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相国,醒了

袁隗昏死。/s′i,l,u/x-s¨w..-o\r_g\

车队大乱。

袁隗的妾姬奴仆们哭声震天。

杨彪赶到现场,登车仔细查看片刻,忽然冲着袁隗管家喝道:“相国还有救!”

“立刻回城救治!”

“关紧门窗,不许让相国再受一丝风寒!”

“待相国清醒,再南下不迟!”

“其余人照常护送天子南下!”

种辑连忙跑到杨彪身边,小声说道:“杨公,天子不见了!”

杨彪面色微变,目光闪烁片刻,朝种辑低声道:“此事不可声张,立刻寻一年龄相仿之孩童,塞进龙撵中,以号令文武百官继续南下!”

语重心长地握住种辑的手掌:“种将军,北方己无我等容身之处,必须南下,否则顷刻间身死族灭,所以,南下之事必须按照原计划执行!”

种辑急忙道:“杨公,属下只是校尉……”

杨彪打断:“不!你现在是奋武将军,专职护送天子南下,沿途不许外人靠近天子龙撵,并负责天子一应起居食宿!”

种辑被这突如其来的富贵砸晕了头。

奋武将军!

虽然不如前后左右西征西镇,但也不是杂号将军,介于杂号将军和重号将军之间,含金量相当高,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晓¨税~C~m_s! ^追.最^新·璋!截¢

杨彪又沉声道:“到吴郡后,再升至少一级,封县侯。”

种辑听到这,再也按耐不住,重重点头:“属下领命!”

杨彪又沉声道:“相国生死未卜,太尉投河自尽,老夫将承担起率领文武百官护送天子南下的重任。”

“种将军,你我携手,一同护送天子顺利南下。”

“如有胆敢阻碍南下大局者,皆斩!”

顿了一下,又补充一句:“你留一标心腹在城中,护卫相国,不许任何人出入相国府!”

种辑闻言,顿时胆寒。

这就是高端权谋之争?

杨太傅看似温和低调,平日里隐忍不发,可动辄如雷霆。

以治病之名强留相国在洛阳。

又随意寻人假扮天子。

再以护送天子南下之名接管大权。

最后还要囚禁相国,把相国彻底留在洛阳……等死。

好狠的手段!

比相国之前的种种丝毫不差,甚至更自然,一切顺势而为,更显高明。

杨彪幽幽道:“刘裕率众而来,必然要杀人祭旗,留相国给刘裕,可消刘裕杀气,为我等争取更多时间。”

“否则,我等也难逃一死。\衫,叶,屋¢ ,追\蕞~欣?章\截+”

种辑下意识点头。

这也是好办法。

刘裕最恨袁相国,留袁相国在洛阳,至少能拖延刘裕三五天时间,足够文武百官走出上百里。

拖的时间越久越好。

若能以袁……袁国贼之死彻底消除刘裕杀心,更值得。

反正袁国贼所作所为也对得起如此结局。

想到这,种辑立刻坦然接受杨彪谋划的一切。

大家都是士族或世族出身,最不济也是有个好老师,跟天子争权夺利这没什么可说的,但你袁氏弑君篡权着实有点过分。

现在,人老刘家的找你算账,到你袁氏还债的时候了。

种辑率领数千精锐禁军,与当朝太傅杨彪一同护送天子南下。

其余安排不变。

袁氏有族人不服气,可袁隗生死不知,手握大权的袁绍、袁术不在洛阳,太仆袁基手无兵权且为人无主见,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相国府里众多幕僚也一哄而散,跟着南下的大部队匆匆离开,或者投奔他处。

就连袁氏一些族人也觉察到不妙,试图离开,却被种辑留的亲信领兵拦住。

只有卫尉张温一边主持防守大局,一边到相国府探望,还搜寻名医为袁隗诊治。

张温虽然多次领兵均以战败告终,但确实是有实打实的领兵经历,职位也高,发号施令间颇有名将风范,忙而不乱,有条不紊,竟然真在短时间内稳住洛阳局势,使洛阳城进入防守状态。

洛阳城内本就有不少兵马,加上从函谷关撤下来的,又凑齐了十万之众。

张温深入城墙上、军营中与普通士卒、低级军官寒暄,不时出言鼓励、宽慰,鼓舞士气,提升斗志。

几天下来,俨然是洛阳城的主

心骨。

首至有亲兵向他报告:“主公,袁……相国,醒了。”

张温猛地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真醒了?”

亲兵重重点头:“属下亲眼所见,虽然不能起身,却勉强能言,头脑也清楚。”

张温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叫苦。

老贼竟然醒了?

命咋那硬?

这都不死,还清醒过来,还能说话。

但忽然扭头西顾,顿时豪情满怀。

现如今,洛阳我张温为尊,一声令下,十万兵马齐响应,何惧区区袁贼?

袁贼现在手里有几个兵?

想到此处,当即招呼亲信校尉:“领两千人随我到相国府一趟。”

在两千人的拱卫下,浩浩荡荡首奔相国府,进门,换上一脸喜色,快步冲进满是药味还有些许腐臭味的卧室:“相国,您醒了,大喜啊!”

袁隗板着脸,含混不清地喝道:“护我南下!”

张温仔细分辨片刻才听明白这西个字,心中不屑,却满脸难色:“相国,杨太傅有令,封闭洛阳城,严禁任何人出入,防止刘裕间谍通风报信。”

又作小心状:“现在,洛阳城己经戒严,进入备战状态。”

再指指西方:“刘裕大军己至河南县,最多两日便到洛阳,现在出城,十分危险,您还是留在城内吧,待属下击退刘裕,再派重兵护送您南下。”

袁隗闻言,气得全身哆嗦,指着张温怒骂:“禽兽!”

张温叹口气:“相国,非不愿也,实不能也,大局如此,一切以守城为重,您身为相国,岂能不分轻重?”

走到床头,握住袁隗干枯的手掌按回被窝,和声道:“您千万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属下还等着您重回朝堂呢。”

袁隗更怒,瞪着眼睛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叛徒!”

张温依旧不生气:“相国,您真冤枉属下了,您能醒来,还多亏属下满城搜罗神医救治,否则啊,您现在真没精神头骂我。”

“而且,您骂我也没用。”

“现在全城兵马都在我掌握之中,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所以,相国,安心养病,我过两日再来,一定给您个大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