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目标：汉诺威工业博览会
距离“惊雷”项目秘密启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
红星集团总部大楼，海外事业部的办公室里，气氛平静得如同往常。
一名年轻的员工正在线上填写一份德文申请表格，每一个空格都一丝不苟。
表格的抬头是——“汉诺威工业博览会申请表”
在“申请展位类型”一栏，她选择了“标准展位（9平方米）”。
在“主要展品说明”一栏，她按照上级的指示，言简意赅地敲下了几个字：“新型工业电机及相关组件”。
没有多余的形容，没有夸张的宣传语。
申请提交，付费，确认邮件接收。整个流程熟练而标准。
这封来自华国江城红星集团的参展申请，就这样汇入了主办方邮箱里数以千计的邮件中，如同一滴水融入大海，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
与此同时，大洋彼岸。
米国家电巨头ge的总部大楼，顶层。
杰克·斯特林的办公室宽敞明亮，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天际线。
他的情报分析主管，一个名叫大卫的金发男人，正站在办公桌前，进行着每日简报。
“……我们在华国的法律诉讼进展顺利，舆论完全倒向我们这一边。红星集团的海外渠道几乎被我们全部切断，他们的股价也在持续下跌。”大卫的语气轻松而自信。
“还有别的吗？”杰克·斯特林头也没抬，手指在平板电脑上滑动着，似乎在看更重要的财务数据。
“哦，还有一个小事。”大卫似乎想了一下才记起来，“我们的信息监控系统显示，红星集团刚刚向德国汉诺威工业博览会提交了参展申请。”
这个消息终于让杰克·斯特林的手指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眉毛微微一挑：“汉诺威？他们还想去汉诺威？”
“是的，一个九平米的标准展位，展品说明是‘新型工业电机’。”大卫耸了耸肩，脸上带着一丝不屑，“我们的分析团队认为，这是一种典型的弱者姿态。”
他继续解释道：“在全球渠道被封锁的情况下，红星唯一的办法就是去这种世界级的展会上碰碰运气。他们要么是想博取媒体的同情，扮演一个被巨头打压的受害者角色；要么是想在展会上偷偷摸摸地找几个愿意铤而走险的小代理商，苟延残喘。”
“新型工业电机？”杰克·斯特林嗤笑一声，“他们连我们上一代的电机专利壁垒都绕不过去，还能拿出什么新东西？难道是把外壳换个颜色吗？”
办公室里响起一阵轻笑。
“我们的结论是，”大卫总结道，“这不过是红星集团在绝境中的一次虚张声势，或者说是一次毫无意义的挣扎。他们没有新技术，没有新产品，更没有市场。这次参展，对我们构不成任何威胁，完全可以忽略。”
“嗯。”杰克·斯特林点了点头，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了自己的平板上，“那就让他们去吧。我倒想看看，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猴子，能耍出什么新花样。继续盯着法律诉讼的进程，我要让他们在开庭前就耗尽所有的现金流。”
“明白，先生。”
大卫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杰克·斯特林眼中，红星集团已经是一具在缓慢失血的尸体，汉诺威的参展申请，不过是这具尸体最后的神经抽搐罢了。
……
沪市，红星集团总部。
秦奋的办公室里，气氛却有些凝重。
市场部总监陈波，正带着他的团队，向秦奋展示着精心准备了数天的汉诺威展台设计方案。
“秦董，您看。这是我们A方案，主题是‘东方之星，闪耀汉诺威’。我们计划用全息投影技术，在展台上空投射出集团的Logo，配合灯光秀，一进展馆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秦奋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陈波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切换到下一页。
“这是B方案，‘科技的脉动’。整个展台设计成一个流线型的太空舱，墙壁全部是Led屏幕，滚动播放我们的宣传片，突出未来感和科技感。我们还请了欧洲的模特……”
“停。”秦奋打断了他。
“秦董？”陈波有些不知所措。这些方案，都是他熬了好几个通宵，花重金请顶尖设计公司做的，每一个都堪称华丽。
秦奋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景象，缓缓开口。
“陈总监，我们这次去汉诺威，不是去选美的，也不是去拍电影。”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市场部的每一个人。
“你们做的这些方案，很漂亮，也很贵。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缺点。”
“……什么缺点？”陈波小心翼翼地问。
“华而不实。”
秦奋的两个字，让整个办公室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他走回会议桌，将所有设计图纸推到一边，然后拿起一支笔，在一张白纸上画了一个简单的方框。
“九平米，标准展位。这是我们的战场。”
他的笔在方框中间，画了一个更大的长方形。
“我不要全息投影，不要Led墙，也不要模特。”秦奋的声音平静但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只要一样东西——一个工业级的测功机测试台。”
“测试台？”陈波愣住了，这是工程部该关心的东西，跟他们市场部有什么关系？
“对，测试台。”秦奋加重了语气，“这个测试台，必须能够承受住超过一万牛顿·米的瞬时扭矩冲击，并且能够实时、精确地测量并显示功率、扭矩、转速、效率和温升等所有关键数据。”
他抬起头，看着一脸茫然的陈波。
“还有第二个要求。”
“展台可以没有灯光，但必须有一条独立、最高带宽的数据线。我要把我们测试台上的所有实时数据，同步传输到展馆主入口和工业自动化展区的那几块最大的公共屏幕上。”
陈波的嘴巴慢慢张大，他终于明白了秦奋想做什么。
他不是去“展示”产品。
他是要去“处决”对手。
在全世界最顶尖的工程师和客户面前，用最冰冷、最直观、最无可辩驳的性能数据，公开处决！
这已经不是市场营销了，这简直就是一场……战争宣言。
“秦董，这……这技术上能实现吗？还有，租用展馆大屏幕的接口，费用会是天价！”一个副手忍不住说道。
“技术上的事，我让李工去和德国方面对接。钱的事，你不用担心。”秦奋的目光再次投向陈波，“我问你，你们市场部，能不能办到？”
陈波感到自己的后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他看着秦奋那平静的眼神，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能！秦董，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
夜色深沉。
江城东郊的秘密试制车间内，依旧灯火通明。
墙上的倒计时牌，鲜红的数字已经跳动到了三十以内。
【距离德意志汉诺威工业博览会开幕，还剩：29天14小时22分05秒】
在车间最核心的封闭测试间里，第一台完整的“惊雷”原型机，已经稳稳地固定在了一个临时的重型测试台上。
它的外观并不起眼，没有华丽的外壳，只是一个朴实无华的金属圆柱体，各种传感器和线缆连接在它的周身，像一个正在接受全面体检的病人。
李工和几位核心工程师，正围在一排监控屏幕前，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布满了血丝，但眼神却异常亢奋。
“升功率加载！”李工下达了指令。
“收到！功率提升至额定功率的80%！”
测试间里，电机开始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嗡鸣声，但机身却稳如泰山，没有任何多余的震动。
屏幕上，一条代表效率的绿色曲线，稳稳地攀升，最终停留在一个让人心脏停跳的数字上。
“扭矩……扭矩稳定在设计峰值！”
“温升……温升曲线平缓，散热系统工作正常！”
“效率……天呐，百分之九十八点七……在百分之八十的负载下，效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八点七！”一个年轻工程师的声音都在颤抖。
这个数字，已经超越了市面上包括ge在内的所有同类型工业电机。
这还不是极限！
李工的拳头，在控制台上重重地锤了一下，但脸上却露出了极度兴奋的笑容。
“成功了……我们真的成功了！”
无数个日夜的奋战，无数次的失败和推倒重来，在这一刻，终于结出了果实。
秦奋站在他们身后，静静地看着屏幕上那条完美的曲线。
他的脸上没有太多的激动，只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平静。
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第二天，秦奋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本崭新的护照，以及一张已经订好的、十天后飞往德意志的机票。
他的目标很明确。
汉诺威，这个全球工业的圣殿，这个ge最引以为傲的舞台。
他要去那里，给杰克·斯特林，给所有曾经轻视、封锁他们的人，送上一份永生难忘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