭世,便是这世上无尽妖魔满天神佛又有何可惧?人活一世,身死何惜?我心不死,吾道不灭!”


    沈烛南用双手捧着泥土把桃花和那只破碗掩埋压实,然后两只手掌上下拍了几下,再缓缓起身分别展向两边,以手背掸了掸身上尘土,“倘若姑娘也觉得这桃木剑心,并不足以让姑娘绝对相信的话,那沈某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两全其美,既能够让姑娘充分掌握利用桃木剑心的效用与能力,也能让姑娘不必担心自己被桃木剑心所影响,只是不知道姑娘你是否有胆量接受尝试呢?”


    “哟,好大的口气!”战魂漾抄起剑不停耍弄,竟耍了剑花便直接把剑尖对准了沈烛南的眉心,“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宝贝正好能用得上的?那你干嘛不直接拿出来把话讲清楚,害得大家把场面搞得这么紧张兮兮的!漾虽然有时候是很喜欢用战斗的办法来解决问题,但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漾对战斗最后的追求!虽然说几乎一次也没成功过,但漾却也从未放弃。凡事重在抉择,抉择于心便是不枉。蠹活千载,可能顷刻如花半晌乎?”


    “蠹活千载无所得,如花半晌有悔乎?姑娘这般风流超脱,倒是让沈某惭愧了。不瞒姑娘,当初沈某将谷幽斩杀之时,曾取得一物名为‘谷幽之灵’,此物乃是谷神灵气所化。谷神虽逝,其灵气却仍遗存于天地之间,只是大都可遇而不可求。谷幽得其一而化灵,其死后谷神灵气便随之逸出。沈某估想此物若能保存下来,来日或许还能够派上大用场也不一定。于是沈某便不惜费了一番周折,特地将这一点‘谷神灵气’留存了下来。现在,要想让姑娘与这‘桃木剑心’合璧连心,此物正可派上用场。倘能功成,沈某也可算是大功一件了,哈哈……”


    “一会儿萧卧雪,一会儿沈烛南,那你究竟是萧卧雪,还是沈烛南?漾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漾就只是想了解一下,阁下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否则,恕漾无法信任,一个连自己身份都稀里糊涂不清不楚的人。”战魂漾一剑撤下兀自玩赏,却对沈烛南连头也懒得抬一下。


    “楚姑娘所言甚是有理,别说是楚姑娘怎么想了,即便是我司徒若问也无法确定,阁下现在到底真得就是萧卧雪,还是沈烛南?抑或者,还是说还有什么别的可能?如果连这一点都无法确认的话,那恐怕其他任何事情都很难顺利开展进行下去。”司徒若问道。


    战魂漾笑道:“你看,连你的天尊大人都这么说,那你如果不能把你沈烛南和萧卧雪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说清楚的话。那甭说是我了,即便是任何人面对这种情形,恐怕都会对你难以信任吧?”


    沈烛南将“谷幽之灵”托在手掌上,神闲气静倒是不见半点忐忑,“其实,我是谁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决定什么,而你们又需要什么?就算是我说得再怎么清楚,但如果你们打从心里就不认同我。那我说得再多再仔细,那又有什么用呢?所以,与其让大家都为此而烦恼纠结,在这儿白白浪费时间,倒不如先将事情解决再说不迟,两位以为呢?”


    战魂漾想了一下,转头望向司徒若问,“先生觉得呢?”


    司徒若问笑了一下,喃喃说道:“虽然说我也不能确定他的真实身份,现在究竟是萧卧雪,还是沈烛南,但我觉得至少他的人格品行应该还是可以信任的。而且,以我推算来看,不久之后‘会九逢七,八劫六殁。星陨月落,花凄夜绝。’之夜,三界之内,六道之中,诸世各界烽火将再起狂澜巨涛,天地将现八大劫祸,其中有六大浩劫极可能都将出自幽冥,而幽冥之内目前最可能掀起祸端之人,便是那万鬼之祖·祪嫣祭世,也就是曾经桃木的天祈女,也是我司徒若问的亲传弟子冀云烟……”


    念及冀云烟叛离之痛,司徒若问不禁黯然缄默,“但往事已矣,虽然我也曾经为她感到欣慰和骄傲。可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司徒若问终究还是太过自信了些,竟然以为自己能将一种冥界魔种改变心性导入正轨。或许,苍天也会笑我太痴狂吧?哈哈,,我不知道她曾经历了什么,但据我所了解,在当初她堕落魔道之前,她曾经去过一座神秘灵山,她说她必能为世人带回一大箩筐济世经卷把桃山的每一级石阶都铺满,只要前来桃木祈福的人沿着每一级石阶虔诚叩拜到山顶,便能让自己悟得真心成就大道。


    那时,我本想劝她息去这念头,却没想到在她前往除魔途中,冥冥命定,因果难脱,她却还是遇上了她此生必经之劫,此劫便是极少有诛魔除妖的修行者会遇上的‘梵藏天劫’,而传闻这‘梵藏天劫’并无实相,只会因缘得见随机出现,其山前崖壁之上刻有两行梵字秘语,‘欲诛梵藏妖魔,必经梵藏心劫。有缘不必我渡,无缘还请自渡。’


    传说芸芸,真假难辨,我以前虽然也曾听闻,却也从来不曾放在心上。


    但经冀云烟一事之后,我却也对这传闻中梵藏山多了几分留意。于是,我便特别翻阅了诸多典籍秘录,竟查出来过往也曾有不少有关于梵藏山之事。其中,最值得让人防范警惕的,便是在古今历史上曾有数名修为极高的祸世妖魔,竟都是出自这梵藏山中,而冀云烟也是在从梵藏山返回之后才真正堕落失控。因此,倘若真要按照这梵藏山说法来说的话,要想彻底诛灭冀云烟,便必须有人进入梵藏山,并顺利通过梵藏山魔考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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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机会彻底将冀云烟击败诛灭。


    然而,要想顺利通过梵藏山试炼却还能保证自己不受影响。


    这只怕比登天还难!


    稍有不慎,怕是诛魔不成,反倒再造魔孽,使我等今日诛魔大计得不偿失功亏一篑呀!”


    “欲诛梵藏妖魔,必经梵藏心劫。有缘不必我渡,无缘还须自渡……”沈烛南喃喃念着,半晌无话,“倘若这梵藏山壁所刻警语为真,那我等此番诛魔之行,那就当真怕是要难以成行了。不说面对现如今已成为万鬼之祖的祪然祭世冀云烟,我等要想将她完全诛杀,究竟能有多少把握。仅是她手底下那万千鬼兵魔将就已经足够难缠了,现在更须面对梵藏山这样祸福难料的心劫魔考试炼。说实话,即便是我道不拾遗萧卧雪,只怕也很难有把握让自己能够顺利过关。如果这世上连我萧卧雪都做不到的事,那不是我萧卧雪自夸,敢问这世上还有几人能够做到呢?诸位觉得呢?但如果梵藏山这个麻烦无法解决,那即便是桃木剑心与谷幽之灵被我们完美掌握运用,真要对上现在究竟实力有多难以估计的冀云烟,那恐怕咱们不是在冒险,而是在拿着一副一个点数都没有骰子,去跟手握九十九点九九点数的魔鬼赌命了!”


    “诶…等一下,欲诛梵藏妖魔,必经梵藏心劫,万鬼之祖,还有数不清的鬼兵魔将,再加上这个大魔头手底下那四大高手……”战魂漾一边卷着头发拭剑消遣,一边眯起眼睛掂量盘算着其中利害,“就为了救一个素不相识的救命恩人,居然要漾去对付这么变态恐怖的一个大魔头,你们说,漾这么做真得值得吗?漾要是选择逃走,现在还来得及吗?”


    “楚姑娘,此言当真?”司徒若问提着一壶浊酒,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畅怀之余,不由大笑,却见司徒若问一拂袍袖,非谶绝崖之外,一道霞光乍现,“桃山山门已开,姑娘来去自便,司徒若问绝不勉强,惟望姑娘此后平安顺遂多多珍重。”


    战魂漾犹豫着,望向天外,又回望众人,“这……”


    “山门已开,姑娘请便!”沈烛南道。


    “你们!哼,走就走!本姑娘来得也去得,谁稀罕留在这儿似的?”战魂漾一扭头果然转身走了。


    不消顷刻。


    战魂漾的身影便已渐渐消失在了桃山山门外的那道雾气霞光里。


    沈烛南看着战魂漾远去的背影,忍不住高声呼喊大笑了起来,“姑娘既然决定逃走,那以后楚侠女这三个字可千万莫要在人前提及才好哦!因为,沈某必会把今日之事大肆宣扬出去,使江湖上人人皆知,市井巷陌朝堂江湖皆能明了。


    那个大闹京城名震天下的楚侠女,面对区区一个躲在冥界连露头都不敢的区区恶鬼大魔头,竟然被吓得踉踉跄跄连滚带爬惊慌无措屁滚尿流,哭哭啼啼,凄凄惨惨,抱头鼠窜,畏战而逃,枉负侠名!枉负侠名啊!哈哈,哈哈……”


    “哼!漾欲往何方,漾心中自知,何须他人置喙,更无须他人……指摘……多事!”言讫,战魂漾挟剑而去率然不群。


    “你觉得她真得会就这么逃走吗?”司徒若问道。


    沈烛南看着仍然沉睡未醒的楚无漾,目光中似乎别有一抹笑意,“她逃走了吗?这不是还好好地在这儿睡得正香吗?哈,有些事情未到最后,谁也说不准到底会发生什么。常山之蛇,焚舟破釜,不也是如此吗?”


    司徒若问闻言,不由一笑,声音清越,朗然开怀,“也是,也是啊!是所谓,率然者常山之蛇,无漾乎焚舟破釜,是也!哈哈……”


    沈烛南道:“确实,率然者常山之蛇,无漾乎焚舟破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