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认错,是朕错了!
“若是明日您还想见嫔妾,嫔妾一定备好您爱喝的茶。”
宋临琰喉结滚动,抬手想强行破窗,却在碰到窗纸的瞬间停住了。
透过烛火,他看见窗纸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在哭……
他缓缓收回手,声音沙哑:“好,朕明日再来。”
脚步声渐渐远去后,棠瑾溪转过身,红豆从暗处跑出来,急道:“小主为何不让皇上进来?这可是大好机会啊!”
棠瑾溪擦去眼角的泪,唇角勾起一抹笑:“轻易得到的怎会珍惜?”
她看着窗上宋临琰留下的指印,“我要他日日来敲这扇窗……”
红豆不敢言语,若她是小主,早就欢喜着把窗子打开了。
次日一早,解禁的圣旨便送到了听梨轩,棠瑾溪跪接圣旨,看到“玉才人即日起解除禁足”几个字,唇角勾起一抹笑。
“小主,皇上往这边来了!”午时刚过,红豆急匆匆跑进内室,手里还端着一碗药。
“眼下已经过了御花园。”
棠瑾溪闻言摘下鬓边的珠钗,将发髻扯松几缕,又取了些香粉在眼下扑出青灰的倦色,她刚躺回榻上,外间就传来何煜的通传声。
“皇上驾到!”
红豆扑通一声跪在殿门前,声音带着哭腔:“皇上恕罪,小主晨起就发了高热,方才太医来看过,说是染了风寒……”
淡淡的药香萦绕在鼻尖,宋临琰脚步一顿,明黄龙袍下的手攥紧了腰间玉佩:“朕进去瞧瞧。”
“小主说她病容不雅,怕过了病气给皇上。”
殿内适时传来几声虚弱的咳嗽,宋临琰望向紧闭的殿门,又浮现出昨夜的泪。
正欲推开殿门的手,硬生生停了下来:“那朕晚些时辰再来瞧她。”
“奴婢恭送皇上。”
回了乾清宫的宋临琰心里不是滋味,明明昨夜还说要奉上他爱喝的茶,今个就不能瞧他了?
“何煜。”
“奴才在。”何煜连忙上前。
“玉才人的病,太医怎么说?”
何煜眼珠一转,连忙回答:“回皇上,太医院说是风寒入体,需静养几日……”
“朕问的是哪个太医看的诊?”
“回皇上,是周太医。”
“传周太医来见朕!”
不过半盏茶时间,周太医就气喘吁吁地跪在了殿前。
宋临琰盯着他发顶渗出的汗珠,冷声说道:“玉才人的病,到底如何?”
“回皇上,玉才人脉象浮紧,舌苔薄白,确是染了风寒,只是脉象中另有郁结之症,似是长期忧思所致。”
“忧思?她忧思什么?”
“微臣不敢妄断,只是玉才人气血两虚,肝郁气滞,若长期如此,恐伤根本。”
宋临琰胸口突然闷得慌,想起自己不听辩解就将她禁足时她惨白的脸。
“用最好的药,朕要她尽快好起来。”
待周太医退下,何煜连忙上前:“皇上,翠浓来了,说淑妃娘娘身子不适。”
宋临琰皱眉:“传太医过去,就说朕政务繁忙。”
承露宫内,淑妃正对镜描眉,听到翠浓禀报皇上不来了,她手中螺子黛折断在妆台上。
“又是那个贱人!”
她扫落一桌胭脂水粉,“禁足半月都死不了,一解禁就勾得皇上魂不守舍!”
翠浓连忙跪下:“娘娘息怒,玉才人不过是仗着几分姿色。”
“姿色?”
“后宫最不缺的就是姿色。”
“去请太医来,本宫身子不适。”
待张太医匆匆赶到,淑妃屏退左右,只留下翠浓在门口把风。
“林太医上次让你准备的药,可妥当了?”淑妃压低声音。
张太医从药箱夹层取出一个小瓷瓶:“按娘娘吩咐,服下后脉象如孕。”
他额头渗出冷汗,“此药只能维持三个月。”
淑妃一把夺过瓷瓶:“本宫自有分寸。”
“明日开始,本宫就要有喜了。”
当夜,宋临琰心中思念那道身影,带着几分犹豫:“何煜,摆驾听梨轩。”
听梨轩殿门紧闭,堂堂天子只能翻墙而入,何煜倒吸一口凉气,若是被旁人瞧见,指不定要说这位玉才人恃宠而骄。
来到窗前,依稀能瞧见烛火摇曳,屋里时不时传来两声轻咳。
“叩,叩,叩。”
三声敲窗,宋临琰期盼殿内女子推开窗,亦或者回应三声,却无人应答。
宋临琰眉头微蹙,手指抵在窗纸上,又敲了三下。
“溪儿,朕来了。”他低声唤她,嗓音微哑。
殿内依旧寂静,唯有烛火微微晃动,只有一道纤细的影子躺在软榻之上。
宋临琰心头一紧,“溪儿!”
窗子“嘎吱”一声,竟被他生生推开半寸。
风灌入殿内,烛火剧烈摇晃,只看见棠瑾溪面色苍白,唇边溢出一丝血迹,手中还攥着一方染血的帕子。
宋临琰瞳孔骤缩,一脚踹开殿门,大步冲了进去。
“溪儿!”
他一把将她抱起,掌心触及她单薄的脊背,才发现她浑身滚烫,呼吸微弱行几乎察觉不到。
“传太医!立刻!”他厉声说道,声音里竟带了一丝颤抖,连他自己都没发觉。
棠瑾溪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视线模糊的落在他的脸上。
她是真没想到,宋临琰竟然硬闯!原本打算再晾他几日,宋临琰这般沉不住气。
不过她身子骨弱,最近也确实忧心淑妃的事,太医来了她也是有病,那血迹也是她咬破舌,才吐出来的。
她呼吸微弱,指尖轻轻攥住他的衣袖,嫔妾……失礼了……
宋临琰将她搂得更紧:“闭嘴!朕让你说话了?”
她虚弱地扯了扯唇角,似乎想笑,却又咳出一口血,染红了他的龙袍。
“皇上,别碰……脏……”
宋临琰低头看着她惨白的脸,忽然想起太医说的“郁结于心,恐伤根本”。
他喉结滚动,嗓音低哑:“是朕……错了。”
堂堂天子,竟低头认错?
棠瑾溪怔住,眼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
宋临琰却已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内室,声音冷沉:“溪儿,不要有事,好不好?
她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唇角无声的弯了弯。
这一局,她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