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没想到的情况

待到氛围缓和下来,有几个与芷容县主相熟的女子,偶尔也会给她几次提个醒。跟她说,既然芷容县主器重,日后京中女子聚会,少不了她一份。

这几天,她再也不用一个人待在家中了。

夏宴容三人在这种情况下,也纷纷围到了夏宴清的身边。不知不觉间,她也跟在了县主身边,与大家闺秀们打成一片。

直到晚宴结束,夏宴清那边都没有出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四人告别时,芷容县主故意牵起陌天歌的手,微笑道:“你才从京城回来,京中的姑娘家对你并不是很熟悉。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让你有更多的时间去接触他们。跟你相处久了,大家都会觉得你很好,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熟了。”

夏瑞清看着芷容县主对夏宴清这般照顾,心里又是艳羡又是嫉妒。

有这样一位名声在外的名门淑媛做靠山,夏宴清在京城的日子肯定会很好过,说不定还能借着这个机会,找到另一个好人家。

她长得一般,爹又没什么出息,想要找个好人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搞不好还会被夏宴清压着打。

这让她几乎要疯了。

四个丫头各有各的丫头,跟着那名在前面带路的老妇往外走去。

二门外,三架夏家人的马车早已等候多时。

四人道了声谢,夏宴容三人便朝来时的马车走去,只有夏宴清还留在原地。

夏瑞清是最后一个上的,一只脚刚要踩在凳子上,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夏宴清的马车似乎没有动。

她把脚步收了回来,转头一看,果不其然,夏宴清还站着。

“四妹妹,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去?是不是有什么要处理的?”夏瑞清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好。

这一刻,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夏宴清是另有要事,才会把他们晾在一边,亲自来见芷容县主。比如为了巴结芷容县主,比如为了给自己的妹妹和几位小姐通风报信。

夏海清坐在马车里,听见动静,让侍女掀开帘子,目光落在夏宴清身上,等待她的回答。

对面的车厢里,夏宴容透过撩开的帘子,看向夏宴清,目光如狼。

夏宴清脸上浮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不然呢?我们这些乡巴佬,向来是心直口快,跟你们说说也没什么,宴清是绝对不会跟你们同行的,若是以后谁要照顾你们,你们尽管说,我们是世仇,我也认了。”

夏宴容三人万万没有料到,在出了郡王府之前,她竟然会毫不留情的与自己的妹妹翻脸。

此时,附近已经有不少小姐要上车了,她的对话,肯定会被她们听见。

故意让夏氏一脉被人看了一眼!

夏瑞清小声骂了一句:“你也不看看现在是哪?你要记得自己是夏,哪有别人家里这么说的?被人耻笑,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夏宴清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掩饰,她嗤笑一声:“什么?你让我成为别人的笑柄,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现在轮到了你,你却做不到。天底下哪有这样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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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宴清终究还是没有跟他们一起去,在郡王的丫鬟和其他小姐们的目送下,独自上了自己的马车,独自离开。

等车队驶远,夏宴清才回过头,朝郡王府的后院望去。那些雕梁画栋,雕梁画栋,在她眼中,却是一点都不精彩。

她把这话告诉夏宴容三人,不但是在提醒,也是在封锁,就是要让王府仆女听见,好让芷容县主知道。

从她的表现来看,应该不会有人再发这样的邀请了。

躲着坏人总比躲着他们好。

正如夏宴清所愿,她走后没多久,便有丫鬟向芷容县主汇报了她在二门与夏瑞清等人说过的话。

芷容县主在成郡王的书房里,气得不轻:“你是在跟我说话吗?那夏氏也真是不识抬举,一个乡下丫头,受了这么大的恩惠,也不知道感激,反而想着拿我们开刀,她算什么东西!”

成郡主年约三十左右,长得眉清目秀,举止文雅,一看就是个读书人。

他却没有如大女儿那般恼怒,只是想了想,又道:“此女的确不凡,看来她对今天的事情早有防备,我倒是小看她了。”

芷容县主在赏菊大会上,对夏宴清照顾得很好,嘴上也夸了几句,心里其实并没有把她当回事。若非父亲大事,又岂会对一个村妇这般客气?

她还是有些不甘心,“父王,那夏珂只是个被夏氏一脉抛弃的旁系,纵然能混出个一官半职,但底子还是薄了些。非要把他挖过来?”

“你不知道吗?”成郡王用手指戳了戳她,又道:“夏珂可不是一般的四品大员能比的。据说他上任之初,成绩一般,但最近几年,他已经崭露头角。据说,大理寺的许多案子,都是交给了她,让她看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的问题。这不仅仅是勤奋,更是一种洞察力。这种人,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成郡王的话,颇有一种教导自家闺女的味道。

芷蓉是他头一胎,虽说是个女孩,但比起后来的长子跟二儿子来,她却是最聪慧的一个,而且志向远大,比起其他几个优秀的男子来,也毫不逊色。

这么多年来,她也没有让他失望,帮了他不少忙。

许多事都是自己去做,定会惹来许多人的注目,而有了芷蓉这个帮手,却是容易得多。

现在,所有人都在传,成郡王虽然醉心于诗词,可他有一个好闺女,把王府里的事情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成郡的名声也跟着水涨船高。

这些年来,她在赏花大会上认识了一个很有潜力的女人。等到她们的夫君或者是她们的家人上位之后,再站在女人的立场上,说服她们跟随自己,为自己效力,也是一件好事。

芷容见成郡王这么看重夏珂,皱眉道:“父皇已经不止一次的问过她,夏珂既没有派系,也没有派系,想要说服她,谈何容易?既然如此,我们就利用父皇的权势,将他拉下马,让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成郡王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夏家不止一个人,夏珂也有一个女儿,一个女儿,一个女儿。”

夏珂他爹?

她只知道夏珂的这两个孩子,跟一般的官家公子不同,要么循规蹈矩,要么天资聪颖,要么桀骜不驯。

对于夏珂的两个孩子,大家都有不同的看法。

不过,不管是哪一位,都不是什么出类拔萃之辈,故而没有引起芷蓉的注意。

而且听成郡王的意思,这两人之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成郡王又道:“京城,甚至整个世界,云山书院都是出了名的。夏梓希小小年龄,却已经将学院管理的很好。再加上他为人豪爽,这么多年来,不少学生都考上了科举,可夏梓希依旧是半个老师。这样的关系,如果夏珂被陷害,哪怕没有任何证据,也会让幕后黑手吃不了兜着走。”

成郡王顿了顿,叹了口气:“这样的怀疑,我们是经不起推敲的,就算是空穴来风,也经不起推敲。”

这位成亲王,乃是如今的庆元帝的表兄。

程王爷,也就是他的父皇,也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儿子,也是当今皇上最看好的接班人。

然而,先皇不知使了什么诡计,假传圣旨,将原本应该由成王掌控的土地,给夺走了。

成王自然是这么想的。

成王性子温和,做事谨慎。这辈子,只有在面对自己的孩子的时候,他才会回忆起自己的血统有多么的正统,回忆起庆元帝的身份有多么的不光彩。

也许就是成王的性情如此软弱,从来没有在人前表露过争权之心,所以成王与成王的府邸都保住了。

成郡王从小就被灌输了这样一种观念,那就是这天下的江山,本来就应该是自己的。

而且,他从小就有雄心壮志,打着文人的旗号,四处交友,在许多被贬官的郡王面前,他的声望和声势都远超从前。

私下里,成郡王一直在暗中谋划,培养自己的势力,争取在合适的时候,一举拿下这片江山。

但是,先皇已经将这片土地经营的固若金汤,庆元帝也继承了他父亲的智慧,同样勤奋,这让成郡王感到十分的为难,他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庆元帝就会看出什么来,到时候,他的计划就泡汤了,整个王府都要赔进去。

十多年来,他兢兢业业,却始终没能在关键岗位上站稳脚跟。

当她展现出远超男人的天赋时,他就想到了让她站出来,与女人们交好,拉拢朝廷重臣,甚至是未来的重臣。

芷容县主自然知道,程郡主要负责的是这件事。

如果夏梓希真的有这样的关系,夏家人想要对付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成郡王继续道:“而夏珂所生的二儿子夏梓堂,更是被不少文臣世家所指责,认为他不学无术,不学无术。夏梓堂很小就辍学了,靠着他的同学卫国公之子,才混到了军师部。”

“正是夏珂那个废物,用了七年的功夫,从一名小小的士兵,一步步爬到现在的六品都尉。夏梓堂是个正直中正的人,也很讲义气,听说夏梓堂的那些好友,都是他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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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郡王朝芷容县主道:“我说的话,你听懂了吗?”

紫蓉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六品军马司官身边的朋友,自然也有自己的朋友。

与前朝的军队不同,这支军队不仅负责京城的街道,而且还负责保护首都,所以,这支军队,也是京城最强的三个部门。

若是夏梓堂的这位好友,在兵马司或者禁军中有个职位,那么这份生死之交,在必要的时候,也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成郡王眸光深邃,带着几分羡慕,“夏珂一家,三个儿子都是佼佼者,这就很了不起了。而那个在乡下生活了十多年的闺女,竟然也是出类拔萃。这一家子,还真是得天独厚啊。”

芷容县主一想起夏家人,想起李夫人,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一个乡下丫头,却被他爹当成了天才。

她问:“父亲说的可是她经营的陶瓷产业?”但愿是陶瓷产业,那样夏氏还是一个不成气候的小家族,没什么可怕的。

成郡王摇摇头:“夏宴清在这种小生意上,所展现出来的并不只是陶瓷,更多的是商业手法。这一招既能用在陶瓷上,也能用在其他大行业上。夏宴清只有十六岁,却已经有了这样的经验,若是长期沉浸其中,将来必定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夏家有了他们的帮助,前途不可限|量。

像夏家这样的情况,在整个京师中都是独一无二的。

在当今最受欢迎的汪涛家中,真正有实力的,也就是王韬。王晰虽然也算是个人才,但书卷气很浓,读书倒也罢了,要说将来的前途,他就不管了,好好学习,也算是一条路。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芷容县主道。

对于成郡王对于夏家的评价,她是认同的,但对于夏宴清喜欢听这些赞美,她是反对的。

身为女人,她特意留意了一下京中的女人,发现比她聪明的还真不多,更别说年轻一辈了。

她才不信夏宴清会做出什么事来。一个山村里出来的丫头,哪怕天资过人,但被耽搁了,又能成什么气候?

“既然这件事已经惊动了夏宴清,夏珂肯定也会注意到你对夏宴清有什么企图。明天,你就让人去一趟夏家,让她替你道歉。至于未来,等今天这件事过去了,我们再好好谈谈。”

“唉,”成郡王叹息一声,“都怪我太过着急,在没有摸清夏宴清的底细之前,就擅自行动,惹得此女如此不识抬举。真是失算啊。”

至于夏宴清,她在成郡王爷府上丢了面子,总不能让家里的人都知道吧?

在夏家嫡系看来,她这番作为,既是庶出之人,也是夏氏一脉的笑柄,必然会被夏大学士寻着夏珂兴师问罪。

当天夏珂离开衙门回到家中,夏宴清拉着两位兄长去了外院的书房,将成郡王的情况告诉了夏珂。

夏宴清将自己在夏家三个妹妹面前,加重了语气。

她又道:“宴清认为,芷容县主才是幕后黑手。她希望我能以这件事,来报答她。不过我也不明白,她到底想要干什么,我这里也没有她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