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肌瘤和膀胱完全粘连...

手术室内,监护仪的警报声尖锐刺耳,血压曲线断崖式下跌。

“必须立刻止血!”

郑明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王阳明冷笑一声,镜片反射着无影灯的冷光:

“这种出血量,再拖下去必死无疑。”

李腾飞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手术衣下摆:

“对……对,再不止血就来不及了……”

罗峰却神色未变,目光依旧锁定在术野深处。

他的视野中,那两条被红色警示框标记的输尿管走行清晰可见,但此刻,他的注意力却落在更深处的血管上。

“不是输尿管破裂。”

罗峰的声音冷静而笃定。

“什么?!”

郑明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罗峰没有解释,他的三指精准落下,压迫在髂内动脉的变异分支上。

刹那间,喷涌的血流戛然而止。

手术室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术野。

原本汹涌的出血点,此刻竟真的被硬生生按住了。

“这……这怎么可能?”

李腾飞瞪大眼睛,声音发颤。

王阳明的冷笑凝固在脸上,手指无意识地松开,止血钳“当啷”一声砸在器械台上。

罗峰依旧保持着压迫的姿势,声音平静:

“不是输尿管破裂,而是这里出现了血管变异,压迫了输尿管,导致尿液外渗。”

郑明的瞳孔剧烈收缩,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说不出反驳的话。

监护仪的警报声逐渐平息,血压曲线开始缓慢回升。

罗峰的目光依旧锁定在术野深处,仿佛能穿透血肉,看清每一处细微的异常。

“我说过,我能看见。”

.......

监控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监护仪发出的微弱嗡鸣声在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林飞双手撑在手术台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睛死死盯着中央屏幕上那个年轻的身影。

罗峰。

“这小子在干什么?“

林飞咬牙切齿,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屏幕上,罗峰正站在手术台前,手指在上飞快地操作着。

从林飞的角度看去,那些操作毫无章法,就像是一个新手在胡乱尝试。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危机正在逼近,而他们唯一的希望却似乎掌握在一个不靠谱的新人手里。

“安远!“

林飞猛地转头,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这就是你说的'有潜力'?他连基本操作都做不到。“

他的话戛然而止。

安远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回应他,而是瞪大了眼睛盯着屏幕,嘴唇微微颤抖着。

林飞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屏幕上的画面突然变了。

罗峰的手指以一种奇特的节奏,不再是杂乱无章,而是形成了一种流畅的、近乎艺术般的操作序列。

“这...这是...“

安远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监控室里的其他工作人员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不约而同地望向中央屏幕。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紧张感,仿佛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什么。

林飞感到一阵眩晕。

“改良版prigle手法...“

安远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依然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他怎么会...这不可能...“

林飞猛地转向安远:

“什么prigle手法?你在说什么?“

安远这才如梦初醒,他一把抓住林飞的肩膀,力道大得让林飞皱起了眉头。

“林飞,你看清楚!“

安远指着屏幕,声音因激动而提高,

“那不是普通的操作!那是prigle手法的改良版!比原版效率高出至少40%!“

林飞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

prigle手法他当然知道。

那是医疗界的传奇手法。

但那只存在于教科书和少数几个顶尖专家的演示中,现实中几乎没人能完美执行。

更不用说改良版了。

“可是...那需要...“

林飞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那需要至少精准的按照解剖操作,而且顺序不能有丝毫差错...“

“不仅如此,“

安远快速补充,眼睛依然紧盯着屏幕,

“你看他的左手小指动作。传统prigle手法在这里有个微小停顿,但他完全消除了那个延迟!

还有这里,他跳过了两个冗余步骤,直接进入核心操作!“

“或许这正是因为血管变异的原因吧。”

屏幕上,罗峰此刻正看着病人做最后的手术止血。

那些在林飞看来毫无意义的缝合手段,此刻串联起来,形成了一条清晰的操作链。

本来以为几乎很漫长的手术。

在罗峰手下以惊人的效率推进着。

监控室内一片寂静,只有设备运转的声音和偶尔的按键声。

所有人都被这前所未见的操作方式震撼了。

林飞感到喉咙发紧。

就在几分钟前,他还坚信罗峰是个只会拖后腿的新人,甚至在心里埋怨为什么让他来处理这么重要的任务。

自己的妻子可是躺在床上救命啊。

而现在...

“我...小看他了。“

林飞低声说,声音里混杂着震惊、羞愧和一丝难以名状的敬佩。

安远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力道轻了许多:

“我们都一样。这小子...藏得够深的。“

林飞深吸一口气,看着屏幕上那个年轻却异常沉稳的身影,第一次真正意识到。

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可能比他想象的要厉害得多。

......

手术室的灯光惨白刺目,郑明站在场下的位置上,感觉自己的手术服后背已经完全湿透。

他死死盯着不锈钢托盘里那个刚刚被完整切除的子宫,喉结上下滚动,口罩下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这不可能...“

郑明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三十分钟前,当罗峰划开患者腹部时,

他分明看到那团肌瘤像恶性肿瘤般死死咬住膀胱壁,粘连程度之严重,连经验丰富的郑明都倒吸一口凉气。

作为市立医院妇科的副主任医师,郑明做过不下两百台子宫切除术,却从未见过如此复杂的病例。

肌瘤组织与膀胱壁几乎融为一体,血管网络交错纠缠,就像两棵生长在一起的古树根系。

“肌瘤和膀胱完全粘连...“

郑明机械地重复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术钳。

他抬头看向手术台,患者的腹腔内干净得令人毛骨悚然,没有预料中的组织撕裂,没有喷涌的出血点,甚至连常规的渗血都少得可怜。

刚才他还本来以为是出血,但是现在看来并没有出血。

反而是那么的顺畅。

此刻的心中颇感到一丝不可思议。

要知道刚才他还在惊讶,罗峰怎么能够看到判断并不是输尿管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