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好啦，老大被人抓走啦！【4k】
余光瞥了一眼小诺拉的叫喊声传来的方向，虚无直勾勾地看向【知识】，目光一凝，“你打算去什么地方？”
【知识】冲虚无笑了一下，身子微微一倾，轻飘飘的，像是从雪橇上跌落了那样，跳了下去，稳稳地落在街道上，然后抬起头，冲着虚无勾了勾手指，“别那么猴急嘛！跟我来，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站在窗边，低头注视着【知识】，虚无面露犹豫之色。
开战之前，跟着敌人去前往未知的目的地，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如果是灾祸那一类的存在，等到了地方，突然跳出来三百刀斧手，都只能算是小场面……虚无想。
“你该不会是怕了吧？担心我设下陷阱？”似察觉到了虚无所想，【知识】歪了歪脑袋，勾了勾殷红的嘴唇道，“我可没有那么无聊！”
“换句话说，现在整个赫尔辛都笼罩在我的权能之下，任何角落都可以设置你想的那种陷阱，我没有必要将陷阱设置在某个特定的地方，我这是……阳谋，阳谋懂吗？”
等待了两秒钟，见虚无还是没有动身的意思，她又补充了一句，“你不走，我可要走咯？到时候，你再想见我，又要找好久呢！”
听闻此言，虚无面色一沉，心思出现了一丝动摇。
没错，正如【知识】所说的那样，这一切都是阳谋。”
若非早早知道了【知识】可能会袭击赫尔辛城，提前来这里守株待兔，他恐怕很难从【知识】在网络上留下的，如知识浸信会那样的痕迹，找到【知识】的存在。
简单来讲就是，如果这次放跑了【知识】，他可能就再难追踪到了。^
“好！我跟你走！”虚无道，说着他便从窗户一跃而出，落在了【知识】的身旁。
“这才对嘛！”【知识】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便不再理会虚无，自顾自地沿着街道向前走去。.
————
在虚无跟着【知识】离开究极社恐人家不久之后。/
z国，花城远郊的一座别墅内。
上锁的窗户、紧闭的窗纱后，被改造得如同电竞训练基地的客厅里，整齐排列着十数台电脑，角落里还摆放着一台塔式服务器。/
靠窗的作为前，面色苍白，精神萎靡的网络老色批缩在电竞椅上吸溜着泡面。
他面前的带鱼屏上，开着十几个窗口，大多数都是聊天群的窗口，各种信息飞快地滚动着，此外还有一个窗口显示着怪谈悬赏网站的后台，和一个播放着不可描述画面的播放器。*
早起的怪谈聊天群同僚，从他的身后经过，瞥了一眼他的屏幕，便不由自主地竖起了大拇指。~看¨书?屋+ .追!最?新?章~节`
高强度工作了二十几个小时没有休息，还能继续一边工作一边搞瑟瑟，还是在这种紧张的时刻…….
简直就跟刚玩了一个通宵的游戏，赶回学校参加期末考试，然后趁着发卷子前，监考老师宣布考场秩序的时机，还要狠狠地奖励一把一样。
那是真的“根骨”不凡！~
不多时，像是机敏地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网络老色批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泡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掉了播放着不可描述画面的播放器。
那副模样就像是躲在房间里奖励自己的少年，听见了父母回家的开门声一样。
紧跟着，只过了不到两秒，一名头顶生着一对毛色驳杂猫儿的少女，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身边的座位上。
看着网络老色批略带一丝惊慌的侧脸，喵小七微眯起眼睛问道，“你是不是又在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没有啊！”网络老色批放下泡面，一本正经道，“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我哪还有心情搞瑟瑟？”
你可能不太懂，从网络老色批，成为网络人生导师的含金量……网络老色批在心中补充了一句。
他们这群网络怪谈，向来是无条件信任虚无的，虚无离开前跟说，网络怪谈和怪谈聊天群更进一步的关键时刻，他们没有半点怀疑。
“哼！我有说你在搞瑟瑟吗？”喵小七瞪圆了眼睛，举起右手露出了锋利的爪子。
“呃……”网络老色批一时语塞，就在他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开脱之际，屏幕上突然弹出的聊天框，救他脱离了困境。
究极社恐人：“不好啦，老大被人抓走啦！[图][图][图]”
“咕噜——！”看着究极社恐人发送的图片，网络老色批对图片上的“大姐姐”发出了认可的声音。
这身材，也太顶了！
脑海中突然闪过“逆推”、“姐弟”、“圣诞装”、“小马拉大车”之类的字眼和画面，他的嘴角便不自觉地浮现起了一抹猥琐的笑容。
网络老色批00：“好家伙！老大这次有福了啊！[流口水表情]”
紧跟着便是满屏的问号。
[网络老色批00撤回了消息]
网络老色批00；“打错了！我是想说老大这次有难了！[流眼泪表情]”
虚无：“@究极社恐人 我才刚走两分钟，你就到处跟别人说我‘死’了是吧？[翻白眼表情]”
究极社恐人：“……”
虚无：“@所有人 目标出现，全员待命，随时准备行动！”
见状，网络老色批和喵小七对视了一眼，再看向聊天框内出现的，虚无的信息，目色渐深。\c￠u?i~w_e·i^j+u!.^i`n~f?o~
————
在黑暗的城市中前行着，一路沉默不语。
脚步声在无人的街道上回荡，远处断断续续地传来哭喊、枪击和打砸发出的闷响。
【知识】走在前头，虚无落后一个身位，跟在她的身后，从究极社恐人家离开后，两人就再没有说过半句话。
前行着，【知识】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浮现起的虚幻光幕，自顾自地前行，脚步轻快，像是在一边玩手机，一边漫无目的地闲逛。
所过之处，伴随着她体内的灵能波动激荡，路边的灯牌、广告、宣传告示牌上的人像，都悄然的改换成了她的面容，画面也变得令人血脉喷张起来。
跟在【知识】的身后，余光瞥了一眼路边，受到【知识】发生了改变的广告牌，虚无迅速地收回了视线。
这样的改变，附和他对【知识】灵能残留进行分析的结果。
从分析结果来看，她的权能与其说是“知识”，倒不如说是“信息”比较贴切，虽然这两者在绝大多数时候高度重合，但却不能简单的画上等号。
只要没有证伪、证错，那知识就永远都是知识，但信息却很容易就会发生改变。
这一点从【知识】的言行举止便可见一斑，随着时代的发展，信息的传播从传统变为现代化……为了迎合大众眼光，必然会变得更加肤浅、艳俗、没有营养。
可笑的是，偏偏还有很多人把这些几乎无用的信息，当做知识，奉若真理。
紧跟着，虚无收回了思绪，急需催动权能，在脑海中跟众网络怪谈交流着，提前给他们布置着任务。
直到他的视线扫过了【知识】面前虚幻光屏上跳动的画面。
那似乎是灾难发生后，赫尔辛城内的景象。
一片混乱的城市中，漆黑空荡的街道上，雪花伴着烈风纷纷扬扬的洒落，不多时就让那些像是雕塑一样静静立在街头的人们白了头。
背书包的少年、拎着早餐往家里赶的女人、刚从便利店偷完东西逃窜出来的小偷、以及追在小偷后面出来的便利店老板……所有人仿佛都在一瞬间被按下了暂停键，静止在了那里，双眼空洞。
然而，人是静止的，物却还在活动，失控的公交车冲进了建筑物，扭曲变形的摩托车跟消防栓纠缠在一起，喷涌出的水柱已然凝结成冰，不知从何处蔓延而来的火势，逐渐吞噬着一位老人的身躯。
虚无知道出现这种情况是为什么。
在香江城出现的那些知识浸信会成员身上，他就已经见识过了。
那些知识浸信会成员，被司夜会干员们找到的时候，脑组织几乎已经全部受到了破坏，严重的甚至发生了溶解。
海量的信息涌入他们的脑海，最终演变成了可怕的“爆炸”。
那是足以轻松摧毁绝大多数普通人、灵能力者和怪谈思考和感知能力的，信息爆炸。
这才是最可怕的！
停水、停电、通讯中断，在短时间内对赫尔辛城造成的破坏并不明显，至少也得等到数小时后，才会逐渐显现。
在这期间，赫尔辛城的居民，还有自救的可能性，但让他们丧失思考和行动能力的信息爆炸侵袭，却让这种可能性化为乌有。
见状，虚无一阵心烦意乱，急忙做了几次深呼吸，平复情绪。
“……”
冷静一点……越是这样，我就越应该冷静下来。
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给我看见这些画面的，她想让我冲动，然后在冲动中犯错。
现在，只要再等上一两分钟就好……虚无恨恨地想。
【知识】袭击赫尔辛城的方式，超出了他通过香江城知识浸信会事件，对【知识】的行为模式做出的推断，跟【知识】发生冲突的地方，也从虚拟世界变为了现实，所以原定的计划也不得不做出一定的调整。
他从来就没打算跟【知识】好好对话，他只是在等。
等调整完毕后，聊天群成员们准备就绪，随时随地都能对【知识】发动致命一击。
然而下一刻，他就瞥见虚幻光屏上出现的画面。
那一条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的街道上，还有一个人在动。
那是一名脸色已经被冻得苍白泛紫的小女孩，大概八九岁，依偎在被翻倒的车辆，压住了半截身子的父亲身旁，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父亲的脸庞，啜泣声微若蚊吟。
“爸爸……爸爸你醒一醒……咱们快回家……”
突的有脚步声响起，顺着脚步声看去，便看见一道高大魁梧的剪影自风雪间浮现。
那是一名双眼布满血丝的壮汉，在他的手中握着一个空酒瓶。
眼见着壮汉一步步，向小女孩逼近，虚无的心跳像是被一只无形地手狠狠地捏了一把那样，猛地漏了半拍，然后他终于忍不住低吼出声。
“够了！”
在计划出现纰漏的时候，虚无原以为自己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一部分赫尔辛城居民在灾难中死亡……
从数据层面来看，天灾人祸发生的时候，出现伤亡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就好像是机械在使用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会出现损耗一样。
他需要做的，是尽快解除危机，避免伤亡进一步扩大。
意气用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可当酒瓶的破碎声响起，脸蛋被鲜血染红的小女孩倒地那一刻，虚无的脑海中闪过了小诺拉的身影。
然后，他突然意识到，灾难发生了就是发生了，灾难中出现的伤亡，不仅仅是一堆冷冰冰，可以忽视的数据那么简单。
视线冰冷地盯着【知识】，虚无沉声问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想不明白，【知识】又或者说是日蚀会新长老团到底想干什么。
在第一次接触过【知识】之后，他便尝试着收集过有关日蚀会新长老团的各种信息，然而却是一无所获。
日蚀会新长老团活动的记录，最早只能追溯到一年以前。
这非常奇怪，理论上来讲，能够获取天灾级力量的怪谈或灵能力者，都有足够的成长轨迹可以追寻。
但新长老团，却仿佛是生而天灾那样，在大约一年前突然就出现了。
经过了几个月的酝酿，他们便对日蚀会长老团发起了反叛，成功夺取到日蚀会长老团的那一部分权力和资源后，他们立刻就开始制造各种天灾级事件，目的未知……
“哦？”【知识】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虚无，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终于肯跟我说话了吗？有点受宠若惊呢！”
那副模样，虚无看在眼中，一阵火大。
她明明才刚引发了一场覆盖整座城市的灾难，为什么能露出一副，好像什么都跟她无关的表情？
“至于我们想做什么……”【知识】单手捏着下巴想了想，“世界早已污秽不堪，急需一场净化，原本担负这一责任的家伙不作为，所以我们就代替他们去做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还是拯救世界的英雄呢！”
虚无看向【知识】面前跳动着惨烈画面的虚幻光屏，歪了歪脑袋，“你管这叫拯救？！”
“怎么不算呢？”【知识】理直气壮道，“你应该知道扑灭山火时，有一种方法叫做点烧防火隔离带吧？就是在火势进一步蔓延前，挖出一道很长的土坑，然后清理、烧掉部分植被……原理就跟那个差不多啦！”
“死了点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该不会觉得，拯救世界可跟拯救人类画上等号吧？”
她是在偷换概念……虚无迅速地在脑海中做出了判断，然后双拳微微握紧。
半分钟前，他收到了众怪谈聊天群成员的回复，现在可以动手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发难的前一秒，他的耳边响起了【知识】的轻呼声。
“哎呀，不知不觉已经到地方了呢！这里就是最后的舞台咯，想阻止我的话，就在这里动手吧？如果你能做到的话！”【知识】说着，艳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令人不安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控的笑意。
闻言，虚无愣了一下，举目看去，看见了空无一人的港口，和港口之外，黑暗中汹涌澎湃的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