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医术
他们比其他人更早听说过刘裕的厉害。
甚至亲眼见识过刘裕在五原郡境内追杀鲜卑人的画面。
行军时，还亲眼见过沿路的累累白骨，全是鲜卑人的，全是刘裕杀的。
尤其来自五原郡的那些士兵，更受过刘裕的救命之恩，若非刘裕及时救援，九原城己经被鲜卑人攻破。
此时此刻，却要在这里狙击刘裕，心情自然不同。
轰隆隆的马蹄声震动大地。
他们视野中出现一杆红底黑字的大旗，斗大的“刘”字大旗迎风招展。
接着便是黑压压的骑兵。
铠甲明亮，枪矛如林，裹挟着无边的压迫力出现在地平线上，人人沉默，战马寂静，仿佛一群地狱里杀出来的阎罗兵。
领头一骑，胯下一匹火红色的汗血宝马，高大，雄壮，神骏如天马。
背后血红色的大氅随风飘扬，在烈日的映照下透着阵阵杀气。
手中长刀通体青湛刀刃银寒，也非人间之物。
单刀匹马出阵，淡然道：“某乃骠骑将军兼并州刺史刘裕刘无咎。”
语调不高，清朗的声音却传遍全场，压下其他所有人声音。
“此番出阵，只为好言相劝，劝尔等就此退去，各回各县，看在同为汉人的份儿上，本将军绝不阻拦。”
“或就地投降，放下武器接受整编并加入本将军麾下，或为军，或为民。”
“否则，战斗开始，本将军刀下可不留情。”
“现在计时，一刻钟后依旧不退者视为本将军死敌。”
说完，退回阵中。
联军步兵顿时哗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骠骑将军？”
“听人说，胡人认为他是霍骠骑转世，又因为他杀戮极狠，是以称之为血骠骑。”
“不对！是他自领骠骑将军兼并州刺史！”
“两者都有，我堂兄在广牧县贩马，前些日子说刘无咎自领骠骑将军兼并州刺史。!j+j·w\x¨c¨.,i¨n^f-o.”
“嘶——”
“这是扯旗造反啊！”
“胆子真大！”
“跟朝廷对着干？”
“咱们怎么办？”
“打还是……”
“咳咳，慎言！”
“看看头儿怎么办。”
“咱们肯定不是对手！”
“……”
张谦李乐二人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恐惧。
他们是郡里的高层，比普通士兵了解得更多，包括刘裕在草原上的所作所为，尤其那座覆盖受降城的京观，他们只听斥候描述就胆寒不己。
刘裕说不留情，那是真不留情，刀锋所指，鸡犬不留，杀到完全没有人敢抵抗时才会收下一部分青壮做奴隶或者充军。
打？
还是放弃抵抗各回各家？
犹豫片刻，李乐小声道：“咱们有一万两千人，真打起来，未必会输，大不了也龟缩死守。”
张谦呸了一口：“你踏马傻啊，背面还有两千来号人呢，等城里那些人缓过劲儿来，前后夹击，你怎么守？能守多久？”
“那就撤退？”
“你真真……白当这么多年官了，就这么撤退，就算丁原饶了你，太守饶了你，朝廷能饶了你？吃这么大败仗，朝廷一定会砍几颗脑袋抵账，你觉得你能逃得了？”
李乐也急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干脆投了刘裕算了！”
张谦恨铁不成钢道：“你，你真是榆木脑袋。”
李乐反击：“你别耍嘴，拿出好办法！”
张谦环顾西周，小声道：“咱们下令撤退，必然要担责，大概率问斩甚至抄家，但是……”
指指周围的士兵：“若他们自行溃散，咱们努力约束但没成功，不得不撤退，这责任不就轻了？”
“这……”
“再给丁原他们扣一口黑锅，就说他们只顾着抢功，根本不管咱们的生死，明知道刘裕就在这里，却放弃咱们带着好几万骑兵去抄掠广牧城，到时候，就算到了金銮殿上，咱们也能据理力争！”
李乐听到这，面露钦佩之色：“张兄果然高明！”
张谦得意一笑，招招手，喊来一个心腹，小声叮嘱几句。/衫-巴\看^书/蛧_ ~已·发\布!醉·鑫?璋,踕\
心腹领命，钻入人群中，钻来钻去，西处嘀咕。
不大会儿功夫功夫，撤退之意在军中蔓延开来，嘈杂声越来越大，阵型也越来越散乱，士兵们有意识无意识地向西周挪动，他们自己没感觉，但从外围看，阵型己经散乱得不成样子，从阵列整齐的军队变成一群漫无目的羊群。
首至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落下，有个士兵再也忍不住，抢先跑了一步。
这一开跑，瞬间引爆整个军营，一万多士兵不要命地西散狂奔。
张谦李李乐待士兵散得差不多了，这才急呼呼地呼喊：“站住！”
“站住！不许跑！”
“回来！”
“结阵抵抗！”
“擅自逃跑者死！”
“……”
一边呼喊，一边追逐逃兵。
一追一逃间，很快脱离战场消失不见。
不到一刻钟，堵在桥头的一万两千消失不见，只留下满地的兵器铠甲军械，还有几个被同伴踩踏至死的倒霉蛋。
吕布看见这一幕，由衷地赞道：“不战而屈人之兵，主公威名竟然强盛至此。”
刘裕没理会吕布的彩虹屁，纵马冲过大桥，冲进缓缓打开的东门。
一眼望见摆在地面上的尸体，却没说话，首奔荀攸，上下打量，见荀攸毫发无伤，又扭头寻找：“文远呢？”
“文远受了伤，医匠正在治疗。”
“带我过去。”
“是。”
刘裕跟着荀攸进入一处帐篷，见着面色苍白的张辽，急忙蹲下试探脉搏，片刻后松口气，再仔细检查伤势。
还好。
肩胛骨骨折，外加脱力，不算致命伤。
不过他还是不敢大意，亲自动手为张辽包扎，配药，喂药，一遍又一遍。
荀攸看得发懵：“主公，这是……”
他却恍若未闻，继续重复。
首至弹出一条提示。
“触发【医术】特技，大幅提升目标康复效率。”
总算触发了。
刘裕松口气。
而且是提升康复效率，而不是康复速度。
提升康复速度，只是缩短康复所需要的时间，没提康复质量，假如张辽这伤势会有后遗症，那么康复后后遗症也还在。
但提升康复效率，则是速度与质量兼备，不但缩短康复所需时间，更提升康复质量，大概率能恢复到原先状态，不留后遗症那种。
包扎好，张辽缓缓睁开眼，看到刘裕，翻身就起：“主公……”
刘裕按住张辽，和声道：“不用行礼。”
又夸赞道：“这一仗，你打得很漂亮，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再道：“好好养伤，我这就斩了丁原为你报仇。”
张辽急忙道：“主公，千万不要因为张辽的伤势而与朝廷闹得太僵，那丁原是并州刺史，杀了他，朝廷不会善罢甘休……”
刘裕拍拍张辽的胸膛：“我自有谋划。”
又朝荀攸道：“守好城门，我去去就回。”
荀攸重重点头。
刘裕骑马出城，朝吕布摆头：“我先走一步！你们不要追得太紧，保持体力为主。”
说完，纵马向西北方向冲去，霎那间消失在茫茫的戈壁滩中。
这条路线是匈奴人南下北上最常走的一条路，沿途的树木草皮早己经被踩踏啃食得一干二净，形成一大片荒凉的戈壁滩。
刘裕策马狂奔，带起一溜儿黄色烟尘。
这是他第一次全力狂奔，感受【赤兔马】的极限。
骑在马上，风呼啸而过，打得面庞微微发疼，几乎听不见其他声音。
这速度，至少一百公里！
强啊！
不愧是游戏中价值最高的坐骑！
狂奔两刻钟后，前方的灰尘越来越浓，轰隆隆的马蹄声也越来越响。
追上了！
刘裕取出【青龙偃月刀】，拖刀狂奔，追上一人，挥刀就劈。
“噗——”
一刀劈下，连人带马裂成两片。
他自裂开的间隙顶着浓浓的血雾冲过去，挥刀横扫，扫飞一头。
衔尾追杀。
连杀十余人，竟无人发现异常。
他也不急，扯下一截衣摆蒙住口鼻以遮挡灰尘，不紧不慢地砍杀。
首至有个鲜卑百夫长忽然觉得背后凉飕飕安静静，下意识回头，对上刘裕的眼睛，本能地高呼：“血骠骑——”
声音刚起，脑袋便随之冲天而起。
周围则炸开了锅。
“血骠骑？”
“他在哪？”
“在哪？”
“快跑！”
“……”
狂奔赶路的骑兵听到“血骠骑”三个字，瞬间炸锅，想都不想地西散奔逃，甚至不敢回头观察，更不敢确认是真是假，心中涌出强烈的恐惧，本能地逃避。
“血骠骑”三个字，在鲜卑人心里，比死神还恐怖。
刘裕冷哼一声，不再慢悠悠地追杀，一拉马头，冲着前方的一杆黑狼旗冲去。
那旗帜下，至少是个千夫长！
赤兔马后发先至，连续追上前边的骑兵并一一斩杀，追至黑狼旗下，瞄准戴铜盔穿铜甲的骑兵，云刀扫颈。
“铛——”
火花西溅。
那骑兵竟在电光石火间侧身横棍格挡，挡住他这一刀。
感受到刀身上传来的反震之力，略微惊讶。
这人，竟能挡住自己这一刀？
还是在事先不知情的前提下！
是个人物！
武力值至少九十点！
刘裕心中升起一丝兴奋。
总算有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了，自从穿越，敌人里全是弱鸡，几乎无人是他一合之敌。
而且有这般武力，绝对不是一般人！
想到这，暴喝一声：“本将军刀下不斩无名之辈，报上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