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相互利用
她注意到巷口有个蹲着抽旱烟的老头，眼神看似浑浊，却时不时扫过进出巷子的人，像个望风的。
巷子里人影绰绰，交易都低声进行，速度很快。
她深吸一口气，压低帽檐。
学着之前看到的一个大婶的样子，微微佝偻着背，混在几个拎着菜篮子的妇人身后，走进了巷子。
一进去，一股混杂着土腥、菜叶和某种紧张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巷子两边或蹲或站着一些人，面前摆着不多的东西。
鸡蛋、蔬菜、粗粮、几只活鸡。
偶尔能看到有人飞快地撩开衣角，露出里面揣着的一两块布料或是一小包糖果。
姜九梨找了个靠墙的空位蹲下，趁着没人注意，从空间拿出东西。
她并不叫卖，只是安静地等着。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她背篓里的“硬货”。
一个穿着工装、看起来像是赶着去上班的中年男人凑了过来，压低声音：“同志，白糖怎么换？”
姜九梨早就打听过黑市的大致行情，但故意报了个略高的价：“有票吗？有票便宜点，没票这个数。”
她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男人皱皱眉：“比老黑那儿贵点啊。”
姜九梨心里一动，记下了“老黑”这个名号，面上却不显。
她低声道：“货不一样，您看看这成色，细着呢，一点杂质没有。红糖也一样好，冲水喝最补血。肥皂也是好肥皂，耐用。”
男人仔细看了看，确实成色很好，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钱：“来半斤白糖，再来两块肥皂。没票。”
姜九梨利索地称重、收钱、交货，动作不快不慢，眼神却始终留意着四周。
开张后，又陆续来了几个人，大多是换点糖或者肥皂，量都不大。
姜九梨一边交易，一边竖着耳朵听周围的动静，偶尔状似无意地和人搭两句话。
“这年头，想买点好东西真难啊。”她叹口气，对一个刚买了她红糖的大娘说。
大娘深有同感：“可不是嘛！供销社啥都要票，排半天队还不见得买得上。要不是儿媳妇坐月子，我才不来这儿冒险呢。”
“听说有能耐大的，能弄到整箱的货？”姜九梨压低声音，仿佛只是随口闲聊。
大娘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摇摇头：“那可不知道，咱小老百姓，换点自家用的就得了。”
说完赶紧走了。
姜九梨也不气馁，继续耐心等待和观察。
她注意到，巷子深处有个角落，人流量似乎稍大一些。
而且过去交易的人，看起来神色更紧张，交易速度更快。
那里蹲着个穿着黑色褂子、看不清面容的男人，脚边放着一个不小的麻袋。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体面、像是干部模样的人快步走到那个黑衣男人面前。
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干部模样的人递过去一卷钱。
黑衣男人飞快地从麻袋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塞给他，双方立刻分开，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姜九梨心里有数了，那可能就是个大卖家。
但她没有贸然过去。
她知道自己这点“样品”在人家眼里根本不算什么，而且直接上去打听太过显眼。
她又蹲守了一会儿，直到背篓里的“样品”卖得差不多了，才收拾东西，不紧不慢地离开。
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附近绕了几圈。
确认没人跟踪后，才拐进了一个公共厕所，换回了平时的衣服。
将背篓和头巾塞进空间，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
这次黑市之行，收获不小。
不仅大致摸清了当前紧俏物资的黑市价格，还听到了“老黑”这个名号。
更重要的是，她发现了那个可能有能力吃下大批货的黑衣男人。
接下来，她需要找一个合适的中间人。
或者创造一个合适的机会，去和那个黑衣男人，或者他背后更大的买家搭上线。
直接接触风险太大，她需要更周密的计划。
赚钱的第一步，已经迈出去了。
傍晚，还是在那个不起眼的小茶馆包间。
姜九梨到的时候，姜清瑶已经坐在里面了，手指焦躁地敲着桌面。
一见到姜九梨，她立刻坐直了身体。
“怎么才来？东西呢？卖出去了吗？”姜清瑶连珠炮似的发问，视线紧紧盯着姜九梨随身带的那个布包。
姜九梨不慌不忙地坐下，先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喝了一口。
才在姜清瑶几乎要喷火的目光中，将那个略显干瘪的布包推到桌子中间。
“喏，你的那份。”
姜清瑶一把抓过布包，急切地打开。
里面是一小叠散票，主要是毛票和分票，但凑在一起，数额却不算小。
她眼睛一亮，手指沾了下唾沫，飞快地数了起来。
“一毛，两毛，五块，八块......二十二块八毛！”数完最后一张分票，姜清瑶猛地抬起头，脸上是压不住的震惊和狂喜，“二十二块八毛？！这么多？！”
这快要抵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啊！
这才多久？就那么点红糖白糖和肥皂！
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
她之前在厂里临时工累死累活一个月才多少？
【天哪！二十二块八！这才刚开始！要是以后......】
她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钞票向她飞来。
姜九梨看着她狂喜的样子，淡淡道：“嗯，渠道还行，价格比预想的好点。按咱们说好的四六，这是你的六成。”
姜清瑶紧紧攥着那把钱，仿佛怕它飞了似的，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先前那点怀疑和戒备，早被这真金白银冲到了九霄云外。
“行啊姜九梨！没想到你真有点门路！”她难得地用上了近乎夸奖的语气。
【看来这贱人还有点用！先利用她把钱赚到手再说！】
姜九梨无视她心里的嘀咕，趁热打铁道：“瑶瑶姐，这才哪到哪。”
“今天人家还问了，有没有更紧俏的货，比如好一点的药材，或者奶粉、麦乳精什么的，那利润才高！”
姜清瑶听到这话，眼睛又亮了几分。
【姜九梨虽然讨人厌，但是做生意是把好手，这次必须要好好利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