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心中的天平

陆晨看着二皇子对李白严厉的表情，心里那丝不安越来越强烈，像有根刺扎在心里一样。他死死盯着二皇子的脸，想从那张英俊的面容上找到什么破绽，但对方的表情变化太快了，一会儿温和，一会儿严厉，让人捉摸不透。

妈的，这个二皇子到底是什么人？他咬着牙想着，手心不断冒汗。刚才还说不会强迫他们，现在对自己弟弟就这么凶，这真的靠谱吗？

"皇兄..."李白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被二皇子的严厉吓到了，"我只是担心父皇那边不好交代。"

"交代？"二皇子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小白，你觉得父皇真的关心这几个孩子的死活吗？"

"当然关心！"李白急忙说道，"天剑地剑传承者对朝廷很重要！"

"重要？"二皇子的笑容变得更加冰冷，"在父皇眼里，他们只是工具。有用就留着，没用就丢掉，就这么简单。"

听到这话，陆晨感觉后背发凉。皇帝真的把他们当工具？那他们岂不是永远都逃不掉被利用的命运？

"我靠！"尚云听不下去了，脸涨得通红，"什么工具不工具的！我们是人，不是东西！"

"没错！"夜琉璃也愤怒地说道，小拳头握得咯咯响，"我们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朋友，凭什么要被人当工具？"

二皇子听到他们的话，脸上的冰冷表情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欣赏和赞同。他转过身来，蹲下身子看着他们。

"说得好！"他拍手称赞，眼中燃烧着兴奋的光芒，"你们就应该有这样的骨气！这就是我为什么选择你们的原因！"

"选择我们？"萧逸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眉头紧皱，"殿下，您刚才说的是选择，不是邀请？"

二皇子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萧逸，你很聪明，连这个细节都注意到了。"

"那到底是选择还是邀请？"剑无极也盯着二皇子，声音很沉重，"这两个词的意思可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二皇子站起身来，背着手看向远方，"邀请意味着你们可以拒绝，选择意味着...我已经决定了要你们。"

"已经决定了？"陆晨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有问题！"那我们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有。"二皇子转过身来，眼神很认真，"但选择的结果，你们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什么后果？"孟瑶小声问道，声音在颤抖。

"如果你们选择跟我走，我会倾尽所有帮你们变强，让你们成为真正的高手。"二皇子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进他们耳朵里，"如果你们选择拒绝..."

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龙一和李白，然后继续说道："我就只能让他们继续按照原计划行事了。"

"原计划？"尚云脸色变了，"什么原计划？"

"就是刚才龙一说的那些。"二皇子耸耸肩，表情很无奈，"强制招揽，软禁朋友，直到你们同意为止。"

"我去！"尚云气得跳起来，"您刚才不是说不会强迫我们吗？"

"我确实不会强迫你们。"二皇子摇摇头，"但我也不会阻止别人强迫你们。"

"这有什么区别？"夜琉璃愤怒地问道，眼中满是失望，"结果不是一样吗？"

"当然有区别。"二皇子认真地说，"如果是我强迫你们，那你们心里会恨我。如果是别人强迫你们，我再出手相救，你们心里就会感激我。"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愣住了。陆晨感觉脑子里嗡嗡作响，半天才反应过来二皇子话里的意思。

"妈的！"他咬着牙怒吼，"您这是在玩我们！"

"玩你们？"二皇子笑了，"陆晨，这不叫玩，这叫策略。"

"策略？"萧逸冷笑，"殿下的策略还真是高明啊！先让龙一唱白脸，再让您出来唱红脸！"

"没错！"尚云也明白过来了，气得脸都绿了，"感情从一开始您就在那里看着，等着当救世主！"

"当救世主有什么不好？"二皇子反问，"至少比当恶人强吧？"

"可您这样做和那些想利用我们的人有什么区别？"夜琉璃的声音带着哭腔，"您不也是在利用我们吗？"

听到夜琉璃的话，二皇子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

"琉璃，你说得对，我确实在利用你们。"

"那您还说什么改变世界，什么志同道合的伙伴！"尚云气得直跺脚，"全是假的！"

"不是假的。"二皇子摇头，"我想改变世界的心是真的，我需要你们帮助的心也是真的。利用和合作，有时候只是一线之差。"

"一线之差？"剑无极冷笑，"殿下，您觉得我们会相信这种话吗？"

"相不相信是你们的选择。"二皇子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但我想告诉你们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陆晨咬着牙问道，虽然心里愤怒，但还是想听听他要说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无偿地帮助别人。"二皇子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包括我，包括你们。"

"我们有什么目的？"孟瑶不解地问。

"你们的目的是保护自己，保护朋友，过上平静的生活。"二皇子一一数着，"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你们可以撒谎，可以欺骗，甚至可以杀人。这难道不是利用吗？"

"这...这不一样！"夜琉璃急忙辩解，"我们是被逼的！"

"我也是被逼的。"二皇子苦笑，"被这个腐朽的世界逼的，被那些既得利益者逼的。"

"既得利益者？"萧逸皱着眉头，"您自己不就是既得利益者吗？您是皇子啊！"

"皇子？"二皇子的笑容变得更加苦涩，"你们知道当皇子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尚云好奇地问道，虽然还在生气，但也忍不住想知道答案。

"意味着永远活在算计中。"二皇子的眼神变得深远起来，"兄弟之间互相提防，父子之间互相猜忌。今天你是皇子，明天可能就是阶下囚。"

"那您为什么不放弃皇子身份？"陆晨问道。

"放弃？"二皇子看着他，"陆晨，你能放弃天剑传承者的身份吗？"

"我...我当然想放弃！"陆晨脱口而出，"这个身份只给我们带来了麻烦！"

"那你放弃啊。"二皇子摊开手，"谁阻止你了？"

"我..."陆晨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是啊，为什么不放弃呢？因为放弃了也没用，该追杀的还是会追杀，该利用的还是会利用。

"看到了吗？"二皇子点点头，"有些身份，有些命运，你想逃也逃不掉。既然逃不掉，那就只能面对。"

"面对就要欺骗别人吗？"夜琉璃还是不服气，"面对就要玩弄别人的感情吗？"

"琉璃，你太单纯了。"二皇子摇摇头，"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你玩弄别人，就是别人玩弄你。没有第三种选择。"

"放屁！"剑无极忽然爆发了，声音如雷贯耳，"殿下，您这套歪理邪说，休想骗过我们！"

"歪理邪说？"二皇子看向剑无极，"那剑无极前辈，您觉得什么是正理？"

"正理就是堂堂正正做人，干干净净做事！"剑无极声音铿锵有力，"不欺骗，不算计，不玩弄人心！"

"那您做到了吗？"二皇子反问，"您这千年剑魔的名号，是堂堂正正得来的吗？您杀过的那些人，都是干干净净的吗？"

"我..."剑无极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看到了吗？"二皇子得意地笑了，"连剑无极前辈这样的高手，也无法做到完全的堂堂正正。更何况是你们这些小孩子？"

陆晨看着剑无极痛苦的表情，心里更加难受。连大哥都被问住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可是..."他咬着牙，不甘心地说，"就算世界很黑暗，就算我们无法完全干净，也不能因此就放弃做好人啊！"

"谁说我放弃了？"二皇子看着陆晨，眼中闪过一丝欣赏，"我想改变世界，让它变得更好，这难道不是在做好人？"

"可您的方法..."夜琉璃还想争辩。

"方法只是手段，目的才是关键。"二皇子打断了她，"只要能让世界变得更好，用什么手段又有什么关系呢？"

听到这话，陆晨心里更加纠结。二皇子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但又感觉哪里不对。他看向朋友们，发现大家脸上都写满了困惑和挣扎。

到底该相信谁呢？

到底什么才是对的呢？

陆晨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爆炸了，二皇子的话像一把把锤子，不停地敲击着他的内心。他死死握着拳头，指甲都陷进了肉里，但这点疼痛根本无法缓解心中的纠结。

妈的，到底什么是对的？他咬着牙想着，浑身冷汗直冒。二皇子说的话听起来有道理，但为什么心里总觉得不舒服？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陆晨。"夜琉璃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她的手冰凉得像块寒冰，"你在想什么？"

"我..."陆晨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着夜琉璃清澈的眼睛，心里更加痛苦。琉璃这么信任他，可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怎么保护朋友们？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想了。"他苦笑着摇头，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感觉脑子里乱成一团。"

"乱成一团？"尚云挠着头，脸上写满了困惑，"我也是！听二皇子说话，感觉他说得对，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就是啊！"萧逸也皱着眉头，死死盯着地面，"明明知道他在算计我们，但他说的那些道理...妈的，怎么听起来这么有说服力？"

孟瑶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自己的胳膊，浑身都在微微发抖。她的眼中满是恐惧和无助，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小鸟。

二皇子看着他们纠结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缓缓踱步，每一步都踏得很稳，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他的声音很温和，但听起来却让人毛骨悚然，"你们在想，我说得对不对？我是不是真的为了你们好？"

"对！"尚云脱口而出，"我们就是在想这个！"

"那我来告诉你们答案。"二皇子停下脚步，直视着他们，"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我也确实是为了你们好。但同时，我也是为了我自己。"

"为了您自己？"夜琉璃疑惑地问道。

"当然。"二皇子点头，"我需要你们的力量来实现我的理想，这对我有好处。但实现了我的理想，这个世界就会变得更好，这对你们也有好处。所以我们是双赢的。"

"双赢..."陆晨重复着这个词，心里更加纠结。听起来确实像是双赢，但为什么总觉得自己被绕进去了？

"可是殿下。"萧逸忽然开口，声音很冷静，"您刚才说的那些，听起来都很美好。但万一您的理想实现不了呢？万一这个世界根本改变不了呢？"

"改变不了？"二皇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萧逸，你觉得这个世界改变不了？"

"我...我不知道。"萧逸被二皇子的眼神吓到了，声音有些颤抖，"我只是觉得...觉得改变世界这种事，听起来太不现实了。"

"不现实？"二皇子哈哈大笑，笑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萧逸，你知道历史上有多少人改变过世界吗？"

"这..."萧逸被问住了。

"太多了！"二皇子挥舞着手臂，眼中燃烧着狂热的火焰，"每一个朝代的开国皇帝，每一个创立门派的武林高手，每一个推动变革的智者，他们都改变过世界！"

"可是他们..."尚云想要反驳什么。

"可是什么？"二皇子打断了他，"可是他们都是历史名人？可是他们都有非凡的能力？"

"对啊！"尚云点头，"他们都很厉害，我们只是普通人。"

"普通人？"二皇子看着尚云，眼中满是不屑，"尚云，你觉得天剑地剑传承者是普通人？"

"我们现在不还是很弱吗？"尚云不服气地说，"连龙一都打不过。"

"现在弱，不代表以后也弱。"二皇子的声音变得激昂起来，"你们有着世界上最强的传承，只要好好修炼，超越龙一只是时间问题！"

听到这话，陆晨心里忽然涌起一阵热血。是啊，他们是传承者，是有着特殊身份的人。也许真的能变得很强，也许真的能改变什么...

但随即，他又清醒过来。不对，这种想法太危险了！二皇子就是在利用他们内心的渴望，让他们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

"殿下说得很动听。"剑无极忽然开口了，声音很沉重，"但有一点我想不通。"

"什么？"二皇子看向剑无极。

"您说要改变世界，让强者保护弱者。"剑无极直视着二皇子的眼睛，"但您现在的做法，不就是在用强者的身份欺压弱者吗？"

这话一出，山坡上忽然安静了下来。连夜风都停止了吹拂，整个世界仿佛凝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