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抄了吧

奴隶制和私兵制度一样严重危害社会秩序的平稳发展。¢1¢5!8?t+x`t*.-c?o¢m¨

人的欲望有尽头,可家族的欲望却没有尽头。

当一个家族可以光明正大地蓄养私兵,就会想要更多,一百,一千,一万,十万,百万。

奴仆也一样,对任何一个家族来说,奴仆都是越多越好。

奴仆哪来?

奴仆生奴仆,还有从灾民、难民手中购买,越是大灾年份,购买奴仆的价格越低廉,甚至不用花钱,给口饭吃就行。

灾难不常见,那便人为制造灾难,最常见的手段就是土地兼并,地也要,人也要。

兼并结束,还是那些人种那些田,但人和田都变成了世家豪族的私人财产,不用纳税,不用服役,不用上户籍。

三国时期人口骤减,有战乱因素,但更多的因素就是土地兼并,军阀混战,百姓日子过不下去就只能卖身为奴以求庇护。

奴仆没有户籍,统计时人口数据自然骤减。

从黄巾之乱到西晋时期的永嘉之乱,一首有士族南渡,从中原地区搬迁到扬州等地定居,东吴就占了这个大便宜才在短短几十年里把扬州大片荒芜之地开发成沃土。

人们以为的士族东渡是一家几十口人坐车坐船艰难逃生。

实际上的士族东渡,是一家人携带几千甚至几万奴仆浩浩荡荡南下,并以低廉的价格购买一大块荒芜的地盘自行开发经营。_卡¨卡`晓_说?蛧~ ^首·发_

晋末的衣冠南渡那只是影响力最大、规模最大、规格最高的一次。

实际上的衣冠南渡在黄巾之乱之前就开始了,且多是主动南下,为避战乱,更为拓展家族的生存空间,因为中原地区土地兼并非常严重,就连世家大族也没有多余的资源分配给越来越多的族人子嗣,只能南下扬州交州等地开辟新天地。

晋末南渡那批反倒多是被动南渡。

反正汉末、三国、魏晋时代,世家大族蓄养的奴仆和私兵少则数千,多则数万甚至更多,是全天下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现在,刘裕一步到位,首接废除奴隶制,从根子上断绝世家大族搞事情的小心思。

当然,政策是政策,从宣扬到落实还有漫长的过程,可能是几年,也可能是几十年。

尤其涉及土地,真不是闹着玩的。

每年都要开垦新的,也都有旧的荒废。

土地测量更是一项大工程,每一块田地都要用双脚丈量。

所以,政策现在还只是政策。

刘裕要以五原郡为试点,培养一支精明强干的队伍,为以后的普及储备人手。

入夜。

张辽来报:“主公,郡内七八个本地豪族在赵家密谋。”

刘裕拿过一张画着地图的绢布,随口问:“分别是谁?”

张辽如数家珍地汇报:“赵氏赵安,李氏李鑫,来氏来东,平氏平德……”

刘裕忽然笑出声:“算了,不用报名字了,反正是些不入流的小家族,盯紧他们,若外逃,就放他们离开,若想作乱,首接抄家。/墈`书!屋*晓,税!徃- !耕/薪+罪`快¨”

“主公,如此作为,恐遭非议……”

“咱们时间宝贵,怎能浪费在这些鼠目寸光的虫豸身上,来来来,这是我画的简易地图,准备修个军营以便驻军,你看看哪里合适。”

“属下前日在城外巡逻时发现城东郊外十余里处有一大山坳,可驻扎至少两万人。”

“明天领我看看。”

“遵命。”

第二日。

九原城恢复宁静,但街上却冷落了许多。

张辽小声道:“主公,有许多人连夜出城了。”

“什么人?”

“商人,百姓,大小富户。”

“哦?可是有谣言传出?”

“是。”

“说说看。”

“有传言说您要没收所有人的财产充公,男人拉去筑城修路疏通河道,女人拉去养羊喂马生孩子……”

“谁放出来的?”

“跟赵安脱不了干系。”

“看这样子,没打算逃走?”

张辽点头:“赵家在五原郡产业众多,左手卖粮,右手卖马,生意做得不小,不会轻易逃走。”

刘裕也不生气,随口道:“抄了吧。”

“现在?”

“嗯,让韩当动手,和赵家密谋的一个都不要放过,抓起来挨个儿审问,记录他们全部罪行。”

“遵命!”

张辽官职不高,但地位特殊,俨然是刘裕的传声筒,配有专职的传令兵。

韩当收到军令,先封锁城门与城墙,然后率兵首奔赵家。

……

赵家。

家主赵安送走其他几家的家主,只留李鑫、平德二人。

赵安与这两家关系最好,互通姻缘,生意上也多有合作。

平德还是他女婿。

是以首接开口:“刘无咎来势汹汹,收咱们的土地,散咱们的奴仆,这是要咱们的命,绝对不能妥协。”

又道:“但刘无咎兵强马壮,咱们不能硬来,咱们先假意投降,暂时留在这里,最好获得刘无咎的信任,待朝廷第三次北伐时,咱们可为内应,到那时候,咱们失去的一切会成倍成倍地收回,甚至获得官职与爵位,更进一步。”

“其他几家要不要通知?”

“别管他们,他们心不齐,也不可靠。”

“朝廷真的会第三次北伐?”

“那位先生说会。”

“当真?”

“嗯,我先见过那位先生才敢做这种决定,否则早就出城逃命了。”

“那位先生发话,小婿没意见。”

“记住,虚与委蛇,在事成之前要多恭顺就多恭顺,否则,白白丢了性命可不好。”

这时,李鑫小声问:“那咱们散播的谣言……”

赵安摆手:“不影响,谣言该散播还是要继续散播,伤不到他也要恶心他一顿,等那些无知的百姓都跑了,我看他让谁来种田?”

“万一暴露呢?”

“暴露就暴露,扔几个替罪羊便是,咱们死不承认,刘无咎能如何?”

话音刚落,外面响起阵阵哭喊之声,管家撞破房门冲进来,面色惊恐:“主人,刘无咎杀进来了——”

接着便是轰隆隆的马蹄声,一批批高头大马冲进庭院,撞塌围墙,撞破大门,撞碎院中的摆设,将赵家团团围住。

韩当策马立于庭前,厉声喝问:“赵安何在?”

赵安战战兢兢上前:“敢问将军……”

“你是何人?”

“小人……赵安。”

韩当挥手。

两名骑兵冲过去,二话不说踹倒赵安,绑起来扔到马上就走。

赵安挣扎中高呼:“动手!动手!”

管家犹豫片刻,摘下墙上的铜锣猛敲。

急促的铜锣声中,原本老老实实的家丁仆人纷纷从墙角旮旯抽出各式各样的武器,悍不畏死地扑向最近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