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把小芷子留下了
“给，高粱怡。”陈柏姐从包里掏出糖果，动作显得有些生硬。她的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刻意避开什么。
“珠玲，快来吃糖！”小芷子立刻分出一半，蹦蹦跳跳地跑到珠玲身边。阳光下，糖纸闪着彩色的光芒。
珠玲瞥见陈柏妈阴沉的脸色，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轻轻摇头：“不用了，你自己吃吧。”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你一定要吃！”小芷子执着地把糖往珠玲嘴边送，糖纸在阳光下发出沙沙的响声。
陈柏姐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呵，学会讨好人了，也是，寄人篱下嘛。”她的目光在珠玲和小芷子之间来回扫视，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陈柏姐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呵，学会讨好人了，也是，寄人篱下嘛。”她的目光在珠玲和小芷子之间来回扫视，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苏嫣嫣抿着唇没说话。
倒是陈柏坐不住了。这段日子，他可是亲眼见证苏嫣嫣是怎么照顾小芷子的。从早到晚，事无巨细，比对亲生女儿还要上心。
“妈，姐，要是不放心，就把人领回去吧。”
陈柏沉声道，眉头微皱，“我们这边确实乱，不适合孩子。”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却又透着坚定。
陈柏妈腾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创什么业？好好的工作不要，学什么不好，学人家下海！”她的声音尖利，在院子里回荡。
院子里其他住户听到这话，纷纷找借口离开。有人假装去晾衣服，有人说要去买菜，转眼间院子里就空了下来。
苏嫣嫣赶紧拉着陈柏妈往屋里走：“妈，咱们进屋说。”她的动作轻柔却坚定，生怕老人家气出毛病来。
客厅里，陈柏妈坐在沙发上，长叹一声：“你这孩子，真是太让人失望了。”她的声音里满是疲惫和无力。
陈柏站在窗边，背对着屋里的人：“妈，现在是改革开放，机会难得。等工厂不行了再转行，那就晚了。”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
“你！”陈柏妈气得直拍沙发扶手，整个人都在发抖，“反了天了是不是？”
陈柏姐也劝道：“咱家世代没做生意的，你这是要去送死啊。”她的声音里带着焦急和担忧。
“我有分寸。”陈柏转身就要走，脚步声在地板上格外清晰。
“站住！”陈柏妈厉声喝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胆敢提离职，咱俩恩断义绝！”
陈柏停下脚步，回头苦笑：“妈，我已经长大了，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我保证，就算混不下去，也绝不会来麻烦你们。”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陈柏妈身子一晃，差点摔倒。阳光下，她的脸色显得格外苍白。
“妈！”陈柏姐赶紧扶住她，手足无措地看着弟弟。
珠玲眼珠一转：“我去叫月容姐来给奶奶扎针！”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狡黠。
陈柏妈脸色骤变，一把抓起行李就往外冲。她的动作之快，让人猝不及防。
“妈，您别走啊！”陈柏姐追了出去，脚步声在楼道里回荡。
等陈柏姐再回来时，二话不说拉起小芷子就要走。她的动作粗暴，完全不顾小姑娘的挣扎。
“我不走！”小芷子死死抓住门框，指节都泛白了，“舅妈对我那么好，你们凭什么带我走！”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这没良心的东西！”陈柏姐气得发抖，眼睛里闪着泪光。
“是你们自私！”小芷子大声道，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一开始是你们让我来添麻烦的，现在舅妈对我好了，你们还想把我拽走！”
“好，你就留在这吧，就当你在我生命中不存在过！”陈柏姐甩下这句话，拎着行李冲了出去。
苏嫣嫣追出去喊住她：“大姐，把小芷的证件留下，马上就开学了。”她的声音里带着恳求。
小芷子在屋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水打湿了衣襟。
珠玲站在一旁，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幕。
陈柏靠在墙边，点燃了一支烟。
陈柏姐咬了咬牙，突然把手里的包重重摔在地上。包裹散开，衣物洒了一地。她转身就走，脚步又快又重，像是要把心里的苦闷都踩进地里。
这一次，谁也没有喊她。
把亲生女儿送到别人家，还要看着她哭得这么伤心，这种滋味让陈柏姐心里发酸。她的背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萧瑟，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屋里，珠玲拿出手帕，细心地替小芷子擦拭脸上的泪痕。“别哭了，以后我就是你姐姐。”
小芷子抽噎着点头，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珠玲搂着她的肩膀，轻轻拍着她的背。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床边，直到小芷子的情绪渐渐平复。
苏嫣嫣蹲在地上，一件一件地捡起散落的衣物。她把每一件衣服都仔细叠好，又把证明文件整理妥当，准备明天去办户口。看着手中的文件，她叹了口气，知道陈柏这会儿心里一定不好受。
“这些事我来办吧。”苏嫣嫣自言自语道，算是替陈柏分担一些。
第二天一早，珠玲跟着苏嫣嫣先去了巡检署。落户口的过程并不复杂，但每填一笔，都像是在确认小芷子与亲生母亲的分离。
办完户口，两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学校。推开校长办公室的门，梁校长正在值班。看到苏嫣嫣进门，他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眉头紧锁。
“这是厂矿子弟学校，”梁校长的语气冷淡，“不是谁都能进的。”
苏嫣嫣不慌不忙地把户口本和证明放在桌上，声音平和：“这是陈柏的亲外甥女，户口已经落在我们家了。按规定，是可以进子弟学校的。”
梁校长扫了一眼文件，又抬眼瞥了珠玲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轻蔑。“不是你家亲生女儿，压根就不沾亲带故，同在一本户口簿上照样不给上。”
苏嫣嫣早有准备，从包里拿出一条金龙标烟，轻轻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