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晚上楚宁昭回到了公主府，府内还有些事情需要安排，顺便把胡不言带回来。
胡不言还在纠结，对未来不是很自信。
一天前他还不是这样，他觉得这一次一定可以完成任务，完成祖辈留下的承诺。
“为什么皇上还是这样的结果。”
“因为你们祖上留下的承诺，是保住黎国，不是保护父皇，前世救他可救黎国，这一世二者没有任何关系，你只要救下黎国就行。”楚宁昭说。
胡不言又纠结道：“我们虽然活了下来，但近乎灭族。”
他觉得，即便黎国能救下来，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代价嘛，还是有的。”楚宁昭笑笑，没再往下说。
胡不言觉得楚宁昭已经发现了什么，追问道：“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楚宁昭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起了另一个问题，抬手指天：“你从星象上，看出什么了吗？皇帝出现灾祸，该有提示才对，像是紫微星暗淡无光，彗星现世，或者四星齐聚，五星连珠什么的。”
胡不言仰头认真观察了一会，说道：“其实这些，我都不太会看，当初我师父主要教我看黎国气运如何，现在看来好着呢。”
“还有景星是否出现，景星现世，帝王有德，天下太平。那边是几颗灾星，前世你死以后，他们很耀眼啊，这一世倒是暗下去了。”
楚宁昭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恍然道：“一开始你就是在观察他们。”
“是啊，之后找到了你，又发现你已经不是以前的昭阳公主……”
胡不言突然一顿，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古怪。
仰头望天，再看着她，又看向天上星斗，再看她，这个动作来回重复。
“公主为何不让皇上早立太子？”
楚宁昭笑道：“立太子后，还有我什么事。”
“公主想让哪位皇子继承皇位。”
问完这句话，胡不言紧张的几乎停止了呼吸，他有点担心他猜对了。
楚宁昭不紧不慢说道：“哪位皇子都不行，只有我行。”
胡不言接连后退几步，和楚宁昭拉开距离，错愕道：“公主是要篡位吗？”
“父皇要是愿意传位于我，就不叫篡位。”
胡不言说：“那怎么可能？当初公主和我说，我们目标一致，都是要保黎国江山永固……”
楚宁昭打断说：“现在也是啊，我登基后，黎国还是以前的黎国，皇帝也依旧姓楚，有什么问题。”
“这……”胡不言神色复杂。
即便他情绪激动，却依旧不敢把那难听的话说出来。
血脉断裂，江山改姓。
他没说，楚宁昭也没问。
最后胡不言失魂落魄的喃喃道：“还是命，黎国就算是保住了，也还是会有代价。
楚宁昭气笑了，讽刺道：“公主登基，在你眼里比亡国还要令人难以接受吗？”
“可是以前没有过……”
楚宁昭说：“就冲你这句话，我也一定要成功，免得日后再有人说这种话，继续看你的星象吧，看那颗景星，会不会出现。”
说完楚宁昭转身离开，命人去找莫以欢。
除了禁军和驻守京城的军队外，她的人也要用上。
她走后胡不言的表情变得更加复杂，“已经出现了。”
很早以前就出现了，他以为是在说九皇子，刚刚才发觉不对，也是才察觉到楚宁昭的意图。
论观星占卜，慕颜早就超过了他，这件事慕颜应该早就有所发现。
胡不言怒气冲冲的去找慕颜，发现慕颜在楚宁昭院里，一直都没回来，今晚也不会回来。
“给贺永齐传信，让他多注意，京城出现变故，必会有人给四弟传消息。”
其他变故或许不会，有关皇上的事，不管怎样封锁消息，都会有人告诉他们。
全都交代完，已经夜深。
楚宁昭伏在桌前，看着有些疲惫，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刚和皇后说完话，皇上就晕倒了，楚宁昭没有一点准备，但最终的结果，她很满意。
接着又开始和胡不言理论，有一件事胡不言说的没错，改命确实需要代价。
但她理解的代价，和胡不言理解的不一样。
胡不言觉得公主继位，百年后江山会改姓易主，这是代价。
楚宁昭不会这样想，改姓是不可能的，若是江山易主，那就是后辈无能，没能守住。
她理解的代价，是她并非原本的昭阳公主，原主是黎国公主，她不是。
但这些事，不该她去纠结，她也没必要多想，她该想些要紧事。
次日天不亮楚宁昭入宫，先问皇上的情况，再处理日常政事，奏折已经送到了皇上寝宫，都是一些不重要的事。
另有一份官员任免升迁的折子，需要皇上最终下旨决定。
这事前面就商量过，楚宁昭还和吏部大吵一架，现已修改好，就差皇上下旨。
如今皇上昏迷，楚宁昭不能替皇上做主。
命人召见吏部尚书，还有何丞相。
御书房内，楚宁昭假传皇上口谕，官员任免升迁，待皇上斋戒后，再做决定。
这种不着急的，全都能往后推。
当天没什么意外，第二天，有后宫妃嫔前来求见皇上。
一开始召集全部太医的事，在宫里是瞒不住的。
有人猜测皇上出事了，所以才不上朝。
皇后将几位娘娘呵斥一番，命她们回宫反省，不要打扰皇上祈福，影响国运。
又过了两日，这种猜测传到了宫外。
真相是瞒住了，可没有封锁消息前弄出的动静，很难隐瞒。
这天清早，文武百官照常上朝，求见皇上。
楚宁昭来到众人面前问道：“父皇斋戒不过半月，你们有什么要紧事，连这半个月的时间都等不了？”
“听闻陛下在斋戒前，请了御医。”一人站出来询问。
楚宁昭反问道：“有什么问题？这半个月的时间，父皇谁都不见，又要吃素，若是身体状况不够好，本宫和各位大臣岂不担心？先请太医看过，才可放心斋戒祈福。”
“若陛下无恙，可否让臣等隔着门，和陛下说几句话。”
这个建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可，纷纷出声附和。
“父皇有令不许任何人打扰，你想抗旨？”楚宁昭脸上带了点不耐烦。
何丞相在此时站出来说：“陛下斋戒前，召见了连我在内的五位大臣，你要是不放心，就硬闯进去，我不拦着。”
说完他就走了，连带着知道真相的那几位，陆续离开。
楚宁昭不耐烦的态度，还有何丞相作证，让他们暂时打消了疑虑。
皇上要是真出了事，楚宁昭应该会很紧张，不会是现在这个敷衍随意的态度。
“九殿下没回京城，应该只是我们多心，要真有事，昭阳公主能不叫九殿下回来吗？”
“也是，都过去好几天了，再等几天也无妨。”
好不容易才把这群人糊弄回去，何丞相等人又回来了。
他们找到楚宁昭，询问皇上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还没醒。
楚宁昭也想知道，意外还真是无处不在，楚虞给皇上下毒的时候，她也没想过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