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羞羞的事情【4k】
虚无倚坐在小书桌前的椅子上，单手扶着额头，看着这样的画面，无声地叹息。
听完究极社恐人持续输出长达一个小时的“女儿经”过后，他本打算离开的，但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没办法……
小诺拉趁着他和究极社恐人聊天的功夫，已经把客房打扫出来，铺好了床铺，他如果就这样一走了之，肯定会让小诺拉伤心。
谁能拒绝一个金发碧眼小萝莉满含期待的眼神，和纯真质朴，没有任何杂念的好意呢？
她只想让客人，在她的家，过得开心。
她甚至把毛绒抱枕、睡衣拖鞋、半夜可能要喝的睡、以及小零食都准备上了……可以说是非常贴心了。
“大概是很少跟外人接触，高兴坏了吧？毕竟，跟着究极社恐人，恐怕一年到头，也跟外人见不了几次面。”
自言自语了一句，虚无站起身来，踱步走到床边，轻轻向后一仰，然后半个身子便陷进了松软的床榻之中，一股洗衣液留下的，淡淡薰衣草香味，悄然钻进鼻息。
“这就是家么？还挺不错的……””
其实，他对“家”的概念并不陌生。
但在这以前，他对“家”的认知，仅局限于“亲人共同生活的场所”之类的名词解释和一大堆冷冰冰的数据。^
而现在，他对“家”终于有了具象化的概念。
不知道以后跟姐姐能不能有一个家呢？虚无想着，盯着天花板出神了几秒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虽然理论上来讲，他是不需要通过睡眠来恢复体力，但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让他觉得，不睡觉，只是稍微放松一下，或许也不错。
反正应对方案已经准备妥当，再时刻紧绷着神经，也不能让【知识】自己跳出来不是么？/
————
早晨八点半，在赤道附近的地区，即将迎来拂晓的时刻，赫尔辛城的上空却依旧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漆黑，雪花一刻不停地飘落。/
就在这令人感到压抑的天空之下，赫尔辛城，靠近曼纳海姆大道的一片居民区内，却洋溢着浓郁的节日气息。+新,完\本^神′站, \无_错?内`容^
星星点点的璀璨灯带、花环和挂满饰品的常青树、还有穿着鲜红袄子的圣诞老人像……这些都是为圣诞节所做的准备。*
就快要到圣诞节了……虽然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见，深夜里，从遥远雪原中传来的爽朗笑声，也很久很久没有收到过，圣诞老人送来的惊喜，但赫尔辛城的居民们，依旧保持着对圣诞节的热爱。
人活着，总是要有一点期待和热爱不是么？.
特别是还没有见识过生活残酷面的小孩，更是如此。
“妈妈，今年圣诞节，圣诞老人会给我送来礼物吗？”~
一户民居内，一名穿着睡衣的小女孩抱着她的小熊，趴在客厅的窗台前，凝望着天空，向她那正准备早餐的母亲，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从进入十二月开始，她已经反复问这了这个问题三天了。
“当然，我的甜心，你今年一整年都很乖，如果能继续保持到圣诞节那天的话，圣诞老人一定会给你准备一件很棒的礼物的。”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追问道，“那妈妈……圣诞老人能提前一点来么？我快等不急了。”
厨房里的年轻妇人脸上露出苦笑，摇了摇头，“不能哦！圣诞老人只会在圣诞节出现。”
“可是……”小女孩看了看她的妈妈，又看了看窗外，满脸疑惑道，“妈妈，我好像看到圣诞老人了，就在天上，真的，你快来看啊妈妈！”
小女孩笃定的语气，让年轻妇人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放下了手中的厨具，踱步来到窗前，顺着小女孩手指的方向看向天空，然后便是微微一愣，瞪大了双眼。
真的……有人在天上飞？年轻妇人惊疑不定地想。
————
赫尔辛城下了一整夜的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乌云消散，泛起了极光，一辆驯鹿拉着的雪橇划过天空，身材妖娆的女子，双手叉腰傲然立于雪橇最前端，发出阵阵开怀的笑声。
昏暗天幕下泛起的，一道道好似轻舞薄纱的梦幻流光，在她的身后舞动着，仿佛华丽的裙摆。
伴随着“裙摆”舞动，一个个半透明的，形似包裹的，散发着五颜六色光辉的物体，被扔下了雪橇，化作无数色彩绚烂的光点，像是破碎群星的尘埃，随风飘散至赫尔辛城的各个角落，消失无踪。
然后，被尘埃覆盖之处，将点亮城市的灯光，像是被吹灭的蜡烛那样，突然就熄灭了，陷入了寒冷与黑暗。_j_i*n*g+w`u￠b.o?o.k!._c`o_m*
紧跟着，原本如同银铃般悦耳的笑声，也变得诡谲了起来。
笑声中似有成千上万的人在窃窃私语……听入耳中，就好像造成了某种特别的心理暗示那样，让人脑海浮现各种可怕的幻象，心底生出一股莫名地压抑感。
很快，受到笑声的影响，人们的注意力开始涣散，思绪开始纷乱，大脑好像突然间进入了过载状态，各种各样熟悉的、生疏的、偶然接触后，很快已经遗忘的信息和知识，不停地在脑海浮现，情绪控制不住地狂躁。
听着那关闭门窗、堵住耳朵也无法逃避的诡异笑声，赫尔辛城供电中心变电站主控室，一片漆黑的房间里，一名操作员看着彻底宕机失效的操控台，逐渐红了眼，然后，毫无征兆地向他的同事，挥出了拳头。
“该死！都是你的错，总是把食物带进操作间！这下连累我，要一起倒大霉了！”
下一刻，伴随着另一名操作员用拳头回敬时的闷响在黑暗中回荡，同样的怒骂声响起。
“都是我的错？你难道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为了省事儿，总是违规操作！就是因为这样，系统才会突然坏掉吧？”
于是，仿佛已经忘记了供电系统瘫痪可能造成的灾难，也忘记了检查、抢修这件事情，主控室内只剩下了无休止地谩骂与毫不留情的互殴。
这一刻，随着往日种种细节，像是课本上加粗划线，特别强调的字体那样，不断在他们的眼前浮现，甚至一些原本根本不知道的事情，也一并在脑海中涌现。
然后，他们放弃了思考，又或者说……被剥夺了思考的能力，只是按照某种暗示，发泄着情绪。
而类似变电站主控室的情况，随着天空中驾驭着雪橇的女子，将她的笑声和手中梦幻的粉尘散布开来，几乎每一秒钟，都在城市的各个角落上演……
电力、通讯、水利、供暖、以及一切维持城市运转的公共设施，都在极短的时间内，陷入了停摆状态……
————
灾难突然就发生了，黑暗与寒意，寒意席卷全城。
只用了几分钟时间，大地之上便再没有半点灯火，完全被黑暗吞没，城市内的建筑物在风雪中，只剩下了起伏的巨大黑色轮廓。
黑暗中，城中的居民，像是发了疯一样，相互攻击，制造破坏。
记忆中哪怕最微小的，不悦记忆，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无限制的放大，在脑海中翻滚搅动。
然后，便是本能的情绪宣泄。
交通事故、怪谈肆意出没、匪盗披着夜的伪装偷抢、生火取暖引发的火灾，以及各种各样突发事件，你方唱罢我方登场，仿佛永远不会停歇。
更加要命的是，因为突发时间受伤的人，被送到医院后，在断电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得到妥善的治疗……很多人只能等死！
在这之前，身处在这座城市内的居民，很难想象没有电力、通讯、以及各种现代化设施的寒冷冬日，会是怎样一副狰狞模样，或许他们的祖先知道，但已经被现代都市驯化的他们却早已遗忘……
宁静的日常，就此崩坏。
————
在【知识】出现在赫尔辛城上空的一分钟后，虚无便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一开始他还不太确定，那是不是【知识】。
疑似从圣诞老人那里抢夺来的雪橇和驯鹿散发的灵能波动，还让他产生过，是不是圣诞老人发生了娘化的念头。
然而，当雪橇掠过究极社恐人家上空的时候，只是捕捉到了极微弱的气息，虚无便确信，天空中的身影就是【知识】无疑。
就好像是无论灾祸换多少个马甲，他都能迅速辨认出灾祸的身份那样……被他用权能标记过的灵能波动，他绝对不会认错。
怎么会这样？她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了……虚无不解地想。
经历过香江城知识浸信会事件过后，他本以为【知识】出现的方式会更隐秘，更让人难以察觉，就像是一场信息引发的瘟疫那样，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引发灾难。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以引人瞩目的姿态，降临于此。
有些违反常理，就像是一名擅长出谋划策，决胜千里的谋士，突然跳出来，大杀四方，将数名敌将斩于马下一样。
这不符合之前对【知识】权能进行分析的结果。
怪谈聊天群对怪谈权能的分析结果一向很准的，最近一次失误，是分析灾祸的时候。
从灾祸的权能分析结果来看，本以为是个残暴的杀胚，没想到却是资深老银币。
“……”
闹出这么大动静，她不怕被各大灵能组织联合起来围剿么？
罢了！就算跟预想中有一点出入也无所谓。
只要按照原本的计划行事，便还来得及阻止，这一次定叫她有来无回……虚无愤愤地想。
他才刚刚领会到了“家”的美好，【知识】就当着他的面，试图让无数的“家”分崩离析，这让他心中原本积攒的怒火，又烧得旺盛了几分。
紧接着，就在他准备跳窗而出，前去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的时候，一道身影悄然出现在了窗外，拦阻了他的去路
二楼的窗外，【知识】倚坐在悬停于半空中的雪橇上，单手托着脑袋，眼神慵懒地注视着虚无，彩色的长发，倾泻而下，在寒风中轻轻舞动着。
她身披着破碎的，红底白边绒袄，袄子敞开着，显露出她妖娆的身材，包裹在黑色长靴中的修长右腿，从绒袄的下摆中探出，足尖轻轻地点在了虚无的额头。
“嗯嗯……”【知识】摇着头，琼鼻发出否定的鼻音，“不可以哦！我亲爱的弟弟，今晚你不能捣乱！你得留在这里陪我一起，看完这场盛大的演出。”
“谁?是你弟弟？”没有任何犹豫，虚无脱口而出，然后狠狠地推开了【知识】的腿。
下一刻，随着【知识】坐起身来，身子微微前倾，她那双修长的双腿，便像是两条柔若无骨的毒蛇一样，攀上了虚无的腰，猛地发力，一下子将虚无拉到了她的面前，两团柔软，气势汹汹地压住了虚无的面门。
浓郁的，仿佛烈阳般咄咄逼人的香味，弥漫在鼻息。
“找了我那么久，终于见面了，不是应该表现得更亲昵一点才对嘛？”【知识】贴在虚无的耳边轻声道。
温热潮湿的气息，在虚无的耳廓里打转，纤长的手指，在发隙间，轻轻地绕弄着。
“上次见面的时候，不是让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吗？放弃无字书，到我身边来，我奖励你一个比无字书好上百倍的姐姐，难道你打算拒绝吗？”
“这还用问吗？”好不容易从【知识】的胸前挣脱，虚无发出了愤怒的声音，“我的想法从来没有动摇过，既然你现身了，就别想再走了！”
“别那么暴躁嘛！”【知识】微笑道，抬手指了指虚无的身后，“就算你打算让我留下，也不该在这里动手吧？会死很多人哦！”
见状，虚无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转身向后看去，便听见了小诺拉的叫喊声。
“爸爸，爸爸，你快过来啊！怪叔叔带了个女人回来，在客房里做羞羞的事情！”
注视着小诺拉抱着小熊跑开的背影，【知识】发出一串脆生生的笑声，“咯咯咯！做羞羞的事情？我喜欢这个说法！那么……”
“你现在要不要换个地方，再继续跟我做羞羞的事情呢？”
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