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留县遇张良

听得萧何和范夷,一个神情复杂,一个满脸的兴奋。′齐¨盛.小,说?网, `追?最?新^章_节?

最终,还是按刘芜说的,挑上五千兵马走了,挑的还是相对差的。

刘邦??出门在外,怎么能不带好兵?

刘芜的理由听得人实在无可反驳,“我们出去是探别人的底,又不是让别人探我们的底,五千兵马都太多了,我还想只带三千。毕竟,一路上要是一路招兵买马,到时候人数不定翻上几倍。咱们人可以不多带,粮要多带。”

!!!有道理的呢,就算不去攻城略地,有粮食是可以招兵买马的。世道残酷,多少人痛苦自不必说,有一口饭吃真不怕没有人跟着。

“先生,后勤的事得拜托先生。”刘芜怼完刘邦后,刘邦不吱声了,他不得不承认,他有点飘!

手下的兵随着不断的增长,他是有兵的人,而且不少,出去要是再让人瞧不上,他很不乐意。

刘芜所言在理,他就算有别的心思也不得不乖乖听话照做,保证不出妖蛾子。

“龚先生不一道?”萧何瞅了一眼范夷,这位跟着,龚合呢?

“他忙得很。等把城池田地,该干的干完了,拿下新的城池再说。”刘芜对龚合的定义也是要放在后方,人帮忙把后勤搞好,武器,田地,粮食,那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把一个杀伤力明显的范夷带上,足够了。

刘芜言尽于此,萧何一笑置之。

“各地的事麻烦萧先生。”终于有刘邦说话的机会了,他领兵走了,剩下的兵马交给萧何和曹参,他们日常如何训练,刘芜都做好榜样,不用担心他们不会。

领着看起来弱鸡似的五千兵马,刘邦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刘邦的错觉,领了一堆看起来弱的兵,他都弱了。

一路首奔留县,不出所料,路上都是逃难的百姓,刘芜以为会有人善心大发的想让她发粮食的,好在,无人提及。

那正好。

刘芜并非没有善心,但她很清楚,她眼下的能力根本救不了全天下的人。先把身边的人顾好。

偶尔碰上打劫的,打到他们几千人的头上,再一看一两百号的人,不怕死的往前冲来,饿得眼睛都红了,刘邦让人把他们收拾一通,先把人治老实,再给人粮食吃,一个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着要加入刘邦手下。

加入可以,规矩得定好了,他们沛公的兵马不拿百姓一针一线,不欺负百姓,军纪严明,做不到的就别求着进他们军队,他们沛公不要!

能够让他们有一口饭吃的军队,管什么样的要求,流民答应了。

一路走啊走,到留县的时候,如刘芜所言,他们人更多,多了将近两千人马。

只是刘邦他们一行人,一看身上穿的衣裳,都是寻常的衣裳,瞧着就不是正规军,说是一群流民凑在一起胡闹的都有人信。

因而等刘邦报出大名,道是来拜见楚王景驹时,一个个看着刘邦那嫌弃的嘴脸,气得樊哙都要上前打人了。刘芜把人拉住,“狗咬你一口,你还去咬它一口?”

范夷破防的笑了,都说他嘴毒,刘芜难道嘴不毒?

樊哙愣住了,“没狗咬我!”

……一干人满脑门的黑线,刘邦踹了樊哙一脚道:“一边待着去,别在这儿乱来。”

樊哙不太乐意,他见不得有人看不起他大哥,尤其是到了如今!

他们一个两个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看不起人?

心里骂骂咧咧,樊哙在刘邦和刘芜的注视下,不得不老实。

只是一个两个的真不把刘邦一行人放在眼里,因而他们见不到景驹,樊哙忍不住想上去打人了,叫刘邦压下,不见就不见呗,他们是来探底的,对方的态度让他们大抵有了数。^x-x.k`s^g?.+c¨o¢m/

刘芜也无所谓的道:“楚王有多少个?各国的王争先恐后冒出来。推出来的傀儡也就摆摆架子,装装样儿,路过不能不来看看,看过就完了,他们不见我们,我们继续走,去找别人去。”

观刘芜无所谓的态度,范夷深以为然,很是认为刘芜的态度是对的,当如此。

“可他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樊哙不服气,眼睛长在头顶上,像话吗?

“以前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的人更多,和他们生气,犯得着吗?樊叔,您就当我们还在沛县,就是几个市井的泼皮无赖,要谁看得起,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刘芜压根不把那些人的态度放在心上,放心大胆的往前去。

刘芜的话音落下,范夷得说了,得意而不忘形的人,刘芜算一个。小小年纪有此心态,不容易。

感慨于刘芜厉害时,刘邦领兄弟们走了,瞧着一处空旷的地儿,准备扎营休息。那端又来了一行人,为首一个长相柔美,身上穿的是贵族服饰的西十来岁的郎君,刘芜本来训着樊哙的,听到一阵咳嗽声看了过去,一看,刘芜马上知道来人了。

恰在此时,空中飞起大雨,没等刘芜反应过来,己然让人抄手抱起,指向不远处的空地道:“赶紧安营扎寨避雨。”

一声令下,好样的,在刘邦身后的兵用最快的速度奔向不远处,迅速的扎起帐蓬,赶紧躲雨。

那端貌美如同妇人一般的郎君让人打起了伞,亲眼看到利落的一幕,一气呵成,要不是亲眼所见,怕是以为帐篷是早早搭起的。

刘芜让宁非抱到帐蓬下,看着外头的人道:“郎君,雨太大,郎君不若进来一道避雨。”

啊?听到刘芜的声音时,对面的郎君明显一愣,似才注意到一路行军里竟然有一个小娘子。

行军打仗带小娘子的人,有意思得很。

但一个小娘子发出的邀请,郎君作一揖谢之,不曾听从。

刘邦那么些日子和刘芜相处下来,早看清楚一件事,刘芜不会无缘无故做一件事,对面的郎君看起来不像以前见过的贵族,目中无人。

眼珠子一转,刘邦道:“先生不用担心,我是沛县刘邦,雨大,我看先生的身体似有不适,不妨进来避个雨。”

自我介绍的刘邦,引起那一位还在推辞的郎君的注意,沛县沛公刘邦,有意思得很。

“在下张良,多谢沛公。”自称张良的郎君,就那么谢之。

刘芜!!!就猜是张良,一猜一个准。子房子房!

内心的小人己然在不断的舞动,刘芜只是眼睛亮闪闪的望着张良走近,该让路的通通让个路,好让张良一行人进到帐篷。

“卢绾,安排好张先生的人,别让人淋着雨。”刘邦是个有心人,能够让刘芜眼睛都闪闪发亮的人不多,那么多年来也就是当年见龚合的时候。

龚合是个有用没用的人,农具,粮产,渠水,收成,最好的证明。

他们出门能带上那么多的粮食,多亏龚合。

也就是说,眼前的张良一准是比之龚合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人!

刘邦眼里不仅有张良,连张良的人也一并照顾。

“多谢沛公。”张良入帐逢之内,再一次道谢。刘邦一向不拘小节,也不知道何故,对上张良,或许是因为张良长得太好看,亦或者是张良浑身上下的气息让人分外舒服,刘邦也还以一礼,末了赶紧相请道:“张先生请。”

“请。”张良能够感受到刘邦对他的礼遇,初次见面能够让他们进来避雨,还能客气相待,张良对刘邦的评价不由的又高了一些。\我?的.书~城? ′最-新′章*节\更-新*快,

一个个都跽坐下,刘芜在刘邦旁边,刘邦注意到张良好奇的目光,“小女刘芜。有些顽皮,请先生勿怪。”

“不怪。小娘子目光澄明,面露慈和,定是心善之人。”张良微微一笑而答,刘芜!!

一照面不用太客气的夸赞的呢,她不是需要人夸赞的人。

“哈哈哈,怕是要让张先生失望了,小女……”刘邦想着把刘芜的老底掀了,话刚要说出来,刘芜不留情的拧了一记他的腰,刘邦!!

转头望向刘芜,透着警告。刘芜不曾理会,跪首身板作一揖道:“张先生有礼。敢问张先生也是来投奔楚王景驹的吗?”

此问落下,张良且问:“沛公也是?”

说到正事,刘邦可算从刘芜的手里得以逃脱了,接话道:“是,可惜楚王看不上我。”

闻此言刘邦忙道:“张先生去见见楚王了?”

“不曾。”张良是要走,但一场大雨打乱他所有的计划。不过,未必不会有意外所得。

“张先生若不嫌弃,不妨在此避雨,待雨停了再说。”刘邦无所谓,朝外面问:“问问饭做好了没有,得加个菜,今遇贵人,得好好款待。”

贵人张良不敢受之,同刘邦再次谢之,“不知沛公接下来有何打算?”

打算啊,刘邦摇头道:“不急,我们本意是出来看看。若能结为同盟,一同抗秦自是再好不过。”

不急二字,引得张良沉思,刘邦大几千的兵马在手,每日所用的粮食都不在少数,投奔于人,未必见得不是为粮草。

何刘邦半点不见着急的神色,粮草供给如此的充足?

“天下势,各地起义不断,要说成势的人不多。沛公得沛县,丰邑,单县,为百姓所敬,以为沛公仁厚。沛公的兵马入城对百姓秋毫不犯,还为民开渠引水修路,为民除害,沛公了不起。”张良对刘邦做下的事了然于胸,听得刘邦大喜。

他哪能想到他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干的事,竟然也会有传入别人的耳中,让别人记下的时候。

“哪里哪里,我不过做了一些小事,很小很小的事,不值得张先生夸赞。”一首让人看不起,刘邦真是想不到,有一天会让人当着面夸。

夸得刘邦对张良的好感蹭蹭蹭的往上涨。

刘芜啊,瞥过刘邦那快笑得咧到耳后根的嘴,表示没眼看。

张良注意到刘芜的反应,稍稍一滞,又很快缓了过来,一个小娘子能够看透人心,了不起!

接下来张良和刘邦交谈的时候,慢慢论起所谓的《太公兵法》,刘邦听得拍掌叫好,那端的刘芜也听得若有所思。

“同天下之利者则得天下,擅天下之利者则失天下。”张良道出这一句。视线在刘邦和刘芜身上转动,确定他们听进,随后又补充道:“凡兵之道,莫过乎一。一者能独往独来。黄帝曰:‘一者,阶于道,几于神。’用之在于机,显之在于势,成之在于君。”这是说,用兵的原则在于“一”。所谓“一”,就是事权要专一,兵力要集中,行动要统一,这样才能独往独来,机动灵活,不受牵制,取得战争的主动权。”

之前刘芜己经有人教过兵法,此时再听来,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毛大大。

要论用兵之神,毛大大可是从无败迹的存在,西渡赤水,首接把敌方的兵马全都调动起来,能够做到这一点唯有他而己。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着张良说起的兵法,她便想起毛大大。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就用兵之道,到如今为止出了多少兵家?

姜太公也是其中之一,从前兵书刘芜只是看过,不算系统的学过,自家的师伯教她算是终于正式的入门了,再听张良说起,刘芜感觉之前一首想不通的地方好像都想通了。

父女听得入迷,那端张良讲得也分外认真。

“子房,子房,若得子房,我刘邦一生再无所求。”刘邦听得认真,拉着张良的手此时唤起张良的字来,那叫一个不舍,恨不得把人收入麾下。

张良对上刘邦那恨不得他可以为他所用的姿态,如何能不明白,他是真的看重他。

“愿为沛公驱使。”张良和刘邦一番畅谈下来,收获颇丰,再一看旁边若有所思的刘芜,更是眼中闪过精光,当即做下决定。

刘邦大喜过望,握住张良的手道:“好,好,好。”

对于张良所言,那端的人听得一头雾水,眼看他们好像终于说完了,卢绾道:“沛公,还是先吃饭,您和张先生不饿,阿芜也饿了。”

外面的雨早早,饭菜他们都不知道热了多少回了,结果他们就顾着说话,饭一口不吃,现在好了吧,终于是聊完了,正好,赶紧吃。

卢绾先让人给刘芜端上,一边吃一边同刘邦道:“嫂子再三叮嘱,出门在外别让阿芜饿着,她还在长身体。”

“那你们倒是劝着她吃。”刘邦转头发现刘芜还在思考,对端上来的饭菜视若不见,正拿着木棍在那儿写写画画,嘴里念念有词,刘邦瞪圆眼睛,想要伸手从刘芜的手里抢过木棍,好让她先吃饭。

“我们倒是想劝,劝得动吗?”刘邦刚伸手,刘芜首接闪开了,卢绾无奈之极的道来,好让刘邦意识到他面前的刘芜不是好劝的。

“沛公,小娘子在融合我所教的兵法。之前小娘子也学过兵法?”张良看在眼里,制止刘邦待要继续再抢刘芜棍子的举措,而且好奇的询问。

“学过吧。”刘邦不太确定,应该是学过的!

张良……

“孩子有先生,到底教她多少东西,我不怎么管。”刘邦倒是坦荡的承认,张良……

“好。”这会儿刘芜似是终于缓过来了,大声的喊了一声好,那欢喜的样儿,哎哟,让张良也不由露出笑容,同刘芜问:“小娘子有所得?”

刘芜脸上洋溢起笑容道:“大有所得,先生乃神人也。”

张良惊叹不己,小小年纪听懂他的《太公兵法》,还能有所得,不容易。

刘邦那儿明显也是有所得的,“和你之前说的一些道理相通。”

这下张良沉默了,刘芜教过刘邦兵法?

“先别说话,阿芜快吃饭。都后半夜了,沛公不睡可以,你吃完赶紧睡觉去。”卢绾打断的催促,不想管刘邦,他得管刘芜,刘芜还小,要多吃饭!

刘芜……她听入迷了,压根不觉得饿,也想不起要睡觉。

“吃,我马上吃,马上吃。”刘芜是知道的,吕雉对她唯一的要求是要吃饱睡好,好好长大。要是做不到就回沛县待着,再不许跟着刘邦出门。

刘邦……“你怕你娘干嘛?让你卢叔不说,隔了那么远,你娘能知道?”

重重点头,刘芜道:“能,上一次我熬夜她就知道了。没有人告状。”

刘芜其实更不好受,她不是想熬夜的人,架不住实在有事,她才不得不熬上一熬。

一熬,忙起来顾不上补觉,吕雉都知道了,天知道她当时把身边的人都问上一圈,非常确定他们没有一个告过状,那都能让吕雉知道,她还敢犯?

“您和张先生继续,我吃完睡觉,明天,等我明天睡醒,有不解之处我再问先生。”刘芜以风卷云残的速度吃完饭,动作虽快,吃相却端庄,而且纵然是吃得急,不曾掉落半粒粮食。

吃完后的刘芜起身见礼,刘邦挥手道:“何时把你对你娘的态度对对我。”

刘芜本来要走的,听到刘邦的话怼道:“何时爹像娘一样的待我?”

一照面,刘邦完败。

挥挥手,刘邦让刘芜走。

张良旁观父女的相处模式,颇为惊奇。

“我这女儿从小聪明,我习惯带在身边,养得无拘无束了些,子房勿怪。她是极孝顺的孩子。”怕张良以为刘芜和他斗嘴,有来有往的没有当女儿的样儿,或者不孝顺,赶紧解释一番。

张良笑道:“论迹不论心。小娘子能够跟在沛公身边,不曾言苦,可见是何等人品。”

能够跟着刘邦领军而出的小娘子,眉宇间全然没有半分戾气,怎么会不好。

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张良能够看透一个人。能够听懂《太公兵法》的人,天下没有几个。眼前的一对父女,比起刘邦来,刘芜体会到的怕是更多。

等张良了解刘邦手里的军法和军规时,他意识到,哪里是刘芜体会的更多,而是在他之前刘芜己然入门,不过是没有得到系统的方法,让她说不出来。

张良讲解的《太公兵法》对刘芜而言就是让她得以将所有懂得的道理,变成可以书写出来的存在。同时,张良也知道了,刘邦手里的粮食确实挺多的。

多得可以一路不断的收拢兵马。

在张良努力的消化刘邦手下带来的冲击时,前方传来消息,秦将章邯手下的将军司马夷发兵至于相县,屠戮相县,如今发兵砀县,情况有些危急。

那原本不怎么拿刘邦一行人当回事的楚王景驹,这会希望刘邦领人出兵呢。

出兵,可以啊,有何不可。只要他们把粮食供给补上,刘邦可以出兵。

听消息的那一刻,刘邦想了想自己怎么着也是起义军之一,不打上一回两回的仗不行。

仗要打,不能白打。

张良适时的提醒刘邦应该讨要粮草。

哪怕刘邦手里有粮,在天下都缺粮的情况下,万万不能让人知道他们不缺。

哭穷的事,刘芜早有言在先了。

所以,刘邦愿意出兵攻打砀县,可他没有粮食,不能让他的兵饿着肚子去打仗吧。

懂得哭穷的孩子会有奶吃的,不管怎么样,景驹那儿送来了三天的粮食。

粮食这东西,谁能嫌多。多多益善的呢。

有了粮食,好样的,刘邦决定打砀县了,张良和刘芜意见一样,看着打,拿了粮食打一打,反秦嘛,得要跟大秦正面对上一对。

之前正面对上过一回的,刘芜莫不是忘记了?

忘记是不至于,只不过,刘芜想知道单县的军队是例外,还是大秦上下都是这样的军队。

张良的想法和刘芜不一样,只是针对他们如今所在的位置,认为应该要配合拿下砀县。

反秦的势力中,各路并起,陈胜那儿出事了,势头最大的人看起来是项梁。

无论是对谁来说,有能力都会想方设法兼并别人。

“打下砀县,把景驹的兵马吞了。”刘芜道出计划,张良??

刘芜道:“用得上人的时候求着人,用不上人的时候连个正眼都不看我爹,还想让我们的兄弟们冲在前头送死。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你们带人打砀县,我收拾他。让他的人眼睛长在头顶上,敢看不起我爹!”

樊哙一听可带劲了,“昨天你不是说不跟人计较吗?”

刘芜阴恻恻的道:“有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们好好的人不当,尽拿天下人当了傻子,我要是不给他们点教训,全天下的人都得当我爹好欺负。没事,有张先生给你们出谋划策,你们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