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淑妃陨落?(章 末附赠嫔妃人物等级小贴士)

杨佩宁降位婕妤,贬斥冷宫的消息一出,阖宫欢喜。

最高兴的,莫过于瑶光宫。

杨婉因才醒,便听得这样的好消息,只觉身上的痛苦都减轻了,十分的扬眉吐气。

“杨佩宁也有今日!”

自家主子的心腹大患倒下,菊韵与主子感同身受般幸灾乐祸。

“陛下顾念着旧情还留着她婕妤的位份,但去了冷宫谁能出来?她已然是气数尽了!奴婢恭贺主子!”

杨婉因一口饮尽杯中水,心口中那口气,终于顺了。

“宋嬷嬷的仇,也算是报了。从今往后,杨家便只有我一个女儿光耀门楣了。”

“那是,”菊韵知道自家主子喜欢听好话,不遗余力地谄媚奉承道:“主子您已经平安生下了小皇子,凭陛下对您的喜爱,只待您养好身子,必定晋位为嫔,独掌一宫!”

杨婉因顺势打量起这瑶光宫正殿的布置来,“是啊,从前虽也住在正殿,却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只是这嫔位,也不算高。”

“主子您才十七岁,天底下十七岁就封嫔的能有几人?何况老大人官职低了些,陛下说过,未免树大招风,要一级一级缓缓地升,日后才不被言官们诟病呢。有陛下在,您再难熬还能像大姑娘那样熬七八年吗?主子您只管好好养病,待病愈后一举夺得陛下的心,届时什么好没有呢?那批才进的新人嫔妃们,也只能对着您羡慕敬畏了。”

“说得也是。”杨婉因点点头,想及宫中嫔妃之多,难免觉得危急,“自打那个小赔钱货满月宴上出那事后,陛下对我便不比从前好了。既然要争宠,还得从其他地方多下些功夫。”

她看向菊韵,“近日你还能联系上庆王的人吗?”

菊韵连忙点头,“庆王爷虽然去了南方,但王爷说了,只要主子您需要,他的人随时效劳。”

杨婉因笑了,此时,那股子自己是天命之女的感觉又回来了。

皇帝也好,王爷也好,只要她稍微一勾手,便都将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只是这样还不够。”曹进没了后,她受限太多,“御前,我需要有一个人。”

说起这个,菊韵脸色不好,“那个叫小银子的十分的不识好歹,始终不肯接受主子您的招揽,实在可恶。倒是那位叫齐覃的,如今御前,除了曹恩保,可就是她最得眼了。连掖庭的李安都因为这次事件被陛下训责,唯有他一点儿事没有。”

“齐覃?倒是个可用之人。至于那个小银子,既然不肯为我所用,也不能便宜了其他人。”杨婉因勾唇一笑,“曹恩保不是正在查是谁杀了那指认杨佩宁的轿夫吗?让庆王的人把此事推到小银子身上去。一举两得。”

闻言,菊韵拜服得五体投地。

“主子聪慧。”

大感前程光明的她很快拿着信物到了老地方见庆王的人。

此人一副内仆局的打扮,见了菊韵很是恭敬。

菊韵明知对方身份高过自己,却并不以为然,昂着下巴叮嘱她杨婉因的打算。

那人听后便是一脸菜色。

之前杨婕妤让他杀了轿夫,他已经是提着脑袋才做成的了,亏得他命大才没被发觉。

这个时候最应该做的是明哲保身,及时跑路,可这杨婕妤却还叫他继续深化此事,栽赃给别人,还是御前的人!

她脑子坏掉了吧!

他很想骂人,可一家老小的命还握在庆王手里,不敢深得罪了菊韵,只能委婉道:“此事难办,姑娘可否准我斟酌些时候?”

菊韵听了这话很不爽快,“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家主子看在你辛劳的份上,特地为你支招找了替死鬼开罪,你却如此惫懒!小心你家主子回来了我告上你一罪!”

他眼里闪过一抹浓烈的恨意。

这杨婕妤,说得好听。

栽赃给谁这样的话谁不会说?难的是具体要如何实施还能够不被发现。

可偏偏被人拿捏了家人,他就算是死,也只能听从。

于是他脸上挂了讨好的笑,“菊韵姑娘,千万别,我这就去做就是了,叫婕妤放心。”

菊韵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在两人走后,一个人影从假山后出来,七拐八绕地到了椒房宫。

“果然是她。”

皇后咳嗽了一声,“这杨婉因,倒果真有些本事。”

底下今日只坐了郭婕妤,“只可惜不知道那人背后是谁?竟然能在表姐您手底下杀人。”

“天底下,能做到此等地步的,恐怕也只有皇族之人了。”

她们琅琊王氏再怎么权倾朝野,宫里的人手眼线却不多。

还得是从小就生活在宫里的人皇室子,才处处都是暗桩。

“不管是谁,敌人的敌人,就是咱们的朋友。杨婕妤不是想要齐覃的效忠吗?表姐不妨成全了她,正好借此探听她的动向。”一个有皇嗣的婕妤,还是被崇庆帝那样宠爱过的,郭婕妤很是防备。

皇后欣赏地看了她一眼,“难怪姑祖父绕过国公府的人让你入宫,你果然很懂得这些。之前与韩婕妤争吵,也是故意为之吧?”

郭婕妤微冷的眼里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狠,“我和韩氏家世相当,又同为婕妤,注定要拿到一起比较,也注定只能有一个人独占鳌头。若非那样做,怎能叫陛下厌我而宠韩氏呢?当初陛下有多喜欢韩氏,如今出了事,陛下便会有多膈应。”

她打小就是家里最聪明的那个。

所以,宁国公府也好,侍郎府也好,乃至于琅琊王氏都算在其中,嫡出庶出的女孩子们层出不穷,可她永远是最受关注的。

这也是她引以为傲的资本。

说完,郭婕妤忽然发现皇后目光幽幽望向自己。

她心神一震,赶忙收了那股子得意劲。

“自然了,外祖父让我入宫,一切都是为了辅佐表姐。如今淑妃已倒,咱们不如趁此机会解决了她——”

“不可。”皇后想也没想拒绝。

郭婕妤不理解,“为何?若不趁虚而入,等到她又被陛下记起,更难铲除。”

“本宫不相信陛下这么快就厌弃了杨佩宁。”只是一个轿夫的证词而已,凭淑妃那三寸不烂之舌,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皇帝早就不想她活着了,她这时候动手,只会加剧自己的灭亡。

这样想着,胸腔里一股子浊气涌上喉咙,皇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郭婕妤连忙将她平日里常吃的药端上来,喂她吃下,过后一脸担忧地望着她,“表姐,你还好吗?”

皇后摆摆手,平静后深深看了她一眼,抓着她的手,“知瑶,你要快些怀上一位皇嗣。”

郭婕妤赶忙低头,掩饰眼中的野心。

“可陛下并不喜欢我……”

皇后笑了,抓着她的手更重了些,“一个杨佩宁倒下,后宫女人们的机会便多了。你放心,本宫会替你安排的。”

倚华宫,留给杨佩宁搬去冷宫的时间不多,她没有收拾多少东西,更多的时候,她在嘱咐事情。

扶桑芙娘等人抱着妙仪,眼角含泪回望了她一眼,折身跟着紫宸殿的人走了。

正与才从皇子所赶来的连彰擦肩而过。

连彰看了妹妹一眼,快速入殿来,便见母妃坐在正殿明间桌案上,正在和明仲说话。

“母妃!”

明仲退后,连彰三步并作两步上前。

因为一路小跑,他轻轻喘息着,“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父皇怎么轻易这样罚您?!”

外头尚宫局的人见了,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杨婕妤,还请快着些挪去冷宫,奴婢们还有贵妃娘娘吩咐的事情要做呢。”

一个失势的嫔妃,一个还未长成的皇子,在这皇宫中,注定是要被人遗忘的。

尚宫局的人半点不留情面。

槐序连忙拿了两个大大的荷包塞到她们手里,二人才满意了。

杨佩宁蹲下身子来,温柔拍了拍连彰的脑袋,压低了声音与他道:

“连彰,你只需要知道,母妃一定会从那里出来。只是母妃也预料不到会要多久的时间,虽为你和妙仪安排了人,却难保有心之人迫害。母妃见你是要告诉你,我不在的日子,你一定要警惕小心,保护好妹妹和你自己,知道吗?”

连彰眼眶湿润了,他努力憋着气,不让眼泪掉下来。

“母妃,是不是父皇又疑心您?他怎么可以次次对您这样?”

外头尚宫局的人正百无聊赖地打量倚华宫贵重的物件,无暇顾及内里娘俩的话音。

杨佩宁眼里也噙了泪,可她只能严肃地对他道:“连彰,这样的话,不能再说,必须烂在心里。并且,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多去紫宸殿,看望妙仪,知道吗?”

她哪怕再厌恶崇庆帝,却也十分清楚地知道。

她们娘儿仨,在羽翼未丰之前,必须牢牢靠着皇帝这颗大树。

尤其是两个孩子,必须得到父皇的欢心!

事已至此,连彰知道无法挽回,只能一袖子擦了眼泪,重重点头。

“母妃放心,我会看顾好妹妹,照顾好自己的。”

杨佩宁不舍地摸了摸他的头。

交代好了一切,她背过身去,明仲上前,和小成子一起拉了连彰。

“三殿下,咱们该回皇子所了。”

连彰三步一回头,很久才走出倚华宫。

他听明仲说了事情起因经过,他问明仲,“父皇查不出是不是母妃的错吗?为何要任由母妃去冷宫?”

明仲想了想,告诉他,“因为天子需要制衡。”

“那为何不是别的嫔妃去冷宫?”

明仲沉默,不知如何作答。

连彰抽回了自己的手,看着前方长得好似看不到头的宫道。

“因为母妃没有好的家世是不是?”

他很早就知道,外祖家对母妃很不好。

靠母妃提携,对母妃索取,却从未给予母妃什么。

明仲没有作答,连彰却有了答案。

母妃没有的,他给母妃挣!

这厢,杨佩宁望着连彰远去的背影出神良久。

槐序来扶她,“主子,我们该走了。”

杨佩宁见她左右提着好多个包袱,伸手将其中一半拎了过来。

槐序要拒绝,她便笑道:“日后可就只有你和我了,难道事事你都要自己做吗?”

槐序一听,险些掉眼泪,“主子……”

“好姑娘,其他人我都打发去跟着两位殿下,只留了你陪我吃苦,你可难过?”

槐序连连摇头,“不管去哪里,只要跟着主子,我就高兴!哪怕吃苦也甘愿!”

杨佩宁无言摸了摸她的头。

并非她偏心,槐序年纪小,不缜密,一向藏不住心思,若是留在外头,只怕得罪人。

跟着她好歹不会丢掉性命。

冷宫说是宫,其实是一大片院落群,远离皇帝后妃们住所,人烟稀少得很,鲜少有人打扫,到处都是枯枝败叶。

一到这里,尚宫局的人那两个人就嫌晦气走了,打发她们自己收拾屋子住下来。

结果槐序一推开门,小屋里头早就打扫干净了,上头还放着热腾腾的饭菜和糕点,一个尚食局的女使正摆饭,见杨佩宁来,连忙上前来请安。

“婕妤安好,陛下怕您住得不惯,特地叫曹监正嘱咐奴婢来替您收拾。”

杨佩宁环视了一眼室内,缓缓点头,露出一个微笑来,“有劳你了。”

“婕妤实在客气,这都是陛下的吩咐。奴婢告退。”

小屋十分简陋,但在这样偏僻幽暗的冷宫里头,已经很难得了。

槐序忍不住感慨,“陛下还是放心不下主子的,特地叫人来布置清扫。只希望陛下早日查到真凶,还您清白。”

杨佩宁勾唇,笑意不达眼底。

“槐序,当真放不下的人,是不会舍得作践利用的。何况,你觉得陛下真的不知道幕后之人是皇后吗?”

槐序闻言,就知道自己又想简单了。

“那陛下为何还要打发您来这种地方?”

“麻痹人的法子罢了。”杨佩宁坐下来,将包袱放下,“皇宫内外,很快要出大事。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啊?”槐序还懵着。

她们不是都到了冷宫了吗?在冷宫还能反击挣扎?

说话间,杨佩宁已经将那几个包袱打开了。

里头,赫然是一张又一张的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