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门钥匙与福灵剂
邓布利多接过那枚破裂的戒指，将其放在掌心仔细端详。
他的目光在空荡荡的戒托和那道毁灭性的痕迹上停留了片刻，手指轻轻拂过粗糙的金质表面。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荒谬又好笑的事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肩膀微微颤抖。
“好啊，好啊……”邓布利多摇着头，笑声里带着释然和一丝自嘲，“原来是你……亏我还一直以为自己对汤姆的判断出了差错，担心了好久，反复推敲到底是哪个环节遗漏了……”他抬起眼，湛蓝的眼睛看向斯内普，“你小子……总是能给我惊喜。”
“放心吧，西弗勒斯，”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温和，“我已经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那种滋味可谈不上美妙。”
正说着，邓布利多的面色突然一凛。他猛地意识到，如果戒指在斯内普这里，而老魔杖和隐形衣也已在他手中……
“你……”他脱口而出，但立刻意识到不妥，闭上了嘴，将后续的话咽了回去。
这时，一直沉默旁观的格林德沃却懒洋洋地靠在沙发扶手上，帮邓布利多说出了他未能说完的话。
“西弗勒斯，这么一来，”他灰色的眼眸扫过斯内普，带着一丝玩味，“你手上岂不是已经集齐了全部三件死亡圣器？”
“是啊，我完成了两个老家伙当年未竟的事业。”斯内普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他大大方方地从袍子内侧的口袋里取出了那枚冰冷的黑宝石，随即又把接骨木老魔杖、中央带着黑窟窿的隐形衣，一股脑地拿出，并顺手将一个羊皮纸小包裹放在了桌上。
“看看呗，”他平淡地说道，“老魔杖，隐形衣，复活石，都在这里了。我试过了，没发现它们组合在一起有什么特殊的征服死亡的作用。
“既没有死神跳出来认主，也没有获得什么无敌的力量。现在看来，一个用来哄小孩的童话故事，却骗住了那么多成年巫师。人啊，总是倾向于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
格林德沃深深看了斯内普一眼，方拿起三件圣器。
他起身走到房间中央的长桌旁，将它们并排放在光洁的桌面上。邓布利多、麦格教授也不由起身，跟着他一起围到桌边。
格林德沃用手指细细摩挲着每一件圣器，偶尔拿起老魔杖轻轻点触，低声念诵着几个晦涩的音节，试图激发或感知什么。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神情专注而严肃。
然而，过了一小会儿，他手上的动作便停了下来。他脸上的探究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漠的了然。
他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只是将三件圣器拢在一起，拿起，转身走回仍坐在沙发上的斯内普面前，将它们递还了回去。
邓布利多看着斯内普接过圣器，随手将它们塞回袍子口袋里。他蓝眼睛中光芒闪烁，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跟着格林德沃一起回到沙发区坐下。
众人坐定后，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斯内普再次将目光投向麦格教授，显然没有忘记之前的话题。
在他的注视下，麦格教授深吸了一口气，主动说道：“埃尔芬斯通·埃尔科特，他是很多年前，在魔法部工作时认识的上司。”
“他是魔法法律执行司的一位高级官员，为人正直，极其厌恶黑魔法……”她犹豫了一下，脸颊似乎微微有些泛红，声音也放低了些，补充道，“他……也是我的一位非常好的、认识了很久的朋友。我以我的名誉担保，他绝对可以信赖，消息来源不会有问题。”
看到麦格教授罕见地流露出这种略带窘迫和坐立不安的神情，言辞间对那位埃尔科特先生充满了维护和信任，斯内普立刻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恐怕远非普通“老朋友”或“前上司”那么简单。
他心中迅速做出了判断，这个消息来源大概率是可靠的。于是，他点点头，转向邓布利多：
“教授，既然消息可靠，我们显然不应忽视神秘事务司的异常。我认为，我们可以开始策划前往魔法部的行动了。”
邓布利多手指交叉，沉思着。片刻后，他说道：“好。这件事至关重要。我会亲自去一趟魔法部探查……”
“您不能亲自去。”斯内普立刻打断了校长的话。
邓布利多微微挑眉，看向他。
“教授，汤姆对您的魔法气息和风格太熟悉了。”斯内普接着说道，“您一旦出现在魔法部留下痕迹，汤姆很可能第一时间就会察觉到您的身份。
“我们的最终目的，并不仅仅是找到并摧毁最后一个魂器，而是需要创造一个机会，能够一次性把伏地魔和他的核心党羽引出来并彻底消灭。
“如果您亲自出手，以汤姆的性格，他绝不会选择与您正面硬碰硬。
“如此一来，即便您成功拿到了魂器，也只会打草惊蛇，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魂器在您面前不再是秘密，从而使他去检查其他的藏匿地点，甚至做出更极端、更不可预测的事情。”
斯内普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在我看来，一个意识到自己永生的希望破灭，失去了牵挂和约束，陷入彻底疯狂的强大黑魔王，才是最可怕、最不可预测的灾难。
“我们必须避免这种情况。所以，这次行动必须计划周详，力求毕其功于一役。”
“你有什么想法？”邓布利多看着斯内普，语气认真起来。
“我去。”斯内普拿起了刚才放在桌面上的旧羊皮纸小包裹，“用这个。”他解开羊皮纸，露出里面一个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这是您之前给我制作的非法门钥匙，目的地设定在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
看到勋章，邓布利多先是一愣，脸上随即露出笑意。他想起了这个此前他为了协助斯内普前去马尔福庄园而制作的小玩意儿。
“我可以再给你多做两个备用，设定不同的触发条件和目的地。”邓布利多说道。
“不需要，这一个就够了。”斯内普摇摇头，“我的目标是霍格沃茨，这就很好。”他详细阐述自己的计划，“我会潜入神秘事务司寻找魂器。
“如果找到，或者一旦遇到无法应对的危险，我就立刻启动门钥匙返回霍格沃茨。如果魂器成功到手，我会想办法让汤姆知道我的目的地是霍格沃茨。”
“而你们，”他看向邓布利多、麦格教授和格林德沃，“则提前带领大家，秘密返回霍格沃茨城堡设下埋伏。
“利用场地内禁止幻影移形的规则，我们或许能争取到机会，将追踪而来的汤姆和他的核心食死徒们一网打尽。
“即使我没有发现魂器，我们在外飘泊的时间也够长了，是时候回家了。”
没等邓布利多对这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发表意见，一旁的格林德沃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赞赏：
“好，不愧是我教出来的优秀学生！我早就想说了，为什么是我们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思路清晰，胆大心细。你去吧！”
邓布利多有些责怪地看了格林德沃一眼，似乎觉得他太过轻率。
格林德沃却满不在乎地回视邓布利多，嘴角带着挑衅的弧度：
“看什么呢，老头子？西弗勒斯现在不用扫帚都能自己飞行了，你以为他手握老魔杖，实战能力能比你当年差很多吗？更何况是潜入和撤退，又不是正面决战。”
“好了，好了。”斯内普赶紧打了个圆场，“我会做好准备，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当然，如果你们有什么独家魔法、护身道具之类的，都可以拿出来给我加持一下，我绝不推辞……”
见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还在权衡计划的风险，脸上带着犹豫，斯内普没有再继续劝说，而是伸手摇了摇旁边小茶几上的银铃。
叮铃铃的清脆铃声在船舱内回荡。
三人愣了一下，不太明白他这个时候召唤家养小精灵意图何在。斯内普也没有解释，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过了大约半分多钟，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在得到允许后，一个皮肤皱巴巴的家养小精灵，穿着整洁的茶巾，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对着众人深深鞠躬。
“晚上好，克利切。”斯内普说，“去找克劳奇和艾博，让他们立刻把船上所有六、七年级的学生召集起来。还有，通知穆迪、芬威克、万斯、隆巴顿夫妇、普威特兄弟……凤凰社的核心人员，全部到这里来。
“人比较多，记得多找几个小精灵帮你一起通知，要快。”
克利切的大眼睛眨了眨，用他那牛蛙般的声音回答道：“是，斯内普先生，克利切立刻去办！”
他再次鞠躬，敏捷地转身，离开船长室，并轻轻带上了门。
木门轻轻合上。
斯内普转向脸上带着不解的邓布利多与麦格教授：
“教授们，我们会采取行动的。就算邓布利多教授您没有醒来，我们这些人，原本也已经在计划采取行动了。
“霍格沃茨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我们这些青年人的。我们不能永远躲在这艘船上。”
听到这番话，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对视了一眼，神情复杂。他们从斯内普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他准备好承担责任的决心和力量。
他们看着斯内普，没再做劝阻，只是轻轻点点头，默许了他的行动。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和交谈声。
得到通知的学生和凤凰社成员们陆陆续续地赶来了，熟悉的面孔挤满了船长室。
来的人太多了，小小的船长室显然无法让所有人都坐下。斯内普、邓布利多、麦格教授和格林德沃也都站了起来。
斯内普挥动魔杖，用从邓布利多那里学来的咒语，让房间中央的沙发、茶几、扶手椅等家具都消失不见，清出了一大片空间。
等到人头攒动，差不多到齐后，斯内普走到稍微靠前的位置，深吸一口气，提高了声音：
“我们准备和伏地魔开战了！我们准备回家——回霍格沃茨！”
寂静了一秒。
随即——“太好了！”、“干掉那些食死徒！”
人群爆发出短暂的欢呼和呐喊，但很快又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看向斯内普、邓布利多等人，等待着具体的安排。
“邓布利多教授醒来的时间还比较短，对我们发展出的某些新力量可能还不太了解。”斯内普语带调侃地接着说道，“正好，明天大家照常去威尔士的炮兵靶场接受麻瓜武器的训练。
“届时邓布利多教授会一起过去，也麻烦各位同仁、各位同学，给教授好好展示，加强一下他对我们目前掌握的结合魔法和物理力量的认识。”
闻言，想到要让尊敬的校长见识火箭筒、重机枪和迫击炮威力的人群中发出一阵会心的笑声，气氛轻松了不少。
“明天，”斯内普继续部署道，“我会亲自向麻瓜首相和他的内阁秘书提出要求，让我们携带一批枪械、轻型火炮和弹药离开靶场，加上能用复制咒得到的次等物，足以支撑我们进行后续的战斗了。”
“行动预计将于后天开始。”他转向人群中的穆迪：“穆迪先生，后天，你负责统筹。
“第一、第四小队，负责封锁禁林方向，防止敌人从林区逃窜；第五小队在黑湖一线布防，切断敌人的水上退路。
“第三小队，需要在第一时间抢占天文塔制高点，在那里架设火力阵地；第二小队，最后封锁学校正门，切断敌人主要退路。”
“明白，西弗勒斯。”穆迪面容严肃地点头，并顿了顿手中的拐杖。
“至于邓布利多教授与格林先生，将作为总预备队，随时支援各方。”斯内普最后补充道，然后稍微放缓语气，“唔……届时，如无必要，大家可以尽量避开头部和躯干……”他又提高了声音，“诸位，我们就要回家了！”
“好！”众人齐声欢呼，士气高昂。
随即，各小队内部开始低声交谈，互相确认任务细节。
在斯内普告诉大家先回去休息，以为明天的训练和后续的行动养精蓄锐后，让人群开始有序地离开。
在人流逐渐散去时，潘多拉和莉莉担忧地看向斯内普，张了张嘴，在这一场合却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跟着其他人一同离去。
“潘多拉，莉莉，你们等一下。”斯内普却忽然叫住了她们。
两人停下脚步，当即转身匆匆向着斯内普走去。
“西弗勒斯，你——”
没等她们说完，斯内普已经摊开手掌，将一个装有金色药水的小瓶子递向两人，压低声音说道：
“拿着，福灵剂。在战斗开始之前，喝一小口，也分一点给艾博和巴蒂。还会有些多的，你们看着分配给其他同伴就好……”
潘多拉和莉莉看着那瓶珍贵的魔药，却同时摇了摇头，都没有伸手去接。
“你喝。”莉莉坚定地说，“你需要它。”
“如果穆迪先生负责战场统筹，”潘多拉也担忧地看着斯内普，“那你呢？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我们会小心的。”
斯内普看着她们眼中不容置疑的关切，沉默了一下，随即摇摇头。
“我不需要这个。”他轻轻晃了晃手中的小瓶，金色的液体在其中流转，“真正的幸运来自于周密的计划，我已经准备得足够充分了。”
“拿着，”他再次将瓶子径直塞进潘多拉手里，“这是命令。别让我担心……”(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