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有种单挑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队人马自城内疾驰而出,为首的正是许伟。
凤家军的将士们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尧国将领,不由得纷纷打量起来。
许伟年约二十五六岁,身形瘦削,皮肤黝黑,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透着不屈的坚毅。他身上的黑色铠甲早已锈迹斑斑,内衬的衣衫更是破烂不堪,脚上的靴子磨损严重,甚至露出了脚趾。
这副模样,哪里像是一国将领?分明比流民还要凄惨!
凤家军中,不少老兵见状,心中不禁泛起酸楚。几个月前,他们也曾如此狼狈——衣衫褴褛,食不果腹,连一双完整的鞋子都成了奢望。
苗宇站在许伟身旁,低声叹道:“许将军这一路当真不易。”
许伟翻身下马,来到凤双双面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深深一揖。
"末将许伟,拜见大将军。"他的声音沙哑却坚定。
凤双双上前两步,伸手欲扶:"许将军请起!"
许伟却纹丝不动,反而重重地磕了个头。额头抵在冰冷的土地上,溅起细微的尘土。当他再抬头时,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盛满了悲戚与绝望。
"将军大恩,许伟没齿难忘。"他的声音微微发颤,"这半年来,我们五万将士食不果腹,是您让我们吃上了半年来第一顿饱饭;是您慷慨解囊,让跟随我们出生入死的战马也能吃上精料。"
远处传来战马的嘶鸣,许伟的目光越过凤双双,望向城内,那里有他五万兄弟正在享用热腾腾的饭菜,有受伤的将士正在接受医治。
"如今尧王震怒,派关云冲率大军前来捉拿。"许伟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我许伟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能连累将军!"
他猛地站起身:"请将军将我与这两千亲兵交出去,剩下四万八千将士"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哽咽了,"就全拜托将军了!"
他知道凤双双仁义,定会善待他的兄弟们。这就够了!若要用鲜血平息尧王的怒火,那就用他和这两千誓死相随的将士性命来换。
许伟转身望向身后整齐列阵的两千铁骑。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坚毅。这些跟随他南征北战的兄弟,此刻没有一人露出惧色。
"兄弟们!"许伟的声音在旷野上回荡,"你们怕吗?"
"不怕!"两千人齐声怒吼,声震云霄。
许伟的眼中泛起泪光,嘴角却扬起一抹释然的微笑:"尧王要的是我许伟的项上人头,我们不能连累凤家军,更不能连累拒北城的百姓!"
他唰地抽出佩剑,剑锋泛着寒光:"今日,就让我们杀出一条血路!"
蓝江、张起等人见状大惊失色。张起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死死拽住许伟的缰绳:"许将军且慢!你们这点人马冲出去,还不够敌军塞牙缝的!"
凤双双静静注视着这一切,眼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
这个许伟,胆识过人,重情重义,面对死亡毫无惧色,更难得的是心思通透,处处为他人着想。正如军师周瑾所言,假以时日,此人必成大器。
可惜尧国国君昏庸,竟要自断臂膀。
凤双双不禁摇头,难怪尧国在六国之中始终积弱不振。
她朝张起使了个眼色。张起会意,抄起喇叭,运足中气朝关云冲的方向吼道:
"关云冲!你以为这是菜市场吗?说要人我们就得给?"他的声音如雷贯耳,"许将军既已投奔我拒北城,就是我凤家军的人!"
关云冲在阵前气得脸色铁青,正要发作,张起又喊道:"这样吧!咱们按江湖规矩来!你和许将军单挑,他若输了,我们二话不说放人;他若赢了,五万将士留下,你们带着金银珠宝滚蛋!"
见关云冲犹豫,张起讥讽道:"怎么?你堂堂尧国大将,人高马大,莫非还怕了瘦弱的许将军不成?"
"放屁!"关云冲暴跳如雷,"本将军会怕他?"
"那就这么定了!"张起趁热打铁,"别以为带了几万人就能在我们地盘上撒野!老子五十万大军都不放在眼里,还怕你们这几个虾兵蟹将?"
蓝江将许伟拉到城墙角落。
许伟身上的旧盔甲早已破损不堪,甲片剥落,他手脚麻利地替他卸下残破的装备,随即取出一套崭新的铠甲。
甲片如龙鳞般层层交叠,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青光。当最后一根皮带扣紧时,许伟不由得身形一沉。
"这般负重,如何与关云冲那厮周旋?"许伟刚要开口推拒,掌心突然一沉。蓝江已将一柄通体乌黑的唐陌刀塞入他手中。
刀长逾两米,精铁打造的刀柄与刃身各占其半,刃口经过千锤百炼,此刻正流转出摄人心魄的寒芒。"先试试趁不趁手。"张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见许伟握刀时略显迟疑,张起拍了拍他的肩甲:"陌刀队当年横扫三国联军,你用了肯定会喜欢。"
许伟深吸一口气,双臂肌肉贲张,猛地一记斜劈。
刀锋划破空气的尖啸声令人汗毛倒竖,但前所未有的沉重感也让他的臂膀微微发颤——这需要比平日多出近倍的膂力。
他凝视着刀身上流动的冷光,注意到刃口处细密的雪花纹,这是百炼钢特有的印记。
"果然是好刀!"许伟不禁脱口赞叹。
城墙下的叫骂声却愈发刺耳。关云冲骑着战马在阵前来回踱步,镶铜的铠甲随着动作哗啦作响。"许伟莫不是吓破了胆?"他故意提高嗓门,引得周围军士哄笑,"若是腿软,现在就跪地求饶,省得耽误三军!"
须臾之间,人群如潮水般向两侧退开,一道沉重的脚步声缓缓逼近。
许伟身披凤家军的制式铠甲,每一步踏下,都仿佛踩在凝固的仇恨之上。他的面容冷硬如铁,眼中翻涌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直刺向不远处的关云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