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不，疼
程晟站在高一点的台阶，素素一脸无辜的拿导盲杖戳他西裤裤腿。他垂眼皮，只见西裤裤腿都被导盲杖弄得有了很脏的印子。
无人不知，程晟是有洁癖的。上次有个女佣上菜，不小心把汤汁洒到桌面，还没落到程晟手指，女佣就被程晟的助理给开除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女佣，纷纷再看好戏，殷素素这个瞎子，真是个蠢笨的女人，竟然把程先生的裤腿弄花，肯定会收拾她的。
女佣们连收拾餐盘都没兴致了。
就等着矛盾爆发。
素素还蒙在鼓里的，突然她手里的导盲杖被人攥住了，她皱眉，想抢过来，可对方把控的死死的。
程晟面色很冷的抬脚，下台阶，走到素素面前。素素闻到程晟身上的冷香味了，她想下意识的和他保持安全距离，便往后仰。
素素想下台阶，脚没踩稳，整个身子就朝着台阶仰去。素素惊呼，因为害怕，面色发白，漂亮的眸子睁的大大的。突然腰身一紧，大手扣住她的腰线，她的头撞到了一个身躯上，像是一堵很厚的肉墙。
素素还未回神，再女佣们的诧异眼神里，素素就被程晟拦腰抱起来了，素素抓着导盲杖，被程晟给抱上了楼。
女佣们交换眼神：“怎么程先生没发火？程先生脾气突然变好了？”
“怎么可能？肯定是不想被我们这些外人看笑话，关起门来，才收拾她。”其中一个女佣接话道。
有人则有不同的看法；“我觉得程先生好像没你们说的那么讨厌夫人啊。他好像还是很在乎夫人的。”
“你懂什么？司音小姐马上就要醒了，醒过来了，这个瞎子就会被程先生无情的抛弃掉。有钱人都会装一下的，他们都是笑面虎，表面笑嘻嘻，背地里使刀子。”
……
素素被抱进卧室，放在床沿，她都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忍不住问他：“你不是觉得我是麻烦吗？怎么还帮我？让我摔倒出丑，你应该开心啊。”
她可是他最讨厌的人。
程晟拿膏药的手微愣，但还是回答她：“你摔倒了，花谁的钱？”
哦，是怕花钱，才抱了她。真不愧是商人呐，真会算计利益得失。素素心里酸酸的，突然她就感觉她睡衣的袖子被卷起来了：“你干什么？”
素素下意识的躲闪，程晟眼神有点冷，抓着她手臂稍微用力，素素就惊呼：“你轻点，这里很疼。”
程晟看着她说疼的地方，肌肤很白，一点伤痕都没有。
素素感觉到皮肤上出现他的手指，他似乎再往她皮肤上摸什么东西，热热的，不知道是药膏抹上了变热，还是两人亲密的接触。
他身上的味道，也一直往她鼻子里窜。她还感觉到，他给她伤口吹气，暖暖的，痒痒的。
“什么时候摔的？”程晟问她。
素素没反应过来；“啊？”
“岳母今天给我打电话，说你再家里住的那几天，没看路摔倒了。怕你死扛，让我给你买药膏擦。”程晟说。
素素明白了，明明是被殷母用扫把打成这样的，她还说成是摔倒的。
需要上好几次药，素素一直嚷着疼，疼的她眼泪都药出来了，他却幸灾乐祸：“让你没事找事。活该。”
他这句没事找事，活该，让素素心情一下就不好了。甚至抵消掉了，他今天对她所有的维护，和好。
或许他帮她，只是因为她是程夫人，脱离了这个身份，他才不想管她。
……
前几天，素素没发觉胳膊疼的厉害。不上药，还没感觉。怎么上药了，反而疼了，特别是到了后半夜，素素疼的哽咽。
程晟在她旁边睡着了，她也不敢，也不好去打扰她，她太有自知之明。
可疼的她受不住了，好像除了哭，素素什么也做不了。
程晟还是被她吵醒了，程晟开了壁灯，坐起身，看到素素满脸泪痕，他拧眉：“你哭什么？”
“我吵到你了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素素以为他发火，因为他是有起床气的人，素素现在胳膊很疼，没有力气承受他的发难。
程晟剑眉更蹙：“还在疼？”
“不，不疼。”素素心口不一。
她不想麻烦他，她想等天亮了，自己去医院看。
手臂突然被他抓住，狠狠一捏：“真不疼？”
“你放手，疼。”素素疼的眼泪刷刷的流，声音都跟着发颤。
“殷素素，你真是个麻烦。”都疼的哭了，还在撒谎，还在跟他说对不起。她是铁打的机器？这么能扛？
“坐起来。”
素素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被他扶着坐在床铺上。
床垫轻了不少，应该是程晟起身了，不一会，她就感觉到一件毛衣，在往她身上套。紧接着是围巾，他还给她耐心的穿秋裤，穿加绒的小脚裤，因为素素是个特别怕冷的人。
围巾拴在她身上。素素不傻，这是要带她去医院看病，他都说她是麻烦了，她怎么好麻烦他：“你不用管我，天亮了，我让佣人送我去看。你放心，死不了。”
“你死了，司音醒来，找谁说理？”程晟反问她这句话。
素素又要emo了，原来送她看病，不是关心她，是怕她死了，没有人背锅。原来她现在最大的作用是，等司音醒了，她来背锅。呵，两个人的错，他让她一个人背。
程晟俯身，给她穿袜子，她故意不想配合，因为素素心里很不舒服，直到程晟冷不丁的威胁她：“我现在就给助理打电话，让他停止找肾脏。”
素素一下就老实了，穿好鞋子，她又感觉到程晟给她穿了外套。她一定被穿的很厚，很丑，他就是故意的，让她出丑。女佣给她穿衣服，都很快，很简便的。
到了医院，素素听到程晟说：“给她拍个片子看看胳膊。”
她听到司成年在嘲讽她，司成年说；“你还真是对她体贴入微，阿晟，都凌晨了，你还带她来看病。司音知道，你这么关心这个瞎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