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恐怖童谣
虽然是童谣的调子,但那刻意装出的稚气声调让人毛骨悚然。
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不顾钱敏婷的阻拦,一脚踹开卧室的门。扑面而来的阴森气息让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房间里摆着简单的家具,一张双人床,床单皱巴巴的,像是经历过激烈的挣扎。
一套电竞桌椅摆在窗前,满柜子的手办和游戏卡带透着诡异的气息。
脚下传来异样的触感,我低头一看,是一个没有五官的纸人。
捡起来翻看,背面用朱红墨水写着我的名字——顾闻雪。
笔画歪歪扭扭,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的人写的。
穿堂风突然吹起,桌上的纸屑纷纷扬扬,在空中飞舞。整个房间仿佛化作灵堂,阴森可怖。
电脑桌前,一个染着浅灰色卷发的年轻男人正背对着我们。
他穿着黑色t恤,肩膀微微耸动,手里握着纸人,正用毛笔蘸着朱红色墨水,一笔一划地画着什么。
那可怕的童谣,分明是他亲口哼唱的。
他缓缓转过身,我认出了那张在校园里常见的俊朗面孔——安德轩。
他露出一个诡异而僵硬的笑容。
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皮肤苍白得像纸,嘴角扯出一个不自然的弧度:
“小雪来了啊正好,我们一起玩个游戏吧”
他突然抄起桌上的剪刀,疯狂地朝我扑来!
钱敏婷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千钧一发之际,龙栖渊出手了。
安德轩举着剪刀的身形定在半空,像是被看不见的绳索捆住。
他的眼球疯狂转动,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接着双眼一翻,重重摔在地上。
“如果不是法律”龙栖渊冷冷地说,眼中浮现杀意,“他刚才就死了。”
钱敏婷跪在地上,颤抖着手去探安德轩的鼻息。
确认他还有呼吸后,她惊魂未定地问:“你是谁?你把他怎么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眼泪无声地滑落。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脖子上有几道浅浅的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掐过。
“别担心,这是我哥。”
我撒了个无伤大雅的谎,“他只是让安德轩睡一会儿,免得他再发疯伤人。”
钱敏婷抬头看着我,眼中满是痛苦和迷茫:
“小雪,你不明白这不是安德轩的错,他、他也是受害者”
她说不下去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我看着她这般维护安德轩的模样,心中一叹。
我轻声劝道:“敏婷,我和安家之间有些私事要解决,这件事暂时不想让你牵扯进来。你看看你的伤,去医院吧。”
钱敏婷咬着下唇,目光又落在了安德轩身上:“可是”
“去医院吧,”
我打断她的话,“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一定会跟你说明情况。我向你发誓,一定保护好他。”
钱敏婷还想说什么,但龙栖渊突然开口:“你再不去医院,伤口感染就不好处理了。”
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钱敏婷愣了愣,终于点点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客厅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安长河醒了。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我和龙栖渊身上时,整个人如同触电般剧烈颤抖起来。
当他看到自己的儿子躺在地上,立刻像只被激怒的狮子般咆哮起来:
“我儿子怎么了!我要”
“省省吧。”
我冷笑着打断他的话,“想救你儿子也行,就看你配不配合了。如实交代,或许还有转机。否则,就让你儿子这么睡下去好了。”
安长河的目光在龙栖渊身上停留了几秒。
又看了看捆在自己身上的琴弦。
最终,他妥协了:“你们想知道什么?”
“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安长河靠在墙上,长叹一口气。
他开始讲述半个月前发生的事。那时安德轩突然高烧不退,吃药打针都不见好转。
“我儿子可是拿过游泳比赛冠军的,还是体育特长生,从小到大几乎没生过病。”
安长河说着,脸上居然还浮现出几分得意。这让我觉得恶心。
“重点说。”我不耐烦地催促。
安长河的表情收敛了些:
“后来我找了些道士看病。他们说这不是普通的病,需要用特殊方法”
我冷冷地接话:“所以你就想到用压胜术,将这病症转嫁给他人?”
“我也是没办法啊!”
安长河激动地辩解,“我老婆走得早,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他出了什么意外,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他妈!”
他絮絮叨叨地讲述,如何准备了十万现金,如何找个单纯的女大学生。
而我,就这样成了他选中的目标。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自私的人,为了自己的亲人,可以把陌生人的性命当作随手可以践踏的草芥。
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接下来的内容。
“有一天,他醒了,但变得很奇怪。”
安长河的声音带着颤抖,“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剪纸人。你们知道吗?我儿子从小连剪指甲都会剪到手,怎么可能会剪纸人!”
“有天晚上我实在忍不住,进他房间看看。满地都是纸屑,活像个灵堂。我一时气愤,撕了他手里的纸人。他竟然竟然拿着剪刀要杀我!”
夜风吹得窗户吱呀作响,我下意识往龙栖渊身边又靠了靠。
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让我稍稍安心了些。
安长河接着说:“不止这些。他开始整夜整夜地不睡觉,就坐在床边发呆。有时候我半夜经过他房间,能听到他在自言自语。声音特别诡异,像是两个人在对话”
“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神,”
安长河缩了缩脖子,“有时候看着我的时候,那眼神那根本不是我儿子的眼神!冷得像冰窖,像是要把人的魂魄都冻住。”
“你们也看到了,今天他又拿着剪刀发疯。我儿子从小最怕见血,连割破手指都要哭半天。可是他看着那个女生手上的血,眼里居然露出兴奋的神色!”
“我觉得那个不是我儿子,”
安长河的表情扭曲,“虽然长得一样,但绝对不是我儿子!”
但紧接着,安长河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像一把刀子般刺向我。
“那两千块钱,是不是你拿的?”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火。
“你觉得要是我拿了钱,现在还能好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吗?”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看到我这反应,安长河整个人都松弛下来,肩膀微微下垂,脸上的戾气消散了不少。
他连说了几声“没事就好”,声音里带着几分愧疚。
“我从没用过压胜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