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翠浓效忠,求玉才人相助!
宋临琰看着那盅参汤,忽然想起棠瑾溪也曾在他批阅奏折时,亲手熬制羹汤送来,那时的她眉眼温柔,笑意盈盈。
他猛地摇头,强迫自己回到龙椅上,他是天子,岂能为一个女子左右心神?更何况,是一个欺瞒于他的女子!
承露宫内。
“娘娘,白婉清这几日很是安分,做事也勤快。”翠浓一边为淑妃梳发,一边轻声说道。
“表面功夫罢了。这种背主的奴才,本宫信不过。”
翠浓压低声音:“那娘娘为何还要留她在承露宫?”
“自然是有用,本宫喜欢机灵的奴才,留着她,说不定日后还有大用。”
“娘娘英明,不过皇上这几日似乎心情不佳,连娘娘送去的参汤都没用几口。”
“皇上还在想那个贱人?”
承露宫内,一只青瓷茶盏“啪”的砸在翠浓额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废物!连个参汤都送不好!皇上连碰都没碰,你还有脸回来?”
翠浓跪在地上,不敢抬手擦拭额头的血迹:“娘娘恕罪,是奴婢无用。”
“滚出去!”淑妃抓起案几上的玉如意又要砸来,“本宫不想看见你这张晦气的脸!”
翠浓慌忙退出殿外,额头的血已经顺着脸颊流到衣襟上。
她咬着嘴唇,强忍泪水往太医院走去,淑妃不许她请太医,只能自己去讨些药。
离开承露宫后,翠浓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自从皇上开始冷落淑妃,她这个贴身宫女就成了出气筒。
“翠浓姐姐,你没事吧?”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翠浓慌忙擦泪回头,看见一个红豆站在不远处,手里提着食盒。
翠浓知道她是玉才人的贴身侍女她下意识后退半步,警惕道:“没,没事……”
红豆却已经看见她额头的伤,惊呼一声:“哎呀,流血了!”
她快步上前,从袖中掏出一方干净帕子,“快按住,我帮你看看。”
翠浓愣住了,在后宫这么多年,还从未有人对她这个,淑妃身边的宫女如此友善,她迟疑地接过帕子,低声道:“谢谢……”
“这里离太医院近,我带你去处理一下。”红豆不由分说的拉住翠浓的手。
“伤口不及时处理会留疤的。”
翠浓本想拒绝,但额头的疼痛和红豆温暖的手让她鬼使神差跟了上去。
太医院后的小院里,红豆打来清水,又从腰间荷包里取出一个小瓷瓶。
“这是小主赏我的金疮药,可管用了。”红豆沾湿帕子,轻轻为翠浓擦拭伤口。
“翠浓姐姐忍着点,可能有点疼。”
翠浓倒吸一口冷气,却见红豆动作轻柔,眼中只剩关切,与淑妃宫中那些看她笑话的宫女截然不同。
“你为何帮我?”翠浓忍不住问道,“你知道我是淑妃娘娘身边的人。”
红豆手上动作不停:“姐姐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们做奴婢的,谁不是伺候主子的?小主常说,宫女也是人,应当互相照应。”
“玉才人……真这么说?”
红豆眼中闪着光,“可不是嘛!小主待我可好了,天热怕我中暑,每日都让御膳房煮绿豆汤。”
她压低声音,“就连月事来了,小主都会准我歇半日呢,就是现在小主被禁足,份例不如从前了。
翠浓听得怔住了,在承露宫,淑妃从不过问宫女死活,病了也得强撑着伺候,更别提什么月事休息了。
红豆给伤口上好药,又从食盒里取出一块糕点:“给,这是小主赏我的芙蓉糕,可好吃了。”
翠浓接过糕点,眼眶突然红了,她想起今早自己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就被淑妃罚去跪了两个时辰
翠浓声音哽咽:“红豆妹妹,谢谢你……”
“姐姐别客气。”红豆左右看看,凑近低声道,“我们小主还说呢,淑妃娘娘性子烈,苦了身边伺候的人。”
翠浓手中的糕点差点掉落,她从未想过,被禁足的玉才人竟会体恤她们做宫女的。
“玉才人,当真如此说?”
“小主心善,见不得人受苦。就说那婉清吧,背叛了小主,小主也没说要报复她。”
她叹了口气,“要我说,小主就是太心软了。”
翠浓低下头,心中翻江倒海,她想起白婉清这几日在承露宫的处境,淑妃表面抬举,实则处处防备,动辄打骂。
“红豆妹妹,今日之恩,翠浓记下了。”
她站起身,整了整衣衫,“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不然娘娘见不到她,指不定又怎么罚她呢。
“姐姐记得伤口别碰水,若需要换药,随时来听梨轩后门找我。”
翠浓点点头,转身离去。走出几步,她又回头看了一眼。
红豆站在阳光下,笑的人心暖洋洋的,与这冰冷后宫格格不入。
回承露宫的路上,翠浓摸着头上的纱布,心中百感交集。
她想起红豆说的那些话,玉才人对待她们下人的好,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
“翠浓!死哪去了?”刚进殿门,淑妃的怒喝就传来,“本宫的安神茶呢?”
翠浓慌忙跪下:“娘娘恕罪,奴婢这就去。”
“滚过来!”
淑妃一把揪住她的耳朵,“你去了这么久?是不是偷懒去了?”
翠浓疼得眼泪直流,却不敢喊出声:“奴婢不敢!”
“闭嘴!”
淑妃甩手一个耳光,“今晚不许吃饭,跪在殿外守夜!”
翠浓捂着脸退下,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怨恨。
她摸到额头上红豆细心为她包扎的伤口,想起她的笑,翠浓不知多久没那样笑过了。
夜深,翠浓跪在冰冷的石板上,望着听梨轩的方向。
也许,是时候重新为自己打算。
三日后,子时刚过。
听梨轩后门处,一个黑影叩了三下门板,停顿片刻,又叩两下。
红豆提着灯笼打开一条门缝,见是翠浓,连忙将她拉进来:翠浓姐姐,你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翠浓裹紧粗布斗篷,额头上还贴着药膏:“红豆妹妹,我,我有要事想求见玉才人。”
红豆借着灯笼光看清翠浓脸上的新伤,倒吸一口凉气:“淑妃又打你了?”
翠浓咬着嘴唇点头,眼中含泪:“我,我实在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