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对凡人动手？
第一百八十七章 对凡人动手？
寂静。
可怕的寂静。
十二审判使，你看我，我看你。
他们能杀他。
但不能。
因为天道的规矩不可对真凡人动手！
神打神，神杀神。
凡人不可杀。
哪怕他曾经是神，哪怕他刚刚击伤他们。
哪怕他威胁到他们未来的地位，但现在他是凡人。
规矩在先，杀之天道反噬！
“你……”
伏羲缓缓收起图卷，眸中如深渊。
“你用一场胜利，逼我们出手，然后再用自毁神力，让我们不能杀你。”
“你这不是胜利。”
“这是……”
“羞辱。”
杨枫没说话。
他气喘吁吁。
他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他笑了。
“你们也该知道，我既然能放弃神力，下次也能再拿回来。”
“想杀我？等我变回神的时候。”
“再来试试。”
十二审判使，沉默了。
他们没有再出手。
没有一个人敢动。
最终，后羿缓缓开口：
“撤。”
“今日之战。”
“我们输了。”
他们，退了。
天地，恢复平静。
而杨枫，缓缓低头，蹲在地上，一下一下喘着粗气。
像是扔走了整个世界的重量。
蹲在那里，肩膀微微抖着，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血痕，双膝陷入碎石之中。
七块剑骨，一块不剩，尽毁。
神剑碎了，神位没了，连灵海都干涸如沙。
但他笑了。
他真的笑了。
不是那种讥讽，不是冷笑，而是发自心底的那种轻松……
终于卸下了一整座天庭的重担。
风吹过来，卷起他破碎的衣角。
他蹲着，像个老农收完最后一批稻谷，累得动不了，却看着天边的晚霞，觉得这一切都值。
“先祖！！”
“你个混蛋！”
杨青青第一个冲了过来，结界一散她就像发疯一样扑了出来，一拳砸在杨枫肩头。
“你是不是疯了？”
“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你知不知道刚才我们有多怕你再也站不起来了！”
“你恢复了神力！你是神帝！你有神剑！你可以无敌的！”
“可你为什么要毁掉神剑！”
“我们千辛万苦帮你找回了七块剑骨！你居然……你居然……”
她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鼻子红成了一团，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
“你到底还要不要我们了啊……”
杨枫抬起头。
眼眶湿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被她骂得哭了，还是累得哭了。
他就那么看着杨青青，一只手轻轻搭在她肩上：
“对不起。”
“让你们担心了。”
“可我真的……不想你们死。”
“我可以再成为神，可你们只有一条命。”
“我不能用你们的命，去换我的神位。”
“所以……”
他吸了口气，低下头。
“为你们，值得。”
这四个字一出口，狐媚儿直接捂住了嘴，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没有冲上来。
只是站在原地，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那个蹲在地上，喘着气，浑身是血的男人。
从来没见过他哭。
他曾经站在天庭之巅，九天神族跪满台阶，他不动声色。
他曾在重生后被人骂废物，辱家族，剖灵根，他没有落泪。
可现在他哭了。
为了他们。
张凡默默走了过来，蹲在杨枫身边，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破布，递过去。
“擦擦。”
“别哭得太丢人。”
“虽然你现在已经不是神帝了……但你还是我们先祖。”
杨枫接过破布，随手一抹，鼻血眼泪全蹭在一起，脸上狼狈得像个刚从战场爬出来的流浪汉。
“谢谢。”
“张凡。”
“我现在也只能靠你们了。”
王胜也走上前来，拍了拍杨枫的后背，脸上的表情第一次没了打打杀杀的狂热，只剩下复杂的敬意和心疼。
“先祖……”
“你要是再这么玩命，我就把你绑起来，你要是死了，我还混个屁啊。”
“我还想着以后靠你给我撑腰娶媳妇呢。”
杨枫笑了笑。
“我这身板，撑不了几天了。”
“娶媳妇的事，我可能得靠你了。”
一旁的白如霜双手抱胸，冷哼一声，走近几步，站在杨枫面前。
“你还记得你欠我的东西吧？”
“嗯？”杨枫抬头。
白如霜低下头，双手叉腰，直视着他。
“你那句话。”
“你说要给我们一个答案。”
“现在呢？全都打完了，神剑也碎了，神力也没了。”
“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了？你到底最喜欢我们谁？”
空气像是突然被抽干了一样。
狐媚儿收起了眼泪。
杨青青咬着唇，低头不语，指甲掐进了掌心。
张凡和王胜一左一右，默契地往后退了两步。
杨枫沉默了两息。
然后，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抬起头看向白如霜。
“走一步，看一步吧。”
白如霜愣住了。
“你……”
“你说什么？”
“走一步，看一步？”
杨青青猛地抬头，狐媚儿也瞪大了眼。
三女同时沉默了三息，然后一起翻了个白眼！
“你算什么男人！”杨青青一刀插进地上。
“你是不是怂了！”白如霜冷笑。
“奴家都准备好让你收了，你居然还走一步看一步？”狐媚儿咬牙。
杨枫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们。
“我刚打完十二个神，力气都没了。”
“你们现在逼我选人，你们不觉得……有点不讲道理吗？”
“呵。”
三女同时哼了一声，然后扭头不理他。
狐媚儿一边转身，一边小声骂：“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白如霜脸色冰冷，脚下的地都结了一层霜。
杨青青更是气得把妖刀背了回去，冲王胜吼了一句：“把你未婚妻杏儿接回来吧！别耽误人家了！”
王胜正喝水，听到这句话差点呛死，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一样。
“什，什么杏儿？”
杨青青转头就走，“我记得很清楚！”
王胜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杨枫：
“先祖，你居然翻白眼嘲讽我，你以前从来不做这种事的……”
“你变了！”
杨枫咳了一声，转身背过去，肩膀一抖一抖的，像是压着笑。
张凡走过来，双手抱剑，看着这一群还在吵吵闹闹的家伙，轻轻叹了口气。
“我怎么感觉，我现在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你们都在争先祖，我就像个背景板。”
杨枫拍了拍他的肩：“你不是。”
“你是我们中最稳的，我不在的时候，你得帮我守着他们。”
张凡一怔，然后轻轻点头。
“嗯。”
“那我们现在去哪？”
杨枫看着远方，天边的云层已经散去。
死亡谷的黑雾在退，阳光第一次洒进这片被诅咒的土地。
他站了一会儿，忽然轻声一笑：
“我们回黑暗城。”
“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