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威逼利诱
“你到底想说什么？”经年强自镇定，不停颤抖的身体却出卖了她的紧张。
“吼，形如兔，两耳尖长，仅长尺余。狮畏之，盖吼溺着体即腐。”老板缓缓念道：“你真的以为它只是一只奇怪的兔子吗？它可是山海经里的异兽，传说中连狮虎这样的猛兽都畏惧的吼。它没有向你撒出腐蚀性的尿液而只是踹了你一脚，你就应该感谢它的仁慈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它当时受了伤，向我们求助。”老板自顾自地说：“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它却不在约定地点。等了一会才出现，而且把它带回来的时候，皎皎说他已经被基本治疗好了。”
他镜片后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味的光，而经年在他眼里是只待宰的羔羊：“这是基本不可能的，要知道，人类的医学和我们是不相通的，因为我们流动着的生命的气和人类世界的生物是不一样的，强行动刀只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但是你不一样，除去赋予生命的异能外，唯一的解释就是，你能看到我们的气。”
经年抓住了关键词：“…我们？气？”
“对，我们。”老板微笑：“你刚刚的行为也证明了我的猜想，那并不只是一种巧合。你就当接了一份比较特殊的工作，只不过工作对象身份特殊所以需要对人类社会保密。这份工作不妨碍你发挥自己的专长，工资薪酬和福利就按照我们之前说过的来。”
“我拒绝。”经年拿起她的包就要走。
“虽然预料到了会这样，但我更期待彼此间能够和谐顺利地达成约定呢，毕竟以后要长期生活，闹太僵可不太好。”老板看着她，没有动身阻拦：“不再考虑下吗？我可是很有诚心的，而且你之前对这些条件明明表现得很心动。”
“可我不想和一群怪物在一起！”经年实际紧张地不行，两侧的手在不自觉地抖动：“我只是个大学生，想过普通的生活而已！”
自从踏进这家宠物店开始，她就像从现实生活中被隔离开来，乱七八糟的信息量充斥着她的脑海，复杂的情绪要从胸腔里爆炸出来。
“如果你真的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我也不会特地诱拐你来。就像鸵鸟可以将头埋进沙子里一时，却不能躲藏一世。”老板的幽幽声音从背后传来：“既然你说我们是怪物，那就让我们以怪物的方式解决吧。”
他伸手打了一个响指：“龙算盘。”
“我早就说过，叫我龙蟠。”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随即一个颀长的身形凭空出现。白色衬衫和西装长裤，约莫二十几岁的青年左手抱一叠文件夹。右手推上滑下鼻梁的黑色方框眼镜，他透着种精明近乎漠然的气息，抿着嘴角使脸部的线条略显冷硬。黑色的短发下是双同样漆黑看不清情绪的眼睛。
转身朝门疾走的经年差点撞上他，吓得连连后退，连禁欲系帅哥都顾不上欣赏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你们人类有个词用的特别好，威逼利诱。利诱不成，现在应该威逼了。”老板慢悠悠逼近她：
“你以为你知道了这么多，却不选择和我们站在同一艘船上，还想全身而退吗？”
“哎，其实我不是很喜欢做这种事的，总觉得很没品。”叫龙蟠的少年叹了口气，却伸出了手捏住了门口一盆盆栽的绿叶，经年眼睁睁看着那片生机勃勃的绿叶迅速变得枯萎变得紫黑变得零碎。最后散成风中的灰烬。
经年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放心，我们大多数时候并不崇尚暴力。”老板笑嘻嘻地问：“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有。”经年语气微弱地说。
“嗯？”老板拉长了声音问，双眼微眯，哪里像是好说话的样子。
“那只猪…不对，他到底是什么？”
“貍力，柜山上的畏兽，样子像猪，四肢却长出了爪子，带有锯齿，善挖土。”
“那你们呢？”
“这个嘛~”老板狡黠地竖指放在嘴上：“和女人的年龄一样，是秘密哦。”
“如果想知道的话，就把合同签了。然后在相处中靠自己的能力慢慢地发现吧，这样才有乐趣不是吗？”老板向龙蟠伸出手，后者立刻从文件夹里抽出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合同。
“难道我有说‘不’的权力吗？”经年头痛地接过那个烫手的山芋，拿着老板贴心递过来的笔犹豫了一会，还是哆嗦着问出了现下最关心的问题：“那个…你们平常吃什么？”
“反正不吃人。”老板面色严肃地保证：“进入现代社会后伴随着各种亚健康和肥胖病，我们为了自身的健康和后代的可持续发展，已经达成了普遍共识。非紧急储备粮的情况下，人类绝对不是食物的首选。”
经年一口血堵在了喉咙…喂这句话信息量很大我更担心了啊！
“真好真好，”老板满意地拿着签了字的合同仔细翻看确认：“能受法律保护我就更放心了。不然被员工欺骗感情还私自逃逸了我会伤心地无处嘤嘤哭诉的说。”
“难道你们还在乎人类的法律约束吗？”经年没忍住吐了个槽：“那依照《合同法》的规定来说，当事人在非自愿情况下签订的合同是可以撤销的。”
“我们可是守法的公民，不过守的不是人类的法。你签的这份合同上附有效力，姑且称作法力好了，本身也是有约束的，违约的后果也不是很严重，只不过会嘿嘿嘿而已。”
嘿嘿嘿是什么啊？！会让人联想到某些很不好很猥琐的东西啊！
老板把合同交给龙蟠，后者细心地收进了文件袋里，随着一记响指，文件袋消失在了空气中，龙蟠见经年直着眼睛看着他，微微一笑，貌似好心地解释道：“我已经收好了，收在只有我能打开的时间缝隙里。”
他笑起来，嘴角上弯弧度完美，显得礼貌又不过于热情，简直是公式化礼仪举止的模版。他本身的气质却拒人以千里之外，笑意从未达到眼底。
得了，经年在心里绝望地呐喊，偷偷拿回来看起来是遥遥无期了。
“心头大患解决，感觉全身轻松呢。”老板绅士的微弯腰，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对面色
惨白的经年柔声细语地说：“辛苦你了，又被威胁又被恐吓的，三观一定吓坏了吧。出去休息下，我泡有舒缓情绪功效的花茶给你喝，顺便介绍其它嗯…同事给你。”
经年僵硬地点点头，顺从地从龙蟠身边经过。推开门的瞬间，她只觉得眼前一花，条件反射地伸手一夹，某个圆鼓鼓的东西掉进了怀里。
她低头，臂弯里躺着个睁着双眼的人头，空洞地瞪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