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房间逼仄,他站在门口好像一堵墙,压迫感十足。

我走到窗边的椅子旁,“你先洗,我下楼去买饭。”

沈听澜说:“我去吧。”

他后知后觉也猜到我让出房间给他洗澡,说:“不用回避,饿了就订外卖,现在雨这么大,你出去也要淋湿的。”

我攥着手机,“好。”

他进了卫生间,门一关淋浴声传来。

我订完餐又想起他这次出来走得急,没带换洗的,身上的衣服又湿了,便在上面买了一身衣服给他。

估计沈听澜也是洗完了才想起没有换的,他开着一道门缝尴尬地问我:“晚澄,你箱子里有大点的t恤吗?”

我说:“没有。我刚给你买了一身衣服,一会儿送来。”

浴室内安静几秒,他腰上系着一条浴巾出来了。

“不好意思,衣服都湿了。”

“……”

我别开脸。

可房间就这么大,他站在床尾,后背白花花一片闯进我视线里,我只能一直歪着头看窗外的雨。

大雨倾盆,雨点卯足了劲儿摔在玻璃上,噼里啪啦地拍得人心烦。

余光里,他一直在整理腰上的浴巾,许是浴巾有点小,腰上的扣渐渐松了。

他难以启齿的口吻说:“能找件衣服什么的给我吗?”

我见他手用力揪着浴巾的一角,猛地想起箱子里有件衣服他倒是能穿。

赶紧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我的睡裙递给他,“不行你先将就下,等衣服送到你再换下来。”

沈听澜下意识的伸手接,翻开看是件宽松的睡裙,面料柔软,弹性大,白底碎花。

他停顿半秒,穿上了。

这下更没眼看了,碎花裙包裹着胸肌,裙摆下一双修长紧实的腿,汗毛略微茂盛,我只能一直低头看手机。

房间里的气氛莫名的诡异,我甚至连呼吸都压得很轻。

沈听澜坐在床边,刚欠起身子伸手拿电视柜上的手机,就听他背上的布料咔一声。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我抬头就看到他伸手摸到肩膀的位置,那里被撕开了一块。

沈听澜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坏了,我再给你买一件。”

我说:“不用,没事,要不这件睡裙我也不怎么穿。”

他解锁手机,接了两通电话,都是公司的业务,其中一通是吴家鸣打来的,询问他什么时间回来,沈听澜没给具体返回时间。

我一直在看订餐App,估计今天大雨,需要送餐的人也多。

其实,送餐可以晚点,衣服快点送来。

他坐在我的视线里,我想忽视掉睡裙都难。

终于……

我们终于熬到外卖小哥来敲门了。

沈听澜穿着睡裙不方便开门,只能我去。

床尾到电视柜不过一步,他腿又长,我小心翼翼地与他错身而过。

打开门,先来送饭的小哥,我接过来又从他面前经过,餐盒放在小几上。

“先吃饭吧,我们中午还没吃呢。”

“来了。”

沈听澜站起来,把椅子从狭窄的角落里拉出来坐下,双腿大咧咧的敞开,我刚好坐在他对面。

他拆餐盒,我拆筷子,递给他时,视线里就不对劲儿了。

虽然见过,但那是在没分开前。

我脸一红,连着耳朵根都跟着热起来,轻咳一声,提醒他,“你把腿并起来坐。”

沈听澜这才意识到,连忙并拢双腿把裙边往下拉了拉。

饭菜味道虽然差点,但好在热乎,人冷的时候,吃口热乎的就会舒服很多。

沈听澜说:“阿贤亡夫的墓地知道在哪吗?”

我低头扒拉餐盒里的饭,“知道。我跟她去山里采草药她告诉过我。”

他好奇地问我,“你还去山里采药?”

我夹口菜,边嚼边说:“阿贤要给我调理身体,就带着我采药,让我知道这些药长什么样,有什么毒性,搭配什么草药用,用多少。她说,万一她不在了,我也能自己配明白药。”

沈听澜说:“阿贤人真好。”

又想起她了,我长叹口气。

沈听澜给我加块牛肉,“你多吃点。”

我们饭都吃完了,送衣服的小哥才到。

我去门口接过来袋子,塑料袋外都是雨水,我用纸巾擦干递给他。

沈听澜从包装袋里拿出一件藏蓝色的t恤和一条灰黑色的运动裤,t恤上印着一个巨大的adibas的logo,裤子的对号标志是反的,面料也都不是纯棉的。

我注意到他看衣服标志时嘴角微抽,解释道:“网上能购买的选择不多,这是唯一的一家。”

沈听澜回过神,说:“没事,挺好的。”

再掏出包装袋底的平角裤更是炸裂,是老年人穿的那种红格子款的。

他摸下面料,“挺好,含棉。”

虽然没指望买到全棉面料的,但我拿来吊牌一看,含棉量百分之五,其他是化纤成分。

这穿上不得打静电?

此时,我好像比他更尴尬,沈听澜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换上一身干爽的出来。

他往我面前一站,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说:“挺好,不错。”

刚说完,就听到内和运动裤摩擦发出一声静电噼啪声。

我:“……”

他笑下,点点头,坐回到椅子上不动了。

接下来,我们要面临晚上如何休息的问题。

沈听澜一直在低头看手机,让我上床去睡觉,他要处理公司的事。

我知道他怎么想的,也是怕我多心。

“你上床睡,明天你要开车,总得休息好。”我把两个椅子挪到床边,“我在这睡。”

灯一关,我们两个各躺一侧,中间隔开距离。

一夜风雨雷电,终于在清晨停了。

可等我醒来时,睁开眼就是他近在咫尺的脸,而我的头正枕在他胳膊上。

“!”

意识清醒的瞬间,我人都麻了。

赶紧从他怀里爬起来,又检查身上的衣服,确定昨晚什么也没发生才松口气。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我坐在床边回头,就看到沈听澜撑着床坐起来,问我:“几点了?”

看他反应应该不知道我滚到他怀里睡的。

我越想越难为情,“六点多。”

起身就去卫生间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