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白芨
他越看越觉得眼熟,像是在家里那本中草药手册上见过。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走过去,用小镐头小心地连根挖起一株。抖掉根部的泥土,露出了
余坤安指着块茎,脸上露出笑容,“大哥、二哥,这个不是兰草。是白芨!也是中药材!喏,入药的就是它底下这三角形状的块茎。”
白芨是兰科植物,因为“其根白色,连及而生”,所以叫白芨。这东西可以止血敛疮、补肺生肌,还能治肺痨咳血、胃出血、大小便带血!
关于白芨这味中药材的名字由来还有一个传说故事:
相传有位将官,在山海关口掩护皇帝进关,在与外族番将大战的过程中,被敌人刀箭所伤。
其被救下时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皇帝得知立马令太医抢救。
可是将官肺部被箭射穿,呼吸急促,口吐血沫,太医也无能为力。
皇帝于是下旨征召民间高手前来医治。
次日,一位老农拿着几株根部长有菱角肉状块茎,像棕榈叶般的草药献给皇帝,老农说:
“请皇上叫人把这根块烘干磨成粉后让伤者冲服并外敷。”
太医按着老农的说法照做,将官病情果然好转。
皇帝很高兴,便问老农想要什么赏赐。
老农回答:“草民只请皇上命太医院把这味草药编入药书,公布天下,让老百姓也能用它医治肺伤出血就行了。”
皇帝点头道:“好。只是这药叫什么名字呢?”
老农回答:“尚无名称,请皇上赐名。”
皇帝想了想便问老农:“你叫什么名字?”
老农回答道:“草民姓‘白’名‘给’,又名‘及’。”
皇帝会意一笑:“那就借你美名,加个草字头,命名此药为‘白芨’。”
余二哥眼睛放光,“这也是值钱的草药啊!那还等啥?咱全给它挖回去得了!不过安子……”
他想了想,挠挠头,“你之前不是说,像这种用块根入药的中草药,最好等地上叶子枯了再挖,药性才足吗?咱现在挖,是不是早了些?”
余大哥看向余坤安,:“对啊!瞧我这记性!安子,那咱要等等不……”
余坤安笑呵呵道:“大哥、二哥,咱现在就挖,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咱挖回去种啊!等它开花结了种子,咱把种子留下。到时候地上的茎叶自然枯了,咱再挖出来,又能卖钱,又能留种,一举两得!”
“这一小片,要是连土挖,可得费不少功夫,挖完估摸着咱就得打道回府了。”余大哥看着这片紫花白芨。
余坤安摆摆手,“反正今儿收获不错了,咱们不赶时间,慢慢刨。今天就先挖这些,过几天再重新进山,咱们下次去之前发现的厚朴树那里,树皮应该能剥了。”
余二哥点头,“嗯!过两天抽个空,咱再去那边转转,顺便瞅瞅上次割铁皮石斛的那个林子,看有没有新发的能采了。”
“要得!过两天就去!”余大哥也赞同。
余二哥一边小心翼翼地挖着白芨,一边忍不住感叹:“啧啧,要是天麻也能像这白芨似的,一片一片长该多好!那咱得挖出多少来啊!”
余大哥闻言笑了:“老二,做人不能太贪心!真要是那样,天麻也就不值钱了!”
因为想着要带回家移栽,三人都挖得格外仔细,尽量不伤根,上面的茎叶也尽量保留着。
余坤安还特意从旁边的灌木丛里割了些柔韧的细藤蔓,把挖出来的白芨一小把一小把地捆扎好,方便一会装袋。
兄弟三人在这片林子里足足忙活了两三个钟头。等把最后一株白芨挖出来捆好,腿都蹲麻了。
余大哥看着地上堆着的白芨,捶着大腿问:“这得装好几麻袋了吧?回去种哪儿合适?”
余坤安早就想好了,“就种咱家后院子。再挖几袋子这山上的腐殖土带回去,这土肥,养这东西比咱家菜园土强。”
“要的!等我缓缓劲儿……”余二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三人捶打着酸麻僵硬的大腿小腿,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他们把地上捆好的白芨仔细地码放进带来的几个大麻袋里。
又找了块腐殖土特别厚实肥沃的地方,挖了几大袋黑油油的腐殖土。
最后,把这些麻袋,一袋袋地摞在各自的背篓上。那背篓被堆得小山一样高,几乎要把人淹没。
“一、二、三……起!”三人互相搭着手,咬着牙,才颤巍巍地把那能把人淹没了的背篓背到身上。
回程的路,比来时要困难些。背篓沉甸甸的压得人肩膀生疼,腰都直不起来。
为了节省力气,三人专挑相对平缓好走的下山路,也顾不上去查看进山时下的套子有没有收获了,只盼着早点到家卸下重担。
紧赶慢赶,等他们仨到山脚村子边时,天色已经擦黑了,远处的山峦只剩下模糊的剪影。
三人实在撑不住,把背篓小心地靠在田埂上,自己也顺势靠上去,大口喘着粗气,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淌,浸湿了衣领。看了一下时间,都快七点了。
家里头,老太太已经往院门口张望了好几趟,眼睛里满是担忧:“天都黑透了,安子他们几个咋还不回来?莫不是在山里碰上啥事耽搁了?”
余母心里也着急,但还是劝老太太:“娘,你别急了,他们三个大男人,出不了啥事的。估摸着就快到了!你快坐着歇歇。”
老太太哪里坐得住,转身就往伙房走:“我去看看给他们留的饭菜,都凉了,得再热热……”
余母无奈,朝着院子里正玩秋千的几个孩子喊:“阿涛!别玩了!快去村口大路上瞧瞧,看你阿爹、二叔、老叔他们下山了没!”
“好嘞!阿奶!”余文涛响亮地应了一声,招呼弟妹,“走走走!接阿爹老叔他们去!”
一群孩子立刻兴匆匆地跟着他往外冲。
“慢点跑!看着点路!”余母追到院门口嘱咐的话还没喊完,几个小身影已经只能见到小尾巴了。