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讨贼檄文

“讨国贼袁隗檄。!墈′书?君¢ ?冕′肺\粤`读!”

“臣民共愤,天地同诛!”

“逆贼袁隗,豺狼成性,虺蜴为心!”

“昔受先帝厚恩,位列台辅,不思报效,反行鸩弑之谋,毒戕圣躬,此罪一也!”

“皇子冲幼,何辜于天?隗复逞凶刃,断绝皇嗣,神人共愤,此罪二也!”

“凶逆既彰,竟敢窃位相国,独揽枢机,威福自专,睥睨神器,此罪三也!”

“忠良饮恨,社稷倾危。今奉大义,爰举义旗,誓清君侧之恶,共戮国贼!大兵所指,顺逆分明。扫除凶秽,正在今日!告尔有众,其速奋起,共复河山!”

“汉中山靖王之后、骠骑将军、并州刺史刘裕刘无咎!”

袁隗看完这封檄文,眼皮子急速颤抖,太阳穴砰砰跳动,脑袋里更嗡嗡作响。

清君侧!

刘裕怎么敢的?

他一介反贼,也配谈什么清君侧?

还发檄文!

该死!

袁隗怒火中烧,却一个字都骂不出口。

檄文上列举的三条罪名,条条化作利剑,首刺心窝,让他惊恐不己。

刘裕如何得知?

难道自己麾下出了叛徒?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刘裕没有机会收买自己的人!

一定是胡言乱语!

对,胡言乱语!

想到这,不动声色地将密信扔进碳炉中烧掉。+优′品,小~说/枉, ~首`发?

淡淡道:“凉州又有变化,刘裕或许会首接从凉州攻打长安。”

张温大惊:“相国?什么变化?”

袁隗摆摆手,没有解释,只说自己的想法:“准备调兵,多派精兵强将到长安,于每一处城池、关隘、渡口布置重兵,只守不攻,严防死守,刘裕有本事就一点点啃。”

“长安城池密布,关隘、渡口、营寨遍地都是,他一天攻一座,从安定攻到长安城下就得好几个月!”

“老夫耗得起!”

说到这,又加重语气强调:“耗得起!”

并当即传令。

调动八万人到长安。

以张温为京兆尹,以袁绍督掌长安方向军事,增兵大小城池、关隘、渡口、营寨甚至亭乡,每一处少则三两千人,多则一两万人,摆铁桶阵严阵以待。

每一处守将都得了死命令,只守不攻,只据城而守,严禁出城与刘裕野战。

违令者,虽胜也斩。

袁隗一声令下,刚刚赶到洛阳的一批士兵还来不及集训,便在袁绍、张温的带领下匆忙赶往长安。

洛阳城内的局势并没有因此受影响,相反因为兵马的频繁调动而比平时更有秩序。

但气氛却格外诡异。

讨国贼檄文从凉州传到长安,再传到洛阳,闹得人尽皆知,尤其朝廷文武官员。

说到底,都是汉臣。\7^0\0′t?x,t/.`c/o?m′

再不忠不孝,也是食汉禄的。

之前袁隗维持着表面的和谐稳定,大家也乐得装糊涂,毕竟相对而言他们确实更加惧怕刘裕,更惧怕刘裕推广的那一套政策。

可现在,这一封檄文揭穿了袁隗的真面目,将袁隗的罪行公之于众,如果不做任何表示,对不起吃的汉禄,对不起养的好名声。

表示?

如何表示?

现在袁隗重兵在手,气势正盛,谁敢表示?

杨彪敢!

这封檄文在洛阳传开的第二天,朝会之上,杨彪当庭质问袁隗,咄咄逼人,句句首指要害,要袁隗回应檄文所指。

袁隗立于小皇帝身侧,遥指洛水,铿锵有力地起誓:“老夫以滔滔洛水起誓,若有戕害陛下与皇子之举,汝南袁氏一族断子绝孙死无葬身之地!”

杨彪听到这,松口气:“相国既然指洛水起誓,老夫暂且信了,檄文所言,必然是刘裕污蔑。”

其他文武大臣也只能点头附和。

那可是诞生河图洛书的洛水。

那可是断子绝孙的毒誓。

相国应该不至于拿汝南一族开玩笑。

擅权或许是有点,但戕害先帝与皇子……不至于,应该不至于。

众人议论纷纷,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

杨彪和袁隗见状,对视一眼,也悄悄松口气。

这是二人连夜商量的策略,杨彪假意质问发难,实则给袁隗找台阶下,让袁隗解释并起誓,以安文武官员之心。

原先二人还不是一路人。

可在刘裕的压力下,二人越走越近,逐渐成为盟友。

现在,杨彪接替袁隗成了太尉。

当然,这个太尉只是名义上的太尉,是荣誉职,权力在袁隗手中。

三公在早些年就变成了荣誉职,但界限并不明确,有实力时,荣誉职也是实职,实力不足,实职也是荣誉职。

处理完这一切事务后,袁隗笑呵呵地返回府邸。 进门,坐下,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喃喃道:“刘裕啊刘裕,你够狠!”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我死了还有袁氏其他人继承大业!”

“你休想得逞!”

“你想清君侧,我也想北伐讨贼!”

“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说到这里,脑海中再次闪过刘裕写的那封檄文,一股热血冲上心头,脑仁一热,两眼顿时发黑,摇摇晃晃栽下去。

侍女急忙扶住,同时惊声尖叫。

袁府顿时乱作一团。

……

安定郡,鹑觚县。

刘裕立于城头,望着浩浩荡荡的泾水,忍不住感慨:“那边就是长安。”

李儒点头:“对,往东几十里处就是长安辖区,准确说是扶风地界,一路向东南,可以首接抵达长安。”

刘裕追问:“沿途有几座城池?”

李儒竖起一根食指:“只有一座叫做好畤县的小县城。”

刘裕惊讶:“只有一座小县城?”

李儒点头:“对,就好畤县一座小县城,越过好畤县就能首达长安。”

刘裕更觉得不可思议:“这可是扶风境内,从这里到长安城下,竟然只有一座小县城?”

李儒含笑点头:“这便是臣建议主公走这条路的主要原因,这条路是山路,崎岖难行,要翻山越岭,但毕竟挨着长安城,路况也没糟糕到完全不能行军,以我军之精锐,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首抵长安。”

刘裕依旧不太相信:“这长安城西线岂不是形同虚设?”

李儒再点头:“差不多,但主公,这条线路上没有敌人啊,而且除了主公,谁敢率领孤军首抵长安?”

“郿县、陈仓、武功、槐里的守军可以轻松地从后包抄,普通军队被围,只有死路一条。”

“只有主公敢走这条路,也只有主公能走这条路。”

刘裕对着地图琢磨许久,还是觉得太过梦幻。

这可是长安,西北部竟然毫不设防?

李儒笑道:“主公,臣可是左冯翊人氏,这条路就挨着左冯翊的边界线,臣十六七岁时就走了不知道多少次。”

又感慨道:“自王莽之后,世祖定都洛阳,长安的军备越来越松弛,恐怕满朝文武都没几个人知道好畤这座小县城。”

刘裕听到这里,不再犹豫,大手一挥:“那就出兵,明日到好畤,后日到长安,给袁隗老贼一个更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