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山雨欲来
符昭信闻言,轻轻一笑,随手提起茶壶,动作悠然地为王崇勋杯中的茶水续满道“我还道是何等大事,原是为此等琐碎而心生烦忧。唉,这不正应验了那句古话么:世间本无事,唯庸人自扰心。”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几分释然,仿佛是在劝慰,也是在自嘲,让这略显沉闷的氛围顿时轻松了许多。
然而,这番言语落入王崇勋耳中,却换来他不经意间的一个白眼,嘴角勾起一抹无奈:“昭信贤弟,倘若你此行只为旁观说笑,那大门左转,恕不远送!”
符昭信闻言,爽朗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诚恳与自信:“崇勋兄,你可是错解了我的一番好意。我的意思是,我手里倒是有个法子,或许能助你摆脱眼前的棘手之境……”
王崇勋闻听此言,眼眸瞬间闪烁起一抹光亮,但随即那光芒又缓缓黯淡,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轻声道:“昭信兄弟,你能出手相助,这份情我心意领了。但此事非同小可,你须知,杨骏的背后,站着的可是你亲姐的夫君!怕是你们符家家中势力,在此事上怕是指望不上半分,这可不是儿戏啊!”
符昭信的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紧锁定着对方,随后缓缓扫视四周,最终以一种仅王崇勋可闻的声音,在他耳畔轻吐一句,本来对此嗤之以鼻的王崇勋,却在听到这话后,眼神愈发的凝重起来,旋即忙的追问道:“昭信兄弟,这可不是戏谑之言,你不会是诳我的吧!”
符昭信顿时从着座位上站了起来,神色之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火,沉声道:“若是崇勋兄弟如此信不过的话,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简直是把我这好心当作驴肝肺了!”
王崇勋连忙起身,温言软语地安抚着正欲发作的符昭信,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说道:“昭信贤弟,你我之间,何来不信之理?只是此事干系甚大,万一我行事不慎,只怕会弄巧成拙,反添笑柄。再者,贤弟究竟是从何处得知此事的?”
符昭信本怀揣着一丝怒意,闻听此言,不由自主地缓缓落座,面上浮现出一抹苦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自嘲:“哎,崇勋兄,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此事简直是我符家的一大耻辱。我那二妹,竟与杨骏那厮在清丰不期而遇。而今,街头巷尾传唱不衰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竟是那杨骏赠予我二妹之作!”
王崇勋猛然间发出一声惊呼,手中的茶盏竟失控滑落,于桌面上溅开一片斑驳水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片刻:“这……这可真是让人措手不及!对了,关于此事,令尊大人他……可曾有所耳闻?”
我轻叹一声,眉宇间满是无奈:“唉,这等家丑,又如何忍心让父亲知晓?况且,父亲他常年奔波在外,鲜少归家,又怎会有暇顾及这等琐事?所以,在杨骏这件事上,崇勋兄,你我可谓是同舟共济,目的不谋而合啊。”
王崇勋轻轻提起桌上的茶盏,拿出手帕细致地擦拭去桌面上的水渍,随后,他毫不犹豫地将盏中残留的凉茶饮尽,心中暗自赞叹:这京城中声名远扬的符呆子,果然语出惊人,连这样的话也能脱口而出!
不过,王崇勋将着喝完的茶盏放下来后,脸上浮现出出和煦的笑容道:“昭信贤弟,既然你都给我掏心窝子说话了,此事我自然义不容辞,但话说回来,要做就得做得尽善尽美。你看,能不能再从令妹那儿探听些更有分量的消息来?咱们也好把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
符昭信的面色上掠过一抹迟疑,这毕竟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又如何启齿询问自己的二妹呢?然而,当他瞥见王崇勋脸上那份殷切的期盼,最终还是毅然颔首,坚定说道:“崇勋兄放心,此事我定会竭力而为!”
“哈哈,有昭信贤弟这句话,此事何愁不成?管家,速去将我珍藏的女儿红取来,今日中午,我要与昭信贤弟痛饮一番,以示庆贺!”王崇勋朗声大笑,言语间满是豪情与信任。
……
符家!
当符昭信从王家归来时,天边最后一抹夕阳也已悄然隐没于山峦之后,将天际留下一片片的火烧云,傍晚的凉意悄然侵袭着这座古朴的宅院。他踏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跨过门槛,迎面而来的,便是符银盏那不同寻常的急切身影。
符银盏的性子平日里素来温婉如水、性格温驯,今日却似变了个人一般,脚下的步伐急促而坚定,脸上挂着一抹前所未有的怒火,那双眼眸仿佛两汪燃烧着不甘与不解的火焰,直勾勾地盯着刚从门外踏入的大哥质问道:“大哥,你究竟是何用意?为何要将我囚禁在这府邸之中,半步不让踏出府门?我并非无知孩童,需时刻被人看护,你这样做,置我于何地?”
符昭信闻此一言,脚步不由自主地一顿,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抹复杂难辨的神色。他凝视着眼前这位自幼便疼爱有加的妹妹,心中五味杂陈,思绪如潮。他深知,今日自己所做之决定,定会惹得银盏心生不悦,但为了她,他只能狠下心肠来了!
他缓缓地开了口,声音低沉而略带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千钧之重:“银盏,你误会了大哥。因昨日水调歌头——明月几时的事,近日城中风波不断,对你的名声已多有累及。你就安心待在府中,莫要再外出了。大哥向你保证,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你,大哥断不会害你分毫。”
符银盏听后,心中的怒火非但未平息,反倒燃起了更烈的倔强之光:“大哥,你如此将我囚于这方寸之间,便以为能护我周全吗?况且,杨大人文才横溢,连大姐夫都对他赞誉不已,你为何独独对他抱有如此偏见?”
她的语气中既有不解,亦含着一丝责备,仿佛是在质问,又似在寻求一个合理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