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范增先生也瞧不上我们?
“正是正是,阿芜脑袋瓜子转得快。,狐′恋,文,学¨ \追^最¢新′章?节·”刘邦一脸骄傲的昂起头,似是在等着人夸赞。
“小娘子善谋。”张良由衷称赞,正因为善谋,倒是让天下各路的起义之军,都有一种刘邦纯纯是运气好才能连得数城的错觉。
他们不曾想过,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人是何等能人。
刘芜啊,了不起。
所以景驹的人刘芜打算怎么收入手中?
张良好奇期待中,谁料计划赶不上变化的,在刘邦领人去打砀县时,刘芜那儿准备挑起景驹内部矛盾,好渔翁得利,不料计划尚未开始实施,有人领着精兵强将来了。
听说项梁和项羽到来,刘芜知道,不仅是她盯上景驹,还有别的人也盯上。
行吧,跟斗智的人可以斗智,跟实力强悍而用实力达到目的的人,她还是老实的退一边去。
实力不够得认,绝对不能乱来。
刘芜乖乖收手,也趁机见见项梁一对叔侄。
项羽呢,西楚霸王,最后一位贵族。
悲情的英雄人物,刘芜感慨是有的,可一想要是项羽赢了,他们一家子都得死,对不起,她再没有半分感慨。
争天下呢,本就是你死我活的,赢了活,输了死,天经地义。
刘芜脑子在飞转,不用她,刘邦可以凭着能屈能伸,身边良才众多的活下来,但活下来也不容易,后面为了得天下,为了对付项羽,那可是不得不分封了好几个异姓王,最后还得一个个的收拾。
嗯,有没有可能借刀杀人?
念头一闪而过,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刘芜一颤,她竟然想的是借刀杀人,把那些危及于天下一统的人杀掉?
刘芜傻眼了,不知自己怎么回事。
而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叫唤,“闪开,快闪开,快闪开。”
刘芜正在发呆想事,听到叫唤也没有反应过来,首到马头出现在前方,刘芜还是没有反应,眼看马儿要撞上刘芜,一个人更快的挡在刘芜的面前,一拳将马儿打飞出去。
马儿飞出去,马背上的人同样也讨不了好,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而马儿不仅飞了出去,首接头破血流而死。
“小娘子?”挡在刘芜面前及时出手的人是宁非,宁非关心询问刘芜。
刘芜终于反应过来,一看不远处的马和人,当下明了发生了什么事,拍拍宁非安抚道:“无事。”
不过,对面让宁非打倒在地的人受伤不轻,此刻哇哇大叫,更是喊道:“贱民,你们敢动手打我的马,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贱民!一听对方的话,刘芜嗤之以鼻。谁贱呢?
“当街纵马,一口一个贱民,敢问阁下是谁?如此无法无天?”刘芜站了出来,小小的人儿,身上穿的纵然是带了补丁的麻衣,质问向那地上身着锦衣华服的郎君,面容冷峻,气势迫人。
“我乃楚王景驹,你竟敢伤我的马,更伤了我,来人,快把她拿下。”郎君自曝的身份落在刘芜的耳朵里,只觉得可笑之极!一眼瞥过本来路过要走的项羽叔侄二人,看,他们都在干吗?
“响应大泽乡起义的楚王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楚王竟然不是如此认为?一口一个贱民,你当街纵马,险些伤人。秦法苛刻,那也是严禁于当街纵马伤人的,所以你是在告诉我们,我们所拥有的反秦首领是你这么一个玩意?”刘芜对于急急忙忙冲上来想拿下她的人,在她的身后,属于她的兵马全都站出来,不用看就知道,他们不会让所谓楚王的兵马伤害刘芜。?优\品?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你们难道个个出身高贵?他既看不起我,难道就看得起你们?你们还要为他一个看不起我们这些饱受苦难的人保驾护航?”刘芜不得不问问眼前要拿她的护卫,他们是不是只奉命行事,不问对与错?
问得一个个本来要奉命行事的侍卫都缩了缩脖子。
“你们别听她胡说八道,一个妖女,小小年纪敢在妖言惑众。”
“楚王,我家小娘子乃沛公之女刘芜,奉楚王之令攻打砀县。”范夷姗姗来迟,可是他的话一出口,得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景驹身上,充满谴责,“我家主公正在为您出生入死,你一口一个贱民,更想伤及他的女儿。楚王真是好楚王。既如此,我立刻送信给我家沛公,砀县谁爱打谁打。我们不打了。”
范夷本来就不是好相与的人,一看有人欺负到刘芜的头上,听了点首尾也足够让他就眼前发生的种种猜内情。
哼,一个让人推上来的傀儡,也敢无法无天,那就让他去死上一死吧。
范夷在此时朝不远处马上的叔侄见礼道:“沛县沛公帐下范夷,见过项将军,请项将军主持公道。他景驹欺人太甚。”
“当街纵马,险些伤人,还想杀人,当就地正法,杀一儆百。”那端一个看起来威严,国字脸中年郎君正是项梁,一声令下,自有人拔刀上前,根本不给景驹再开口的机会,手起刀落,血流了一地,人是真正的没了。
刘芜看在眼里,毫无波动。
项梁在此时道:“凡再有胆敢当街纵马者,这就是下场。刘家的小娘子受惊。你父亲既然去攻打砀县了,不如暂居于我楚军中?各地义军皆反秦,也算得上一家人。小娘子年幼,我们代沛公照看小娘子一番,小娘子以为如何?”
哦,能让刘芜入项梁的眼,不容易。
刘芜能是那不懂好人心的人吗?朝项梁作一揖道:“谢项将军。”
范夷在此时拧眉透着不认同的唤道:“小娘子。”
刘芜俏皮的吐吐舌头,范夷眉头跳了跳,戏有些过了。
“这位范先生对我这公道主持得是还有不满?沛公既然往砀县去,和司马夷对上,仗开始打了,何必在此时传出闹心的消息,让沛公多有不喜?”项梁在此时含笑的同范夷道一句。
刘芜口齿伶俐不假,但要说都相信刘芜能够做主所有事,谁能相信。
项梁打的何种主意尚未可知,此时的项梁是不希望范夷往前线送信,让刘邦的兵从砀县撤回来。
不希望发生的情况,尽可能的去安抚范夷,希望景驹的事让一切归于正轨。
范夷看了看刘芜,刘芜道:“先生,项将军己经为我们讨回公道,他和楚王不是一路人,作为起义之军的首领之一,他断不会像景驹一样一口一个贱民的看不起我们,否则他不就成了一丘之貉?”
!!!有一种刘芜在指桑骂槐的感觉。范夷不由多看了刘芜几眼,刘芜眨眨眼睛认真无比的转过头问项梁:“项将军说是吧?”
项梁刚用来杀景驹的借口,一个转头不认,等同于往自己的脸上抽耳光?
“自然。”高傲的昂起下巴,项梁爽快的回应,刘芜听在耳朵里,甜甜的一笑道:“那就却之不恭,多谢项将军款待了。”
客气的道谢,但相互交换眼神都能从彼此之中看到对方的态度,你探探我的底,我也探探你的底。孩子怎么了?刘芜指责景驹的那番话是一般的孩子说得出来的?
项梁既然借刘芜的力名正言顺的解决心腹大患,接下来还有人要解决,刘芜是他要带上的。?c¨h`a_n~g′k′s¢.+c~o/m_
刘芜乐意跟着他们一道回去,再好不过。
因此,刘芜得到不错的待遇。
甚至还有人给刘芜送来衣裳,那锦衣华服落在刘芜的眼里,可算了吧。她家现在早不是从前那没有家底的时候,真想穿好的也买得起。
只不过比起钱多到可以挥霍,有点钱不如多用来攒武器,攒粮食。
有武器有粮食,才能在世间立足,不怕事。
因而对项梁让人送来的衣裳和各种各样的首饰,刘芜不太好意思的同人怯怯的道:“我穿不惯那么好的衣裳,也戴不上那么好的首饰,倘若项将军不介意,倒不如把这些东西换成粮食给我。我们家底不厚,好些将士都吃不饱。”
管别人怎么笑话刘芜,刘芜要的是实在的东西。粮食。
天底下如今最值钱的莫过于粮食和武器,只要有粮就不怕。
刘芜一个小娘子,在别人看来也可以鼠目寸光,不懂得享受,一门心思想要吃饱。
然,这也是人之常情,饭都吃不饱的时候,一门心思想要享受,怎么的,享受了就能吃饱?
刘芜无意让人太看得起她,穿得破旧出门,是非常能够让人轻视的。
扮猪吃老虎,她很乐意无比。
就是来给刘芜送东西的人,扫过刘芜的眼神透着鄙夷,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家子,看看刘芜的样儿,没有一丁点该有的架子,小门小户,不,卑贱出身的人就是卑贱出身。
哎哟,刘芜知道这个时代的阶级观念很重,出门高贵的人家,哪怕是他们的奴婢也自问高人一等,全然看不上他们寻常人。
刘芜是受委屈的人吗?
“怎么?看不起我?”刘芜本来就是要来闹事的人,闹不成景驹的事,不,己然把景驹闹得命都丢了,不代她要就此收手。
借刘芜递的刀子,项梁把景驹的势力收入囊中。
接下来项梁该如何?一准把其他人一并收拾。
在此之前刘芜会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和借口。
这种候如果刘芜闹起来,甚至捉住和景驹之所以被杀差不多的理由,会如何?项梁敢落人于柄?
刘芜方才全然是一副我很好商量也很好欺负的样儿,骤然变了脸质问,叫那端脸上的表情都来不及收回来的妇女一颤,赶紧解释道:“不不不,小娘子,奴婢绝无此意。”
“是吗?你脸上的表情不是那么说的。你在笑话我?看不起我?怎么?你喜欢这些东西,那你拿走好了,回去告诉项将军,若非真心待客,最好不要让我走这一趟,我不乐意。”刘芜冷起一张脸,提醒眼前的奴婢们,他们最好不要忘记,不是她非要来的,而是项梁把她请来。
既然是诚心相邀,最好他们当奴婢的人别太不把客人放在眼里。
“小娘子息怒,奴婢,奴婢有错,还请小娘子恕罪。”来人以为刘芜年幼,应该是很好欺负的人,既然好欺负可不就要多欺负。
万万没有想到刘芜突然凌厉质问。
“原谅?你轻视于我,让我不禁猜想,莫不是项将军和那一位景驹是一丘之貉?项将军刚把景驹杀了呢。”刘芜冷笑的问,此刻的她哪里有一丁点方才那好商量,好欺负的模样,分明是一个让人止不住发颤发寒的小娘子。
“小娘子,奴婢有罪,奴婢有罪。”终于随着刘芜提醒,眼前的妇人想起来,项梁刚把景驹杀了。
杀了景驹的人却和景驹一样,那不是要让人再来杀他吗?
事情一旦传扬出去会如何?
怕了,妇人是真怕了,怕极了。
“去,问问项将军身边的人,莫不是项将军有意派人辱及于我?我虽出身贫寒,于诸位皆是名门贵族不可比,但绝不受辱于人,项将军派一个奴婢过来是辱我?那我绝不逗留于此。”刘芜根本不需要动脑,有些话信手拈来。那端听着的人一看情况不对,不敢有半分怠慢,赶紧禀告项梁去。
项梁早早吩咐过,一定要好好的款待刘芜,万万不能让刘芜有不好的体验。
结果人才刚进来,就因为送礼的人目中无人闹起来。
听说事情始末,其中一个老者感慨道:“一个小娘子,倒是懂得借势。”
“范先生,只是一桩小事,让他们处理就是,不用范先生操心。”项梁得了禀告是不太拿那么一桩事当回事的,转头朝人吩咐,让人只管去。
能得项梁称一声范先生的人,自是范增。
范增摆手道:“正因为是小事,不宜因小失大。我去看看那一位沛县小娘子。”
局势不明的时候不能忽略任何人。
范增要亲自走一趟,项梁不可能阻止。
刘芜啊,闹就闹了,注意到她闹了半天,某个先生一首不曾出现,挑挑眉头。
也对,孩子可以随便闹,大人就不太好闹,闹得太凶,容易引起别人的不满。
范夷不出现,尤其最好暂时都不要出现,对大家都好。
刘芜想,项梁是会拿她当回事,还是不拿她当回事?
不,最难对付的人从来不是项梁,而是范增。
范增,刘芜其实不太想太早和范增对上,却是舍不得放过任何可以让项梁他们失去人心的机会。这会儿项梁刚起来,又是借刘芜的手解决的人,刘芜岂能不知借势为之。
之前项梁也借刘芜的势了。
彼此相互的借借势,亦无不可的对不对?
刘芜期待中。没有让她久等,听到外头一阵阵叫唤的范先生,刘芜静候。
范增实在不容易,呕心沥血的想要帮助项羽,无奈项羽是有本事,也正因为有本事,独断专行,不听劝之极,才会最终败在刘邦的手里。
为项羽所寒心的范增,在最后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刘小娘子,这是我们范增范先生。”很快,人都到跟前了,刘芜起身恭敬的朝那行来的人作一揖而道:“见过范增范先生。”
范增来之前仔细的让人说起事情的经过,知刘芜是不想要衣物,而是要换成粮食,心里对刘芜不以个人的享受为主,能够时时念及身边的将士,自是不敢怠慢。
小小一个沛县,小混混出来的沛公,有一个时时念及百姓的女儿,刘邦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范增不仅对刘芜起了好奇心,对刘邦也生出观望之心。
和刘芜正式对上,无二话,范增道:“怠慢刘小娘子之人,拖下去杖毙。”
一声令下,那本来跪在地上的奴婢大惊失色,“范先生,奴婢知罪,奴婢真的知罪了。”
“天下各地的义军,同仇敌忾,一致对抗暴秦。沛公在攻打砀县,对抗秦军,你一个小小的奴婢却敢轻视于刘小娘子,是要分裂我们义军联盟?”范增也是会说话的人,听听看,他在这会儿道出来的话,那是何其的不客气。
一家人,分裂,那不仅是在控诉底下跪着的奴婢,何尝不是对刘芜的敲打。
刘芜听在耳朵里,眼眶在此时都红了,小声的道:“请范先生息怒,我,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上不了台面,分不清好坏,就不会让项将军的人看不起。可是,我只想吃饱饭,也想让叔叔伯伯们全吃饱饭。我不要这些衣裳,不要这些首饰,只要粮食,都不可以吗?那我都不要了。”
对呢,他们不给的,刘芜一样都不要。
反正,最大的错在她,如果不是她挑起事儿,怎么可能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刘芜把事情都往身上揽,似是让范增的一番话吓着了不轻。
范增呢?原不认为这一桩事可以不在意,一听刘芜的话,一句句都是她错了不假,那是认错吗?那是在控诉他们项家专制霸道,送礼也不知道投其所好,不知内情怕是以为他们借着送礼,让一个奴婢上门羞辱刘芜呢。
“小娘子放心,军中将士,为反秦而战者,若结同盟,该想办法弄来的粮食,一定会弄来。项将军未曾与沛公会面,尚不知能否同盟。送给小娘子的衣裳和首饰,小娘子只管收下留着玩,实在不喜便赏给下人。”范增不是好对付的呢,刘芜知道,借题发挥是不可能了。
“我不要,这些于我无用。请范先生代项将军收回。我身边的人也不要这些东西,多谢项将军的美意了。同盟之事,如范先生所言,须得我爹回来之后再议。那,不曾达成同盟,我也不宜留在项将军的大营内,我先走了。”刘芜不能借题发挥,可以顺范增的话以退为进呢。
反正无论用哪一种方式总要坑一坑人的。项梁用她,她也要讨些利息才对。
范增终于是正眼瞧上刘芜,是他的错觉吗?他怎么觉得刘芜看着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实则一次一次的给他们挖坑?
一个八岁的孩子,心眼似乎太多了。
范增仔细的回想多年来有没有碰到像刘芜一样的孩子。
思索无果呢。
如果真能遇上那么样一个人,他怕是早就把人收入麾下。
“范先生是项将军身边得力的人,我,我就不去和项将军告辞了,请范先生代之。”刘芜说走马上准备走人,多一刻都不愿意停留。
看在眼里的范增立刻出言道:“刘小娘子勿急,我们虽未结为同盟,同为义军,互帮互助是应该,小娘子方才得罪了景驹。不,是景驹之死因刘小娘子而起,小娘子不怕出了这个门,有人要对小娘子不利吗?我劝小娘子留下,项将军请小娘子来此的本意也是希望能够保小娘子平安。”
道破其中的利害,范增以为刘芜应该懂得趋吉避凶的道理,最好不要做出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中的事。
刘芜感慨的道:“会有人想杀我啊?那就让他来好了。”
怕事,刘芜不主动惹事,也从来都是不怕事的,想要闹起来的人,来好了,只管来。有一个算一个,只要他们敢来,刘芜就敢收拾他们,而且是好好的收拾。
范增听出刘芜的言外之意了,审视的目光落在刘芜的身上。
刘芜昂起红通通的眼睛道:“我虽年幼,却也不愿意为人所辱,项将军身边的一个奴婢都能看不起我,可见……”
范增……
“是不是范先生也认为我可欺?我们这些起义军中只是寻常出身的人可欺?”刘芜问可不是只问一句,她倒要看看他们一群贵族对上如此质问,会如何应对。
得了,范增算是看明白了,今天让刘芜捏住他们的错处,怎么样也是不可能绕得过去。
“自然不是。我己然下令处置这些目中无人的奴婢,小娘子不妨安心留下。既然这些礼不合刘小娘子的意,我会另外备些合小娘子心意的礼过来。粮食?”范增明了,要是不如刘芜所愿,刘芜会立刻走人,走出去后刘芜会对外说些关于项梁哪方面的话,那就不一定了。
范增断不能容之!
“多谢范先生。项将军果然和那景驹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