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道友!且慢!
张辅对商家修士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厌恶,发自内心。
云深真的平淡,心中对这份厌恶并没有太大的结缔,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自己是普通供奉,人家张辅是二把手,这点脸面总是要给的。
他轻轻嗓子,余光看到小案上剩余的两坛酒和几样小菜,说道:
“赵国两个月前来找我,说是龙腰五国希望能从我手上购买三百二十搜剑舟,和三千架弑神弩。至于价钱嘛…好商量,毕竟只要打下十万大山,钱财一事便不再是大事。”
“手底下人不懂事,一个月钱卖给燕国不少攻城器械和墨家的废弃手稿,还有丹药、敷药、毒物等应有尽有,不下百件。”
“还有,根据云氏探子来报,杨焯齿三日前通过归墟,偷渡长城,赶往妖族大地,怕是要去妖族大地谈生意。”
陈姬知道,杨焯齿还是要帮大篆度过难关,还是要和自己作对。此时此刻,那幼小的心灵受到些许创伤。我都放过他了,他还要和我作对,真真叫人伤心难受!
云深将手中那柄短小飞剑放在小案上,轻声说道:“那三百多艘剑舟,我手底下的那群人已经许诺给了赵国,作为条件交换,这是五国联军的行军路线,和粮草守备情况。”
陈姬拿起飞剑收入袖中,疑惑的问道;“大赵皇帝和武将,就算是傻,也不会把粮草守备和行军路线给你才对。那这图…?”
云深标志性的“哎~”了一声:“他们不给,我不会偷啊?偷不过来就硬抢咯!又不是抢不过。”
这位世间第一位“逆流者”在登天一役结束后,人间赚到的第一桶金,就是靠…“走私军火”和“贩私盐”,以及“劫富济贫”。
做生意都是要本金的嘛,那身上一穷二白的,肯定要想办法搞本金嘛!那金子那里多?那些王侯公卿府上最多啦!
云深根据这套自成一派的理论,在中土神洲横行霸道,明明可以用“面子”来换钱,却偏偏要靠“双手”。
五年时间,整个中土神洲大袁王朝上到皇后贵妃,下到九品芝麻官,五一幸免于难,家家被抢…啊借!
哪怕是到了万年后的今天,大袁王朝皇宫的宫门前还有那位开国皇帝立下的牌子。
“云深与狗,禁止入内。”
这八个大字,墨色不均,笔意难平。
虽说如此,但云深确实没有辜负“劫富济贫”四个大字。中土神洲曾有三次两家学问起了争执,引发连锁反应,导致诸子百家混战一起,险些神洲陆沉。
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大战过后,一直默默无闻的云深并没有斥责那些大修士的出手,也没有去为那些死去之人举办仪式,只是做了最简单的一件事情。
散尽家财,为中土神洲数十万万百姓重建家园,开私仓放粮,救济灾民。
在云深看来,与其搞那些虚的长篇大论,还不如给百姓点实惠的。
三次大战,云深三散家财。
小事老犯浑,大事不迷糊,这就是云深在山上的口碑。
言归正传,张辅轻轻摇晃酒杯,笑问:“卖给赵国一些残次的剑舟不就好了?既帮了自家人,又挣到了良品的钱,何乐而不为?”
云深看向陈姬,后者摇摇头:“云老哥只是十万大山的供奉,不必被这身枷锁束缚。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真的卖给他们残次剑舟,云老哥在山上上下积攒万年的口碑可就保不住了,不划算。”
在陈姬看来,口碑这种东西,很重要。这不,自己就是因为口碑不好,所以才遭人恨,天天不是被暗杀,就是在被暗杀的路上。
云深点点头,竖起大拇指,另一只手捻了一块猪头肉放在嘴里;“陈老弟仗义!”
但嚼着嚼着,云深感觉…怎么味道有点不对劲?
云深一脸古怪的看了眼陈姬,鼻孔蓦然流出两行鼻血,他赶紧抬手擦去,问道:“君上,我府上还有上好的大补丸,君上要不要?要的话我给你拿来。”
如今跌境到化神,早已不是当初那百毒不侵的体魄,许多修士炼制的丹药还是能起些作用的。
当然,补药也在其中行列。
云深想了想,又补充道:“都是好哥们,不收钱。”
坐在一旁的张辅哈哈大笑,笑的眼泪直流。
陈姬黑着脸,微微摇头:“用不着。”
在大隋皇城住了这么久,陈姬要么夜不归宿,要么就是在偏殿修行,再不济也是和张辅在京城郊外的一处别院围着龙腰洲的地图转,搞得红离还以为陈姬在天庭…
被许羡君……弄坏了身子。
不然怎么这么久了,自己和心上人还是一丢丢的进展也没有?
陈姬和许羡君才认识多久,就……!自己和陈姬这么多年的感情,却迟迟没有动静~~~
俗话说“皇上不急太监急”,现在的红离比谁都急,以至于不得不时常在酒菜里加些…只可意授,不可言传的东西。
云深给了陈姬一个“都是男人,我懂你的痛苦”的别扭表情,以心声说道:“陈老弟放心,我一定送的神不知鬼不觉,除了你我二人,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我那补药,保证你…”
“闭嘴,谢谢。”
“不是,陈老弟你听我说…”
“闭嘴!”
“得,想帮你传宗接代你还不乐意上了。”云深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眼捧腹大笑的张辅,咳嗽两声:“言归正传,杨焯齿只身赴妖族大地,是不是派人盯着些,以免做出什么有碍大局的事情来。”
“必要的时候,我一剑做了他!”
张辅深以为然。
陈姬却摆摆手:“咱们这位杨道友是个不错的修道胚子,能分得清轻重缓急、大事小事,有损于人间大局的事情,我相信他不会做。”
“派人盯梢可以,切勿伤其性命。”
张辅笑问:“若真是做了错事?”
陈姬会心一笑:“我放走的人,自然是我亲手宰了他。”
张辅微笑着颔首,有这句话就足够了。这位君上的性子就是那种…知错、改错,但绝不认错的性子。
若是能亲眼看到他承认自己错了,那也算了去人生一大憾事。
云深莫名其妙的喊了一声:“道友,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