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无能的父亲（二）
皇帝只能在车内故作轻松的开口：“张将军，你说，朕的四儿两女中，若是不立长立贤，谁最适合做太子？”
骑在马背上的张辅余光默默环顾四周，计算那些由皇帝亲自绘制而成的符箓禁军，自己一刀能砍死几个。在陈姬不出手帮忙的情况下，砍到第几刀能砍死皇帝。
听到皇帝的问询，张辅这才缓过神来，神色恭敬的回答：“回陛下的话，这是陛下的家事，微臣不敢插嘴。”
“朕恕你无罪。”
“谢主隆恩！”张辅在马背上抱拳，轻轻摇晃两下：“微臣以为，无论是立长，还是立贤，大皇子都是不二之选，只可惜…哎…”
皇帝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愤怒和恐慌，猛的掀开车帘，恶狠狠的瞪了眼张辅，余光却始终盯着队伍后方，那一袭大红色的文武袍。
那年轻人神色淡然，边走边玩弄自己女儿的发丝，却没有要开口回答先前问题的迹象。
这让皇帝心中躁动不安，缓缓放下车帘的瞬间瞪了眼张辅，眼中满是皇帝的威严。大皇子死了多少年了，刚上完香现在又提，真是又伤心又膈应人。
“朕，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张辅哈哈一笑：“我觉得四皇子红铭，明达睿智，仁孝聪敏，文武兼资，气宇不凡，有君子之度，是储君之不二人选。”
皇帝端坐在车内，嘴角微微抽搐，显然是被狠狠的恶心到了：“铭儿…资质尚庸，难堪大任。怕是坐不稳太子这个位置。要我看，大隋也有过女子为帝之先例，离儿又…”
张辅连忙咳嗽两声：“抱歉，最近有些嗓子痒。”
二十几年前，南蛮十六部施行“远交近攻”的策略，想要与大燕开战，为防止远在数百万里之外的大隋、大赵、大篆、西蜀出手干预，便在南蛮境内四处搜刮貌美女子。
那些南蛮子别的不说，漂亮妞倒是不少，大隋皇宫一下就来了四个异域女子，各个嫩的一掐都能掐出水来。
皇帝也是在龙床上和那四位美人狠狠“交流”了十天半个月，在明明服用了避子汤的前提下，其中一个女人还是怀孕了。
这个由外邦进贡而来的“贡品”生下来一颗“贡果”，便是红铭。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皇帝都快把这颗“贡果”给忘了，要不是陈仙君想要替大隋“开疆拓土”，皇帝都不一定能想起来皇宫还是红铭这么个人。
当然，让红铭去的原因很简单，不是让他积累战功，为国开疆拓土。而是在大隋皇帝看来，陈姬等人率领几千人就敢和以武立国的大篆硬碰硬。
那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让红铭去就是去送死，再不济也是个皇子啊，死在大篆，那大隋不就有了出兵大篆的理由了？
反正是个没什么大出息的贡果，最多最多也就算是个闲散王爷，甚至…只能是个郡王，与其窝窝囊囊的过一生，还不如死前发挥一下余热。
而这位大隋皇帝，绝不允许一个有着外族血脉的人，来玷污自己的王国。
“可以啊。”陈姬摸了摸红离的脑袋，笑着说道。
坐在车里的皇帝虎躯一震菊花一紧，“可以”？那个可以？
是离儿说的“好的退场方式”，还是张辅说的“红铭为储君”，亦或者是自己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离儿为女帝”？
你特么倒是说清楚啊！
队伍后方，陈姬要来一匹马，和红离同程一马，将脑袋轻轻放在女子肩头，怀抱那纤细的腰肢，声音温柔：“只要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无论是给老皇帝一个退场方式，还是自己做那女帝，亦或者让一个串儿做皇帝，都无所谓。
只要不耽误自己，一统龙腰。
张辅斜瞥一眼马车，叹了口气。得，这一年来的礼都白收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拿了钱财没替人办成事咋办？
还回去咯！
一行人马回到皇宫，陈姬将红离送回寝宫后，便和张辅来到一处宫殿的房顶上，二人并排坐着，喝着酒，生活好不惬意。
这戒备森严的皇宫之中，有人居然敢趴屋顶，那些禁卫军也不管管。
陈姬双指捻住酒壶，看向下方那兵家符箓炼制而成的“人形傀儡禁军”，微笑：“看来这位陛下疑心病不小，自己的亲信信不过，反而信高顺教他的符箓。”
张辅痛饮一口酒，哈哈大笑起来：“这符箓虽说是高顺传授，但毕竟是陛下亲自绘制。人老了，又身居高位，多疑是很正常的。”
陈姬点点头，抬手一划，房顶上凭空多出一张小案和几样下酒小菜。
凉拌猪耳、卤猪头肉、盐水花生、拍黄瓜。
陈姬扬扬下巴：“吃啊。”
张辅抽抽嘴角：“谁做的？”
“红离”
“算了，我不是很饿，君上多吃点。”
“我？我也不饿，你得带兵打仗，多吃些，补补身子。”
张辅看了眼那些下酒菜，使劲闷了口酒，倒在房顶上就睡，鼾声震天。
陈姬看了眼小菜，神识瞬间覆盖红离所居住的宫殿，在确定那红衣女子已经睡着了之后，这才放下心来，对张辅笑道：“我感觉其实也不算难吃。”
张辅用鼻子“嗯”了一声：“就是有点难以下咽。”
二人只能干喝酒，一直喝到深夜，也不曾跳下楼顶。到最后，干脆在躺在房顶上呼呼大睡起来。
直到陈姬闻到一股浓烈的烟味，这才醉醺醺的睁开双眼，笑呵呵的：“云老哥来了？”
在陈姬身侧，不知何时坐了位身穿怪异衣衫（卫衣）的银发男子，叼吊着根烟，手里玩弄着一柄短小只有拇指大小的飞剑：“这段时间赵国找了我很多次，还有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和这座龙腰洲有关。”
张辅也座起身，抿了口酒透一透：“洗耳恭听。”
陈姬连忙介绍：“十万大山副宗主，罪魁，张辅。”
云深使劲点点头：“据说数年前十万大山的张辅在一座小洞天内得到一件至宝法刀，名为“天罚”，这才有了“罪魁”这个称号，毕竟…天罚罪魁嘛。
久仰久仰，久仰大名！”
张辅嘴角微微翘起，以示微笑。据说？据谁说？你云深手底下的马仔，还是当初自己飞升境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